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沈灵珠笑得弯了腰。
樊一豹大怒:“你当练夜叉是三岁小儿吗?一只玩具就能糊弄!”
胡三木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哭丧着脸道:“不会啊……这……怎么就变成这个了!”又在怀里掏摸一阵,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顿时眼泪都快流下来:“他娘的,怎么变成这个了……我明明放得好好的……啊,肯定是被人掉包了……”
嵩阳派众人也是吃惊,领头姓严的道:“是啊,你昨天明明都还给我们看过……奇了怪了,你明明一直跟我们在一起,谁有这本事……”
胡三木恍然道:“啊,是了,昨天在市集上,有个乞儿撞了我,一定是那臭要饭的给我偷走了!哎,我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东西现了出来!”
姓严的道:“只怕不是真乞丐!”
胡三木道:“咱们回去,找到这乞儿,将宝贝找回来!”
樊一豹道:“找什么找,这会儿上哪找去。那乞儿有心掉你的包,难道还会在那儿等着你么!反正你自己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用,有没有都是一样!咱们现在便出发,直捣黄龙,凭硬功夫拿下练夜叉!”
乔羽道:“等一下,咱们怎么就确定练夜叉一定在山上?她不是在四处杀人么?”
这时,忽听一旁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她一定在山上,因为她受了重伤,需要回去养伤!”说话的是一个半倚半躺在破庙石柱旁的一个妇人,似乎也是受了伤。乔羽早见到这儿还卧着一个女子,见她一直在这默默无言,也没来打听她是何人。只见她大概三十多岁,长发如云,挽着一根红缎带,修眉杏面,风致嫣然,也算是一位美妇人了。只是脸上隐约一层青郁之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倚着石柱,一股柔弱之态,说话声音中气不足,说完这两句便咳嗽起来。
乔羽便问道:“这位女侠是?”
樊一豹道:“我们在追练夜叉的路上遇到了这位娘子,她也是来追拿练夜叉的,还跟练夜叉交过手,中了练夜叉的毒掌,昏倒在路上。我们救了她,却解不了她中的毒掌,要解她身上的毒,还得着落在练夜叉身上,所以一直带着她。”
那妇人道:“外子姓何,为练夜叉所杀,你们叫我何夫人就好。”
沈灵珠道:“我听说练夜叉不留活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夫人道:“昨日早上我与上清派六位师兄弟一同对付练夜叉,可是仍然不敌……我中掌昏死过去……上清派的六位师兄却殉了身,但是我昏迷过去的一霎那,清楚看到练夜叉小腹中了一剑,伤势不轻。也正因为她受了伤,才没来细细查看我的死活,否则我也不能幸存。”
乔羽一听上清派有弟子身死,心中不由得难过,走到那何夫人身边道:“何夫人的伤,能否让在下瞧瞧?”心想自己能解九华派弟子所中毒掌,或许也能解她之毒。
何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或有高见!”亮出手腕来。
乔羽搭了搭她脉,果觉她体内真气紊乱,中毒迹象与之前九华派弟子所中血煞门毒掌相差仿佛,只是更加深重固结,练夜叉的毒掌功力自不是血煞门寻常弟子可比的。出掌抵着她背心,只觉她肌肤冰凉,不自禁打个冷噤,似乎她肌肤冰凉又不是中毒的原因,天生就是如此。试运功力,连行几次力,却驱不出她体内半点毒素,不由得纳闷,心想看来练夜叉功力太深,自己的纯阳逍遥功也是无能为力。而这妇人挨了练夜叉一掌,还能支撑良久,倒也极为不容易。
何夫人道:“小兄弟的内力当真了得,只不过女魔头的毒掌非比寻常,除了她无人能够解得。众位去捉拿练夜叉,我可拖大家后腿了。”
樊一豹道:“救死扶伤,本是咱们该做的。等抓到了练夜叉,先逼她给你解毒就是。”
何夫人道:“那可多谢啦!”
无双忽道:“在下有一疑问,你既见到了练夜叉,那练夜叉该有一百多岁了,照理说该是白发苍苍,老得不成样子了,连风也能刮的走吹得倒了,当真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功么?”
何夫人道:“不错,她确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不过武功却厉害无比!”
胡三木忽叫道:“不对,不对,前天晚上我也见到她了,虽然当时是在夜里,看不怎么清楚,但明明是一个年轻妇人的模样!”
沈灵珠道:“你花了眼吧,一百多岁,能是年轻妇人的模样?那不成了妖精啦!”
