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在此次上朝之前的几日里,曾经通过一些先王心腹之臣,了解过目前整个大齐国的境况。
齐国虽然不算鱼米之乡,但也是产粮之国,而且齐国的灾荒年景极少,所以齐国的粮米储存极其丰富,据那几位大臣估摸,各地粮仓包括齐京的粮食储备,不要说抗过一个灾年,就是再来一个灾年也不至于就彻底把粮仓掏空。
而这份折子上居然说,各地粮仓的存粮已经不多了,这简直就是弥天大谎,是欺君之罪!
陈乐坐在王椅之上,看着上这份折子的户部尚书颜文礼,慢慢地道:“户部掌管钱粮,对全国的粮仓了如指掌,存粮……真的不多了吗?”
颜文礼立刻出班道:“回王上,全国各地的存粮都已见底,如果再继续放粮,恐怕支撑不到年底。”
陈乐道:“那依颜尚书的意见呢?”
颜文礼道:“臣不敢做主,一切全凭王上命令,不过臣觉得这些灾民实在可恶,为何不到其他国家去乞讨,偏偏要留在齐国,这样会把齐国拖垮,简直是罪不可恕!”
“好!”陈乐猛地一拍前方龙案,顿时把这位户部尚书吓了一跳。
“颜尚书所言极是,颜尚书说这些灾民可恶至极,罪不可恕,为何不去别国乞讨,准了,即日起停止开仓放粮!”
随着陈乐一声令下,旁边立刻有太监将这句话记下。
颜文礼在下面愕了愕,这特么的是个昏君啊,这就准了?亏自己还想言语上试探他一下呢!
这时陈乐又拿起一本奏折,这是工部呈上来的折子,里面的意思简单明了,新王登基,旧的宫殿需要修葺重建,需要再建两个园子,给新王赏玩,需要国库拨钱!
这是要大兴土木啊,按照陈乐对齐国工部的了解,这要是拨出一百万两银子,工部至少会贪墨一半!
“王尚书,你要修建园林?”陈乐挥了挥手中的折子,冲下面说道。
“啊,正是,王上登基,怎能还住在旧宫殿之中,满朝文武都希望王上新建几处宫殿!”王尚书不卑不亢地道。
“哈哈哈,王尚书想大兴土木,满朝文武都复议啊,准了!”陈乐大声道,旁边的秉笔太监急忙记录。
这时,陈乐又拿起一本奏折,这本奏折是礼部尚书呈上来的,奏折上的内容不禁让陈乐眼皮一跳,上面写的是:新王登基,不可一日无后,颜家与王上曾有婚约,颜家有女竹玉,贤淑端庄……
陈乐捏着这张奏折看向礼部尚书:“颜尚书啊……”
“老臣在!”礼部尚书颜孟急忙出班道。
“我想起来了,你们颜家的女子确实和我从小就有婚约啊!”陈乐似笑非笑道。
“正是!”颜孟急忙恭敬地道:“这乃是王上小时所定,婚书如今正在宗正大人手中!”
“好,好,好,准了,那就立你颜家的颜竹玉为后,你是颜家的栋梁,回去准备准备吧!”陈乐再次道,颜孟顿时大喜谢恩。
这时站在文官班里最前列的齐国丞相王朗不由眉头皱了一皱,但却没有说话。
接下来,陈乐又拿出几本奏折,无一都准了,顿时引得下面文武百官大呼王上英明,陈乐似乎也乐得被众人奉承,哈哈大笑不已,而那王家家主丞相王朗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随后,陈乐似乎有打算散朝的意思,但是他仿佛有些不经意地又伸手撩了一下奏折,然后似乎有些感兴趣地从中间再次捡出一本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兵部侍郎呈上来的折子,这折子是参人的,参的是一个叫做张端的副将,这个张端只有五品官衔,乃是齐国北部战区的后勤将领,专门负责和兵部对接辎重粮草。
一般来说,大军出征,后勤供给全部由兵部提供,而张端不属于兵部,而属于作战部队,但却是作战部队的后勤人员。
兵部审核批下来的物资粮草,交付到作战部队,就由这张端进行接收发运,所以这个职务倒也不需要太高的武艺,只要细心就好,而且没危险,有时候还有一点油水。
齐国的兵部侍郎同样姓颜,名青,乃是颜家的嫡系,他这个奏折里参张端贪赃枉法,克扣物资!
在齐国,乃至全天下,贪污克扣军用物资都是死罪,一但这条罪名落实,这张端势必要落个抄家问斩的下场!
“颜青!”陈乐这时高声叫道。
“微臣在!”只见一个中年人走出班列。
陈乐挥了挥手上的奏折道:“你参这个张端贪污物资?”
这颜青生得一脸斯文,闻言立刻满怀正气地道:“是,王上,这个张端每次接收兵部的物资之后,都会克扣一部分,然后才运往前线,导致前线粮草不足,频频打败仗!”
陈乐眨了眨眼:“原来我们齐国打败仗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张端啊?”
颜青立刻“额”了一声,急忙道:“王上,我们齐国对燕国打败仗,大部分都是这个张端的原因,前方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可能打胜仗?”
陈乐道:“这个张端何在,可在朝堂之上吗?”
颜青道:“他是军中作战的将官,不用上朝,但眼下在齐京之中!”
陈乐立刻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个张端抓过来,孤家要亲自审问他一番!”
“啊?”颜青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陈乐居然还要亲自审问,不过这事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早就有齐京禁军副统领王伯当出班道:“遵旨,臣现在就将那张端抓来审问!”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王伯当带着几名禁军押了一个人走上金殿。
这个人是一名身穿盔甲的大汉,但头盔已经被扒下,发髻松散地披在了后边。
“跪下!”王伯当喝道。
这人也不反抗,直接跪倒金殿之上,低着头不做声。
陈乐坐在王椅上,看着下面跪倒的这人,沉声问道:“你可是张端?抬起头来!”
那人闻言慢慢地抬起了头,这是一张很坚毅的脸,虽然年纪也就三十上下,但看起来却饱经风霜,仿佛有四五十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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