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找不到凶手,倒赖上咱们了!咱们远来是客,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那人道:“朋友若是上山来,有拜山名帖,从正道上山,咱们自然待之以礼。你们却在这崎岖小道鬼鬼祟祟,不是贼子是什么?你又有名帖么?”
乔羽道:“九华山又不是你们买的,咱们为什么不能来?”
另一人道:“咱们先不跟他废话,先将贼子擒获了再说。贼子厉害,咱们也不用跟他单打独斗了!”一众人已围了上来。
乔羽本不愿跟他们动手,却也不得不拔剑,林姗也只好跟着拔剑,双方顷刻间已眼花缭乱斗成一团。
九华派弟子见他武功高得出奇,更深信他是作恶的凶手,出手更是厉害。
乔羽见他们人人剑招不凡,比盐帮那些人可厉害多了,加上自己本不愿伤人,只好以紫灵剑削断众人长剑,他一面要护着林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削断四五柄长剑,点中一人穴道。
忽听远处一个声音道:“贼子休得猖狂!”那人声音远远地传来,片刻间人已来到眼前,身法极快,举掌向乔羽打来。
乔羽举掌与他相对,自信以自己的内力,天下已少有敌手。
却听一个九华派弟子叫道:“掌门小心,这贼子武功十分厉害!”
乔羽一惊:“原来这就是九华派掌门钟镇山!”凝运功力丝毫不敢大意,也不知钟镇山是听了这弟子警示有所忌惮还是本来就是虚招,掌势一闪,拍他下肋,跟着手掌一划,削他颈中,左手同时弹出一指,指力撞向他胸口。
他这三招干脆利落,看似信手使来,实则已凝聚毕生功力。本拟将来人一举拿下,不想被乔羽一扭腰,一低头,再竖剑一挡,竟然一一避过,咦了一声,说道:“果然有些本事!”
乔羽这几招却也是避得十分惊险,只差分毫,瞧出他最后一指使的便是夙引指,撞得自己双手有些发麻,说道:“钟掌门,在下不是恶人,请罢斗!”这才看清钟镇山的身形容貌,只见他身材高瘦,一张长方脸,两鬓微见花白,神采矍铄,颇有几分宗师气度。
钟镇山见二人人品秀雅,确也不像恶人,向门人弟子道:“他二人果然是贼子么?”
先前那九华派弟子道:“咱们山都搜遍了,只有这二人,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查问他们身份,他们也说不明白!掌门,凶手是血煞门的贼子是不是?”
钟镇山说道:“不错!”向二人道:“二人若不禀明身份,咱们可就得罪了!”
乔羽心想:“我是天蜃教人物,钟掌门父亲还是给咱们气死的,怎能如实相告?原来他们是招惹上血煞门了!糟糕,莫非血煞门发现血煞老怪是清虚散人和我杀的了?也不知清虚散人有没有遭毒手?”向林姗望一眼,两人都深有忧色。
钟镇山见二人皱眉不语,心道:“我逼他二人使出血煞门的邪功来,便知端的!”说道:“那再当请教!”一摆衣袖,就要出掌。
忽听不远处一个声音道:“爹爹,是自己人,不要打了!”
只见一个少年上得山来,竟然甚是眼熟,赫然便是那日从盐帮手中救下的那锦衣少年。
乔羽心道:“原来他竟是钟掌门的公子,真是巧了!”林姗自也是一般惊讶,心道:“原来他就是钟毓哥哥!”她与钟毓幼年之时曾一块玩耍,此时都已长大变样,自是互相认不出来了。
钟镇山道:“毓儿,你总算回来了。你说是自己人,莫非你们认识?”
钟毓说道:“不错,我落入盐帮恶人手中,正是这位青龙使大哥和这位姑娘救了我。”他送了那贺家少女回家,不料一回山又遇到乔羽二人。
钟镇山大为惊讶,向二人抱拳道:“不想二位竟是犬子的救命恩人,钟某多有冲撞,实在惭愧……”说着就要躬身下拜。其他九华派弟子也是人人都有愧色。
乔羽慌忙扶着,说道:“钟掌门,不敢当,快请起!”
钟镇山道:“毓儿称你为青龙使,莫非……”
乔羽也只得坦白相告,说道:“不错,在下实乃天蜃教弟子,只怕直承身份,更让大家误会,钟掌门勿怪!”
