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眼神,满目的不可思议。
曾以为的神色一瞬间出现在陈忠的脸上。
一刻间,陈忠哑然失笑。
“倒是班门弄斧了....”
回想起张阳的种种过往,种种布置,陈忠拍着脑门顿时无语。
“河内者,除却河内王家外,还有一氏族不可小觑。”张阳抬起头看着陈忠:“司马氏者远胜于王氏。”
“入主河内,我就已经在等着河内司马氏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要来见我。”
闻言,陈忠眉峰一阵的抖动,看来一系列的筹谋早在先前已经布置下去。
“孝先是谁来了?”
“回禀主公,来者司马伯达。”
“司马伯达....”
张阳沉吟数刻后,面容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万载不化的寒冰似的,一瞬间就让房间内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孝先你觉得司马建公的用意何在?”
名门望族之人,张阳少有接触,所得到的消息,不过是后世的对其的评价而已,终究还是要亲自接触过一番,才能知晓其才能。
比如眼前的陈忠。
做事行云流水,不经意间就能把一事完美的处理掉。
润物细无声大概说的便是这种人。
名门望族间多有交流,故而询问陈忠乃是最好的选择。
“回禀主公,司马防者奸诈狡猾,心思多变,非是常人。”
静坐在上座的张阳微微一颔首。
“司马防这只老狐狸还是欲要做上壁上观,这只老狐狸....”
聪明人是一个头疼的玩意,尤其是一个聪明人变成了一只老狐狸更是让人头疼万分。
“主公的意思?”
灼灼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张阳浑身不舒服,尴尬的笑了两声。
“倒是我贪心了。”
温县司马氏就像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河内郡。
不过,他们够低调,够聪明。
家中有一只更老的狐狸替他们掌控着大局。
不如王家韩家等豪强锋芒毕露,沉稳低调,似乎河内郡内完全就没有了这一号的人物。
聪明的人,往往都懂得如何去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河内郡中的名门豪强一流,除却司马氏外基本都被一个王匡王公节给剥削的差不多。
“河内司马氏在河内一代的势力如今可算是地头蛇,得与不得,已经是两码子的事情,主公有此念头实属正常,只是有一事,忠的想法与主公存着一些差池。”
“哦,孝先不妨说说。”
闻言,张阳立即打起精神来,精神奕奕的望着陈忠。
“主公,司马儁还没有死,司马家中听闻次子司马懿年不过十二三就背负着神童之名,小小年纪在经略上就已经超过其兄司马朗,司马防把司马家的未来全部压在了他的次子身上,至于司马朗....”
“司马朗无论是德行还是才能都远超与常人,在忠看来司马氏这是在释放出善意。司马朗来此固然是为了探查消息,同样的也是在观察着主公,最终的决定还是要落在司马儁的身上。”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司马家有着司马儁这个老祖宗在,有些时候进退间,都要靠着司马儁来判断。
司马防在他的父亲司马儁面前还是太嫩了。
“你是说?”
“总不可能把全部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风轻云淡的语气倒是让张阳心头一震。
兴许是这些日子来太忙了,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孝先你的意思?”
“等。”
一个等字,道尽奥妙。
等....
比的耐性,比双方谁更沉不住气。
“善。”
兖州陈留陈留县内的郡守府邸内。
“张子阳到底在做什么。”
月余的时间,从最开始的警惕,到如今慢慢的松懈下来,张邈内心深处的演变,活脱脱的可以拍成一个人生的大戏。
紧张!怀疑!忐忑!愤怒...
这一辈子的情绪在这一个月来,种种都尝过一遍。
本以为张阳会率领着大军从河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入侵陈留,皆是一场大战难免会发生。
只是这一二月的时间,张阳的举动完全让张邈摸不着头脑。
“主公。”
“公义你觉得本官要不要出兵攻打河内。”
一直被动下去,这样非是张邈所要看到的。
看现在的局势,张阳真的准备占据河内,把河内打造成大后方后,才逐步的迈开腿,露出狰狞的牙齿,向着陈留而来。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如,趁着张阳把尽力全部放在河内上,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站在张邈身后的董访粗犷的面容上透露着一点难以掩饰的精明,炯炯有神的眼睛中一点的细腻流露与表,孔武有力的臂膀,腰上别着一把宝剑,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
“回禀主公,张子阳举动往往出人意表,不得不防,只是...”
董访深知张邈的顾虑。
初平元年五月,张阳与上党起兵二三万人,陈留的全部的兵力也不过如此。
不论是奇袭也好,还是稳扎稳打也罢,对于陈留而言都将是一场血战,而且拖的越久,与陈留而言也就不利。
“生死捏在他人手上,非是我所愿。”
身为天下有名的名士,在关键的时候,张邈表现出于他人不同的魄力来。
“公义抽调各县的兵马,十日后,粮草备齐,攻打河内。”
“诺!”
董访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一种不妥的感觉。
但张邈乃是陈留的郡守,他只能顺着张邈的意思。
“宁死!”
多日的等待,早已经让张邈的耐心耗尽。
遇到谁都会如此。
陈留郡上上下下,将士的精神面貌全部落在张邈的眼中。
他深知在这样耗下去,不得张阳来到,恐怕他的阵脚就已经乱了。
或许,这般拼搏一把,赢了也说不定。
借此战,或许他能就顺利的脱离刘岱的掣肘。
浚仪城内,二三人互相的走动中
肩膀上都挑着一个个扁担,含着首,谦卑走着路,在另外一处落脚后,大声的吆喝着身上的买卖。
低着头的眼眸时不时的看向四周,一瞬间的凌厉后,又化作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