胡三木皱眉道:“可是我不会看错的呀!”自己摇了摇头,说话也没了底气,似乎这事实在不太可能。
那何夫人又道:“练夜叉杀了这许多人,全因为要找杀死血煞老怪的凶手报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血煞老怪,各位可有耳闻么?此人杀了血煞老怪,于武林乃是大功一件,他自己没有理由不声张啊。”
乔羽心想:“我要说是我杀的,他们多半不信,反会说我是狂妄沽名之人。那就只好先不说了。”当下并不接话。
樊一豹道:“事到如今,锄掉练夜叉是头等大事。至于是谁杀了血煞老怪,现在也懒得理会了。”
那何夫人道:“难道杀血煞老怪之人是个胆小鬼,正怕练夜叉报复?此人一点担当也没有,倘若早一点站出来,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乔羽道:“此人或许不知情,能杀血煞老怪,怎能是胆小鬼!”心想我之前也确不知情,倘若这次没能除掉练夜叉,我要不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那何夫人没能打听到一点杀死血煞老怪之人的消息,闭了眼,好似有些失望。
樊一豹道:“事不宜迟,血煞门老巢中料来并无多少人马,若是练夜叉真的受了伤,咱们一行足够对付,这就动身吧!”
乔羽几人也懒得回头备马,正好连城派众人为了兼程赶路,多备了马匹,看在弥山四杰的情面上,分了四匹马给乔羽四人。
那何夫人虽然受伤,伏在马背上勉强也能支撑,不用旁人照料。
众人扬开马蹄开始赶路。
行出数十里,马匹渐乏,众人放慢了速度,乔羽故意落后,向无双道:“快把东西交出来!”
无双奇道:“什么东西?”
乔羽道:“你从胡三木身上掉包的宝贝!”
无双一惊:“我哪有……你怎么知道是我偷的?”
乔羽道:“你跟踪嵩阳派数日,不是你却是谁?刚才胡三木掏出那只拨浪鼓的时候,就你笑得最是开心了!”
无双哈哈一笑,说道:“好吧……是我偷的,我见这家伙一直把怀里捂得紧紧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没想到是这个东西!”望见前面众人走远,从怀中取出一只手掌大的盒子来。
乔羽打开来瞧了瞧,只见盒子里有个细小精密的机关,安装了十数枚钢针,确是一件暗器,此外也无什么特异,说道:“你别老是胡闹,若这东西真能克制练夜叉,你最好还是把它交出来,大家一起参详,或能知道这盒子的玄机。”
无双道:“我已经捉摸过了,就是一件极厉害的暗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捉摸不透,他们也不会比我聪明。现在交出来反而多事,再说,我又没有你这么厉害的武功,到了紧急关头,我要用这暗器来保命。”
乔羽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往前去了。
一行人行了数日,方才到得地图所示的深山之中。
进山之后,山路崎岖,马行不便,众人便弃马步行。按地图所示又行了大半天,中间几次差点迷了方向。那地图有些简略,众人有时瞧不分明,该往哪个方向走,争论不休。倒是那何夫人将地图上的山谷河流瞧得格外清晰,宛如亲身来过一般,众人跟着她指引,何处可以渡河,何处可以翻山,竟是丝毫不差。居然很快找到那疑似血煞门老巢所在的山头。
只见上山隐约有条道路,樊一豹道:“这是血煞门贼人们踩出来的,那就错不了了!血煞门藏得这样深,怪不得咱们找不到,要是没地图指引,没有何夫人将地图瞧得这样细致,咱们一进山只怕就要晕头转向。都给小心点,不要弄出声响,谁也不知道血煞门山上有多少人,咱们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别让他们先发现了。”
众人小心翼翼潜行上山,唯恐惊起一只飞鸟。只见山上雾气越来越浓,平添了几分阴森。
行到半山,众人都感觉山上越来越热,却不知为何,不住的擦汗。只见山上树木也越来越稀少。
沈灵珠举衣袖拭去头颈中的汗珠,忽见一个连城派弟子回头呆望着自己,她早见到此人垂涎自己美貌,一路都在偷瞧,这时索性给他开个玩笑,缓缓拉低胸口衣物,露出一痕雪白的肌肤来。那弟子看得两眼发直,顾不上看前面道路,忽咕咚一声,撞在树上。
众人都在全神戒备,忽听声响,只以为血煞门来袭,哐当当都拔出剑来。
沈灵珠格格娇笑。
那弟子难堪道:“我没事……没事……不必惊慌……”
樊一豹埋怨道:“大敌当前,走什么神!想连累大家跟着你送命吗!”随即发现是沈灵珠所诱,怒道:“你这妖女,再要胡闹,我便将你扔下山去!”
沈灵珠撅嘴道:“明明是他的不是,却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