钟镇山见他虽是魔教中人,但为人歉抑,更何况救了自己孩儿,心生亲近之意,并不因先父被魔教人气死的旧事相迁怒,说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天蜃教中若都是如公子一般的人物,也不会跟六大派剑拔弩张了。两位快请进山门,聊奉水酒一杯!”对方不说来意,他也就不多问。
林姗见双方言和,犹豫要不要相认。乔羽捏了捏她手,意思是让她先不要说出来。
钟毓兴高采烈,说道:“盐帮恶人抓了我,逼迫于我,青龙使大哥一剑将他们全都刺瞎了!”将乔羽如何出剑,盐帮众人如何惨呼奔逃,描述得绘声绘色。
钟镇山道:“青龙使小兄弟年纪轻轻,如此武功,当真十分难得。”
乔羽道:“钟掌门过奖了,无意中救下钟毓兄弟,也算是缘分。贵派怎的遭到血煞派奸人毒手,钟掌门可否见告,在下愿尽微薄之力相助!”
钟镇山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血煞门奸人藏在暗处,每日里寻机就伤我几名弟子,却又不杀死,只用毒掌打得他们半死不活,说来惭愧,咱们这几日将山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找到贼子藏在哪,更不知他们有几人,只要放松警惕,贼子就出来伤人……这要说出去,九华派只怕得颜面扫地……”六大派之一被血煞门欺到头上,竟然无可奈何,钟镇山既是愤怒,又是无奈。
钟毓叫道:“贼子竟如此猖狂,欺人太甚,这口气怎咽得下去!”
乔羽道:“敌人武功很高么?”
钟镇山道:“那倒不见得,只是不知他们如何藏身,咱们始终找不到人。”
乔羽奇道:“那可奇了,难道他们还会隐身术不成?”
正说时,一个弟子飞身来报:“掌门,不好了,贼子又伤了咱们两人逃走了!”
钟镇山咬牙道:“好啊,天还没黑就敢出来了,在哪里?”
那弟子往前面山峰一指。钟镇山道:“追!”当先飞奔而去。
乔羽携着林姗,与众人一同赶去。到得那片山峰前,敌人却早已又不见了踪迹,已有不少九华派弟子散开来找。
钟镇山向其后赶到的弟子道:“三人一组,撒开了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贼子给揪出来!”
众人便分开来找寻敌踪,乔羽与林姗一道,也帮着寻找。钟毓带着两名九华派弟子往西边寻去,才寻不远,发现地上隐约一个足迹,正待呼告众人,忽然脚边落叶之中扑出一个人影来,一掌击在他胸腹之间,转身又飞一般地逃了。
钟毓倒在地上,身边两个九华派弟子,一个来扶他,一个向敌人追去。
钟镇山眼见敌人在自己眼皮之下伤到自己孩儿,更是惊怒无比,急叫道:“毓儿!”欲待要追,又挂念钟毓伤势,奔到他身边查看。
乔羽见到敌人武功不弱,却自信可以追得上,叫道:“我去追!”脚下运劲,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
乔羽追得一会,追到一片潭水边,再往前追几步,只见已是一大片斜坡,并无可以藏身之处,心中纳闷:“敌人的身法不及我,追到这儿也该追到了,贼子怎的又不见了踪迹?当真邪门!”
钟镇山使人照看钟毓,不一下也已追了过来,奇道:“贼子又逃不见了?”
乔羽点点头,说道:“追到这儿就不见了人。”见他过来,知道钟毓伤不致命。不一会,其他九华派弟子也追了过来,林姗也奔行过来。
钟镇山大是焦急,说道:“须得拿住贼子,否则毓儿和一众弟子的毒掌之伤很难医治。大家再搜!”
众人一面查找踪迹,一面提剑在各处深草落叶堆中乱刺。
乔羽问道:“你们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找见过敌人么?可漏了什么地方没有?”
钟镇山道:“咱们拉网式的搜寻了,各处要道也派人镇守了,他们该是无处可逃才对。”
乔羽望着眼前一口深潭,说道:“这山上还有湖泊深潭么?”
钟镇山道:“没有,就这一口,你的意思……可是咱们在这儿来来回回寻了好几次,这深潭不过数丈见方而已,一目了然,他们不可能在水里面藏很久吧!”
乔羽微微一笑,走到一旁,将周围的大石一一踢入深潭之中,直踢了数十块。
众人都往深潭中凝视,湖水为大石所激,水浪涌动,未曾平复下来,泼剌几下,水底几条人影鱼贯而出——贼人果然藏身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