长安,终南山,还是那座山崖,还是那个雍容尼姑。
身后,白衣尼姑冲冲忙忙,脸上尽是着急地从树林中奔驰而出,同时口中大喊:“斋主,不好了!”
……
还是那支朝着洛口仓而去的队伍,只是,不同于三日前,本该坐在车厢中的白木与绾绾却共骑一骑,在大地上,跟着队伍奔走。
而白木与绾绾本该坐卧的车厢,却被拆掉了四壁与顶盖,而属于他们的位置,也被四个被铁索捆起来的光头占据。
闻着怀中绾绾诱人的体香,感受着随着骏马奔腾而摩擦的柔软,白木忽然有些感谢被自己四脚踹晕的四个光头了。
然而,享受归享受,不该,也不是时候硬的地方,白木也会控制自身的气血,避免某处充血。
“你就不能自己骑一匹马,人家被你挤的好难受哩!”怀中,绾绾忽然蛾眉微蹙,吴侬软语,让人不由心疼。
“不能!白某若不趁此机会与你这位美人好好亲近,而是独自一骑的话,会遭雷劈的!”白木想也不想,便老实说道。
“人家真的那么美?”绾绾的忽然低着头,仿若有些害羞问道。
“当然!在白木心中,绾绾是最美的!谁若敢说你不美,你告诉我,我掐死它!”白木又是想也不想回答,随后又恶狠狠道。
“既然人家这么美,你能不能回答人家一个问题?”绾绾再次低眉害羞道。
“哈哈,莫说一个问题,就算是一百个问题,只要绾绾你想知道而我又知道的,尽管问!”白木忽然哈哈一笑,一股“豪气”顿时冲天而起。
“这四个光头寻恶而来,你若不是他们对手,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现在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绾绾好奇问道。
“你不喜欢他们?”白木不答反问。
“人家是阴葵派弟子,是魔门中人哩,哪会喜欢光头!”
怀抱着绾绾,听着绾绾的吴侬软语,白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因此,面对绾绾的疑惑,白木一时忘了回答。
然而,白木不出声,却有人出声,就在白木陷入许久不曾有过的宁静时,一道甚是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魔门弟子?莫非白馆主也是魔门中人,才会如此不待见我等四人!阿弥陀佛!”
不用猜,能将阿米豆腐随时挂在嘴边的,除了光头,再无他人,而在场的,与白木有些熟悉的,除了道信,还能有谁。
回头看着破坏气氛的脸上多了个深深脚印的道信,白木恶狠狠道:“我让你说话了?”
由于双手被铁链绑住,不能合十,但道信还是在心中双手合十,然后尽量心平气和,神色淡定道:“阿……”
然而,甫一开口,便被白木恶狠狠打断:“我让你说话了?”
看着白木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道信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着闭嘴的道信,白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温柔滴对着绾绾轻声说道:“你不喜欢光头,正好,我也不喜欢光头,看来,咱们真是绝配!既然咱们这么配,绾绾嫁我可好!”
“你还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哩。”面对白木不知真假的调戏,绾绾不禁心中一跳,脸颊一热,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感受着绾绾忽然升高的体温,没有得到答案的白木并没有失望,然后问道:“绾绾可知,当今世上,谁最有钱?”
“朝廷?”
“错!”
“世家门阀?”
“还是错!”
“总不会是佛道魔三大势力?”被两次否却的绾绾嘟着小嘴道。
“对也不对!”白木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当今世上,最有钱的,是佛门,而不是佛道魔三门。”
“自佛门传入九州以来,愚弄了多少世人,他们捐献的土地,香火钱,又是何其之多,再加上不用上交赋税,一代一代如此,这佛门收敛的钱财,怕是足够建几座皇宫了吧!”
“既然佛门这么有钱,这四个光头又是什么圣僧,想必对他们佛门很是重要,而绾绾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下可是有十万张大口,天天等着我开饭,我穷啊!”
“而我这么穷,佛门又那么有钱,我何不用他们四个的命向佛门换取一点饭钱呢?想必他们佛门也是很乐意吧!毕竟他们四个对如今的佛门,太重要了!”
白木看着逐渐苏醒过来的不知有无脑震荡的四个光头,没有一丝避讳说道。
“他们四个很重要?”绾绾不解问道。
“不错!他们四个很重要!”白木点了点头,“当今江湖,佛门最为势大,先天武者,宗师强者亦不少,更有大宗师宁道奇甘做走狗。”
“然而,佛门高手虽不少,但认真研究佛经的光头确实少之又少,而精深佛理的,除此四人,几无他人。”
“而佛门若想继续扩大,靠的绝不会是武力,因此,精通佛理的这四人,便会异常重要。”
白木一点也没有顾及身后四名光头的感受说道。
“既然如此,人家很好奇,他们四人值多少钱哩?”绾绾问道。
“四千万两?”雍容尼姑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尼姑,身上气势陡然勃发,失控般地压在白衣尼姑身上,压的白衣尼姑脸色更加苍白。
“是……是的,斋主,那白木不知如何知道我们在荥阳的城的据点,遣人留下的口中说,我们若还要四大圣僧的性命,就必须准备好四千万两……”
“好了!”白衣尼姑看着容颜大怒的斋主,连忙地下头,有些惊惧说道,然而,其话还未说要,便被雍容尼姑挥手打断。
“能镇压住联手可敌大宗师的四大圣僧,这白木……是硬功宗师太过强大还是他已突破大宗师了?看来,比起石之轩,他白木对我佛门的大计的阻碍更大!”
雍容尼姑先是皱眉沉思,然后俯视白衣尼姑问道:“宁道兄可还在斋中?”
“回斋主,宁前辈还在后山观摩我斋慈航剑典!”
“还在,如此,便好……”
……
洛口仓城,城主府。
宽敞的空地上,一个手持虎头錾金枪的俊熙青年与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同样持着一杆镔铁霸王枪的少年相互对战。
两杆大枪下,尘土飞溅,寒芒四射,空气在挥舞的枪尖下嗤嗤作响,可怜两人舞枪之快,力量之大。
不远之处,一名周身上下无时无刻无不散发着沙场气息的同样手持丈长大枪的大汉。
大汉目光直视,观看青年与少年的比斗,一脸欣慰与不甘夹陈。
大汉,正是如今大隋仅剩的名将,张须陀。
一年之前,张须陀可谓是常胜将军,征战沙场几无败绩,更是在一年前将作乱的瓦岗寨打得头痛血流,败退连连。
因此,一年之前,他张须陀的赫赫威名在大隋,在朝廷那可是一时无俩,龙口常挂。
直至一年前,他张须陀遇上了李密,丢了荥阳。
现在,本该威震沙场的他,只能龟缩在小小的一个洛口仓中。
尽管洛口仓是大隋的粮仓,是重中之重,但对于他张须陀来说,还是太小了。
然而,尽管洛口仓再小,他张须陀也必须待在这,这不仅仅是圣上的旨意,还是他张须陀与那李密再一次交战的战场。
只是可以,一月前,他张须陀等到的不是率军来攻的李密,而是李密的死讯。
“李密,你怎么能死,你死了,你带给我的耻辱,我找谁讨还?”
此时,张须陀心中尽是不甘的呐喊。
就在这时,上天似乎听到了张须陀的不甘,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同时口中大喊:“将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