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仵作屁颠颠的走后,又对一众外科人员上了小半个时辰的解剖课,最后交待,这四个LED灯是神器,不要让人知道了,还要轻拿轻放,坏了没处修,也没处买的。
孙子良见白芷郑重其事,点点头许诺:“我每天抱着它睡觉!”
又是午餐时,白芷先用皂角搓了十分钟的手,才将手上的腥味、臭味洗净,甩了甩手,正好碰到莫小仙同小玉向餐厅走来,想与俩人打招呼,俩人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从身边走过。
不得以,一把拉过莫小仙,说道:“师傅我如此光鲜亮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你都没看见?瞎了不成?”
莫小仙一脸尴尬品牌色,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小仙没注意到师傅,不知师傅有何事拉住小仙?”
他说话虽是恭敬之意,但还是边说边往里走,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不明白莫小仙为何要躲着自己,不是让俩人办婚礼了吗?还拿出万两之重的银子,这种好师傅那里去寻?有必要躲着吗?或是之前把他们俩人玩着够呛,怕自己又反悔了吧?白芷如此猜测。
不过正事要紧,把皂角往他手里一递,说道:“早前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试着制出肥皂来,手术室污染太过严重,没有肥皂,是洗不干净身体和手的,会造成细菌感染的。”
莫小仙暗嘘一口长气,如释重负,总算没让师傅发现端倪,很是开心的回道:“嗯,动物脂肪油好搞,溶解性碱有点眉目,再试验个几次应该行,到时只要得到碱,合成几次应该就能制造出来了。”
白芷想着肥皂制出来后,便多了个财源,是交给谁去生这笔财呢?就在一恍神间,莫小仙追上小玉走了。
见此,心里一通乱骂:有了老婆连师傅都爱搭不理的,真是媳妇娶进门,师傅踢出门。
刚一落坐,准备开始点餐时,南山走了过来,坐在对面,脸色很是不好。白芷懒得搭理他,一个不懂得生活的人,一个不懂得情趣的人,一天到晚只会背着个苦瓜脸的人,谁见了,都不会生出好感吧!
见白芷还在那低头点餐,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知道她真心不理采自己的良言纳谏,但职司所在,不得不说:“东家,听白管家说你许了莫小仙万两婚娶之礼,可有此事?”
白芷点了点头,又对一旁记菜单的小厮说道:“来个野鸡、野鸭、野鹅烩山珍。”
南山:“你可知银库之中并无多少银两,若是把万两用出去,医院又得回到破产边缘。”
白芷还是点了点头,再对记菜单的小厮说道:“再来个野猪肉片青蘑汤,一菜一汤,齐活了。”
小厮岔嘴道:“东家,山货不多,不知道有没有山珍啊!”
白芷对小厮没好气道:“我几时亏欠你们厨房的银两了?再困难的时候,也没削减你们厨房的用度,今天你跟我说没有??”
小厮立即说道:“不敢不敢,这就找找看,不行,就去菜市口去买。”
白芷横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忒没眼力劲,说去菜场就好,这个吃饭的节点上,扯什么砍人头的地方,还要不要人吃饭了?
小厮没有这方面的觉悟,说完后,如一阵风的跑去办了。
南山知道白芷的习惯,在工作中,她并不怕恶心污秽之物,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能想起恶心的东西,一但想起,一餐饭怕是吃不下去了。
此时正是表现的时候,好规劝她回头是岸:“这小厮本月工钱减2成,开工资的时候,我会注明;恶意使东家吃不下饭,扣2成薪金。”
白芷惊奇看着南山画风的转变,要是时时他都是如此知情识趣就好了,省得让自己总是不待见于他,自己也累:“银子的事你何需操心,没看到,我轻轻松松就搞来一万五千两银子,而且我有大计划,到时钱会花花的向你的银库流淌,哦,对了,你最好把你那小银库扩容一下,怕到时装不下!”
