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害,换在平日里,佘钰自然不会在意,只是这个时候,一则他的神通先天五行神光,镇压着无数死魂,无法全力动用,二来,他还承受着那蛇牙戟上传来的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实力,十成当中,最多只能发挥出五成来。
而在这个风雨将至的时候,甚至于是在接下来的狂风骤雨之间,作为至强者,对于整个盘蛇山而言,对于他自身而言,他的每一分战力,都是至关重要。
甚至于在这个时候重炼蛇牙戟,他也同样是经过了考量——眼下的局面,毫无疑问,绝对是大破灭以来最大的变局,东海局势变幻无穷,甚至于高高在上,不显于人前的太乙道君,都是在这棋盘之上落下了棋子。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尽一切可能,在那最终的定局来临之前,增强自己的实力,如此,才能在这大破灭以来最大的变局当中,支撑着盘蛇山一脉屹立于世,进而是重振整个蛇族。
“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东海水宫当中,敖听心便是站在玉榻之前,背对着敖断水与敖破冰,问道。“如今迎风生死不知,唉!”
“大哥,是我太过冒进,连累二哥!”敖断水看着玉榻之上,气息奄奄,生死不知的敖迎风,带着愧色道。
“心神将,这是什么情况?”便在敖听心沉默之间,祖龙十太子敖钧,便是一身华服的走了进来,龙行虎步之间,虽然只是真仙的修为,但一身的气势威严,却是丝毫不下与身为不朽金仙的敖听心。
“太子殿下!”见这祖龙十太子敖钧身上偶尔露出的锋芒,敖听心也是神色凛然。
“此行本是十拿九稳,只是不想,松星岛黄岩道人,其修为隐藏之深,超过了我的预估,便是二弟出手,都不曾拿下他,到后来,甚至于是盘蛇山含光妖王,都是亲自出手……”敖听心三言两语,便是将事件的经过讲了出来。
“是吾的过错,不但没想到黄岩道人会如此果断的投入盘蛇山中,更没想到,他隐藏得会如此之深!”敖听心咬着牙道。
“怪不得你!”听完之后,敖钧便是沉吟道,“在龙族尚未彻底统御四海之时,黄岩道人便已成名,此番你等败于他手,倒也不奇怪,只是黄岩道人在这东海苦苦撑了数万年,都不愿意投效我龙宫,为何此时,却是如此果决便是投向了盘蛇山,实在是令人费解。”
“莫非,这背后,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敖钧背负着双手,脸色沉凝,丝毫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副轻浮的模样。
“倒是有一个消息。”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敖破冰便是向前一步,对着敖钧道。
“哦?”敖钧微微一挑眉。
“二哥与黄岩道人赌斗,便是因为这个消息。”敖破冰说着,便是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简来。“说起来,这消息,我和三哥,都还没来得及看。”
“消息?可信吗?”敖钧抬起手,很自然的便是将那玉简从敖破冰手上接了过来,然后便是将神识探了进去。
“自然是可信的,身为不朽金仙,黄岩道人不可能会拿出一个假消息来。”敖破冰看着敖钧道,“不朽金仙,一言一行,都是直指本心,若是黄岩道人敢于虚言相欺,绝对不可能瞒过我们。”
“也是,冰神将你心如明镜,本太子失言了。”这个时候,敖钧已经是看完了那玉简当中的消息,却见他脸色阴沉,手腕之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手掌紧紧地扣住那玉简,似乎是要将那玉简捏碎的样子。
“失态了!”片刻之后,敖钧便是调整好了心绪,将手中的玉简递给了敖听心,“这个消息,心神将你也看看吧。”
“这!当真是大胆!”敖听心结果那玉简,神识往其中一扫,便是脸色大变。“他们就不怕龙母陛下雷霆之怒吗?”
“这么多年,若是他们心中当真是有几分惧意,这东海局势,有何至于如此?”敖钧摇了摇头,“只是本太子却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将主意打到了本太子身上来。”
“太子殿下。”片刻之后,敖听心便是躬身道,“此番太过凶险,还请太子殿下暂避!”
那玉简当中的信息,赫然便是“九月初九,猎龙于东海,灵宝竞逐之。吕钧阳留。”
“猎龙与东海,东海龙君不在,在东海之龙,舍本太子其谁?”敖钧双手合拢,便是在这宫殿之中找了座椅坐下,“吕钧阳,堂堂一位不朽金仙,绝顶大神通者,这是要恃强凌弱,击杀本太子与此?”
敖钧虽然身份高贵,但论其修为,始终也只是逍遥真仙,距离不朽金仙,不知道还有多大的差距,若非是如此,龙母也不至于是将他调道东海来,积累资历人望。
吕钧阳,却是不朽金仙,绝顶的大神通者,而能够让吕钧阳郑重其事,以道友相称的,毫无疑问,定然也是绝顶的大神通者无疑。
“能够让几位绝顶大神通者放下身段,联手起来,以大欺小,本太子,实在是荣幸的很呐!”端坐于座椅之上,敖钧一字一句的道,只是纵然是这十死无生的局面,敖钧的脸上,依旧是沉静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灵宝竞逐之。”敖钧抬起双手,撑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便是一阵无形的压力,弥散开去,“灵宝竞逐之?能够令几位绝顶的大神通者放下身段,这灵宝,难不成会是先天灵宝?”
“太子殿下,此番凶险,还请太子殿下暂避!”见着敖钧的动作,敖听心便是将手中玉简递给了敖断水与敖破冰两人,再次的躬身道,“若是当真牵扯到先天灵宝,便是太乙道君出手,都是有可能!”
“避?往哪里避?心神将你也说了,便是太乙道君出手,都有可能。”
“若是太乙道君相争,那这东海疆域,又有什么地方能避得开?”敖听心用力的泯了一下嘴唇,接着道,“若是没有太乙道君出手,本太子又何必避让?”
“吕钧阳,我龙宫与他相争数万年,哪一次不是打得他抱头鼠窜,难道这个时候,本太子还会怕了他?”
“既然想对本太子动手,那便是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无非,便是一战罢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战死于此!”
“既然太子殿下都不吝一死,我们兄弟,有何妨生死相随?”听到敖钧这么一说,便是平日里明辨人心,冷静异常的敖听心,也是不由得心潮澎湃,只觉得是热血一阵阵的上涌。
“到底是龙母陛下的子裔!”看着面孔中有着无边威严的敖钧,敖听心的心中,便是想到,眼前,似乎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宫装妇人,端坐在了下来,和敖钧的背影,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