南山一听银库太小,立即喜上眉梢:“真的吗?你都不知道林小姐他爹,林德润几次来找我喝茶聊天,其实他是想要回我们拖欠他们的银子,当时东家还在狱里,我没敢给,现在东家出狱了,你拿个章程,是给还是不给?要是给了,黄铁匠那给不给?还有张居正家拿来的银子还不还?白巧、孙子良等人借的银子还不还?”
听到说话黄铁匠,白芷问了下医院财政近况。原来,欠黄铁匠的银子是最多的。各种医疗器材、用具,小楼建筑钢筋等,前后拖欠了他们大概2000两,因是老主顾,而且在白芷这里发的财,所以没敢多做催促,不想萧白狼兵峰乱帝都,连带着他受池鱼之殃,使得这一场祸事下来,损失了小半个村子的人口,还有大部分财物,因此不得不来摧要银子。
白芷心里默算了一遍,黄铁匠2000两,孙子良、张居正等人共资助2000两,小可爱他爹800两,全数满打满算5000两。把这一笔银子全还上,刚够莫小仙小玉的婚礼,不过婚礼需要的时间挺长,没三个月办不下来,这一万两礼钱,并不是一次付清,所以还有很多时间去打劫官员,到时搞个几万两不是难事,有严嵩在,这群官员的老黑底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想怎么发他们的财都行。
思即此,一挥手,说道:都还了,还有,不论差谁银子,不论时间长短,都给他们加一成的利息,全数还清。
南山一算,五千两就500两的利息,作为人情社会,这点礼上往来很有必要,认同的点了点头,说是按此办理。
等南山刚要离席去办时,突然想到一事,说道:“东家,你招收学徒之事还办不办?本来他们都准备好接受您的考试,可您却让人下了大狱,所以此事一直都拖着,这一拖就是半月之久,现在可坏事了,当时您说是招徒不计人数,时间一久,整个帝都都传遍了招徒之事,连四乡八邻都传开了,来了不少人报了名,您看这怎么办?”
白芷:“有多少人报名?”
南山:“大概800人左右吧。您不知道,我们医院可是在帝都非常有名,有名并不是说技术多么高明,而是条件好,福利高,在其它医馆中的学徒,没有我们这里的学徒3成高,所以很多人冲着高薪资来的,实乃一群好利之徒,我的意思是不收也罢,忘义好利者,怎么学得好医学呢?”
白芷一听就不乐意了,想当年自己学医就是冲着医生收入高,可以拿红包去的,因而从小的志向就是红包堆满屋。
再有,人的动力都是利益至上,那些说冠冕堂皇者,不为私利,而好义者有几人?说空话,说套话,谁不会?好听的话听得都爽,实质呢?你让他们饿着肚子为义,谁干?古人还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南山读的书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芷:“无论多少人,现在停止招生。已经报考学徒者,让他们三日后来医院进行一场大考,考试没通过的,发五钱银子回家,通过的,直接按5级工发放薪酬。”
南山实在搞不懂东家那来的信心,相信这群学徒中能有人才?使得别人要苦熬五年才能拿到5级工的薪酬。
更有甚者,那些考试失败者还发什么回家银子,是不是太惯着他们了?不过,时值今日,医院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东家功劳,在东家带领下,才有今日的医院的声望和人气,虽然她每每与自己的观念相冲突,但每每到最后的结果,都是自己的错误而告终,现在已然习惯她的每道命令,那怕觉得万分不妥,也是照执行不误。
刚打发走南山,按计划执行时,张居正来了,他一到餐厅,那张二品官衔锦鸡补子,使得大家通通跪下磕头。
白芷现怎么看张居正都不顺眼,特别在众人向他磕头行礼之时,更是心中有气。
之前下狱时张居正不肯就犯,还要与高拱一争长短,使自己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棋子,让人更加恼火。
不等张居正走近,叫起跪在地上的屠厨子说道:“你去写个告示,官员与狗不得入内。哦,不对不对,狗可以入内,但必需是死狗,可以食用的狗。”
屠厨子不明两人嫌隙,况且一人是东家,一人是大官,谁都不敢得罪,只得愣愣地站在那不敢吱声。
张居正听到这,一时也是火大,不想白芷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自己好心第一时间来看她,没想到被如此奚落,很想转身而走,不再理会这个不通情理的妇人。
正在迟疑不定时,古乐不知从那里串了出来,一把将张居正按在白芷对坐的位子坐下,说道:“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居正点了点头,一下从他话中领悟其中的意思,说道:“古先生真是个有学问的人,此话说得在理,在外不吵架,不传播矛盾,吵架不分居,不打持久战。”
古乐连连点头,没想一句俗语,都能被张居正解释得如此深刻,其思维水平可想而知。
白芷:“你们两人除了相互吹捧,还会什么?再者,与他本无夫妻之实,何来夫妻一说?另外,张大人已经有妻了,而且是一妻7妾,我们最多只算得夫妾关系,麻烦古老师用词准确一点好吗?”
张居正:“不论夫妻还是夫妾,都是一家人。现在我调到礼部,做了礼部尚书,世宗大礼毕,陛下登基之礼亦成,再无它事,你正好随我回家,莫让朝中大臣们说我夫纲不震,笑话你我二人。”
白芷差点气歪了鼻子,没好气道:“我从不和出卖队友之人相处,不愿意处处小心提防,闹心得很,再有,当初已然说好,不行周公之礼,不入你家,今日怎再提此事?还讲不讲信用?知不知道一口唾沫一颗钉是什么意思?”
张居正有点心虚。
朝堂之上的一时心虚,害怕相位旁落,没有顾忌到白芷,虽有七分把握高拱不敢破罐子破摔,但当时,高拱私下威胁自己说白芷献媚8000颗药丸与先帝,指明先帝之死与她有些关系,所以才以方士献药之罪,下她入狱。
白芷正好你张居正的小妾,因此,使得不敢为她说话,后来才知道,所谓药丸,全是高拱诈言相欺,那些所谓的药丸是些驱虫药而已,全帝都人人在吃,人人知晓此事,根本与所谓的仙丹妙丸无甚关系。
但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当时已然退让首辅之位,被分派到礼部,因为觉得愧疚,上任伊始便立即以礼部尚书的身份,为她请了一个封号:护国群生灵昭庇民流衍振武垂慈神女。
一来是为了保障她日后若再犯事时,有些超高的身份在能保全自身,二来娶个神女做小妾,为日后东山再起增些筹码。
当然这些张居正肯定是打死也不会说。
白芷和古乐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最多只知听到朝堂之中争得厉害,并无法知道争斗的过程,适合你以此隐瞒过去。
张居正沉思不语,知道他无言以对,白芷更没好气道:“我看我们的政治同盟就算了吧!明日,我让南山先生写一份和离书,你签上名,日后相见还能是朋友。”
张居正怒急:“胡闹,和离是随便能写的吗?让朝中大臣知道我连家都治不好,肯定会问;何以治国?”
白芷被他的思维打败了,更被这时代的思维给打败了,这种联想还真是广袤无边,治家和治国变成同理,怪不得古人总是治不好国,无时无刻都在内乱与外乱中渡过,在家称王称霸,在外像奴才,不乱才怪。
觉得与他无法沟通,也懒得沟通,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再理他。
张居正还想再扯些理由,说明不早早救出她的原因,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古乐拉着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古乐边道:“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你也不必担心,帝都怎么说都是阎王殿,为了她自己的小命,她也不敢打破互相依存的关系,你让她冷静一些时候,等她又闹出事来,再来英雄救美不更好!放心吧,就她的德性,不闹事都不叫白芷,安啦!”
张居正觉得古乐说得在理,的确现在再扯其它,怕是越扯越僵,只得点头算是同意了。
只是他不知道,白芷再闹的事,就是惊天动地之事,这也是古乐为何要在俩人中打圆场的原因了,也希望为白芷留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