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跳到了大年三十春节的那天,实际上这一年的除夕是二十五号,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整个小城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方宁家里也颇为热闹,他和爸爸两个在门口贴红红火火的春联,忙得不可开交,这就是房子大的苦恼,要是房子小点也没有贴那么多的必要。
今天在厨房里操刀做饭菜的是妈妈,她穿了格子厨裙,拿着刀在砧板上切着各种蔬菜和肉类,光是看模样就比奶奶做菜要专业点。
爷爷拿了把小凳子在卫生间,戴着眼镜很认真地在钳鸭子毛,这玩意贼难弄,他一上午的时间全部都在清理鸭子。
方微和奶奶两人出去买点饮料和白酒,由于过年,店铺大多都关门了,跑了好久才买到饮料。
晚上,夜幕落下来。
远处小区有人放烟花,在天空炸成飞灰。
“有人放烟花了啊!”方微在阳台上大呼小叫。
“我们家也有啊,晚上来放!”
方妈端了一盘子红烧鱼上桌,喊道:“开席了!快来吃饭。”
“哦耶开饭了!”
一桌子饭菜都是大鱼大肉,红烧鱼色香味俱全,鸭汤表面浮着金油,红烧猪蹄油而不腻,辣椒爆炒猪肝香辣爽口,令人回味无穷。
一大家子入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团圆欢聚。
爷爷脸上带着笑容,站起来给家人倒白酒,方宁他们这两个小孩子只能喝可乐。
方爸端着白酒,红光满面,深深地呼吸,道:“祝我们一家年年有鱼,岁岁平安,大吉大利,儿女学习进步,爸妈长命百岁,祝老婆青春永驻,越活越年轻!”
“祝爸爸在新的一年,事业有成,有花不完的钱!”方宁笑哈哈的说着,跟老爸敬酒。
“祝老爸事业有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牛年吉祥,牛气冲天!”方微也嘻嘻哈哈的说道。
最后大家都站起来,敬酒,齐声道:“祝大家新年新气象,牛气冲天!”
方宁微微的笑着,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每一颗光线粒子都充满了温暖,他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氛围。
有人说过,幸福似乎什么,幸福就是一家人团聚,大年三十的夜晚,吃着年夜饭,其乐无穷,这就是最贴切的幸福。
每个人都有自己新年的愿望和光景,有的人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有的人希望自己能够考个好的大学,有的人为了工作和事业而默默努力,更有的人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归属感的小家,可以遮风避雨,这些或多或少的愿望都代表了自己对过去的的总结和对来年的期待。
晚上灯火绚灿,夜幕被楼下的烟花给照亮了,各种烟花在天空炸成尘埃,划过每个人的心上。
方宁他们一家围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一直到春晚步入尾声,《难忘今宵》的片尾曲播放起来,众主持李咏、董卿以及周杰伦、成龙、陈奕迅等明星全部到场,在银幕面前送上各自的祝福,然后一一落幕。
无数的烟花交替升上天空,像是不甘落幕一般争相恐后绽放自己的光芒。
方宁无声地笑着,“零八年落幕了!”
然后就是大人长辈们给方宁他们发红包,每个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红包,再次拿到压岁钱,心里微微触动,波澜皱起。
十二点转点的时候,方微两人盯着时钟一刻不停,
时装的长针和短针不疾不徐的转动,等到都指到了十二的位置,他们欢呼起来,“春节到了!快去放鞭炮。”
老爸早就在楼下准备好了烟花,看到四处轰隆响起的爆竹声以及飞上天空的烟花,也点燃了属于自家的烟花。
今年虽说下了禁烟花令,但还是有许多人偷偷的放,这个管不了的,大家都放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方宁一家人都来到了楼下,仰头望着五颜六色的烟花,把整个夜幕都点燃了,尤其是灯火阑珊的江边,更是绚灿无比。
在烟花声中,方宁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他微怔,“方宁,新年快乐,想说点什么?”
发短信的人是程曦,短息的内容也符合她的风格,简洁,直接了当。
方宁还真是有点诧异,不知道她是对所有同班同学都发了,还是只给他自己发了,不过这个并不是重点,只要有祝福就好了。于是想了想,回了短信过去,“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发短信了。
白龙庙小区。
夜幕下的女孩笑的很好看,或许是她为数不多笑容里最灿烂的一次,旁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就像不懂她为什么不笑。
这个面容姣好,冷清的女孩在黑色的夜里缓缓退去,敛入夜幕中。
只剩下繁华过后的寂寞。
春节从初一到初十这段时间是方宁觉得最难熬的日子,没有为什么,只要体会过走亲戚的人都能对这种痛苦有感同身受体会。有些亲戚比较近还好,有的则很快,几乎跨越了一个市,尤其是交通不方便的这个年代,要是能够买一辆方便出行的交通轿车也好,但是方宁家还没有买,所以只能够继续痛苦的走亲戚。
春天总是来得很快,在你不经意间就发现大地已经回春了,而假期所剩无几,最可怕的事情是你寒假作业还没做。
方爸方妈也要去外地继续挣钱,虽说太多的舍不得,但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
不止是方宁的爸妈,还有更多的年轻壮力都要出去赚钱养家,在小城里是没出路的,赚不到钱就等于坐等饿死。
方宁兄妹俩在这一年又长高了许多,他个头蹿的更快了,方微则生长换慢点,不过比同龄的女孩要高出一截。
方爸方妈走了以后,整个家里又空荡了起来。
到处弥漫着一种空虚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大房子里面,说话的时候空气都空荡荡的。
大地回春了十多天,寒潮来袭,准确的说是倒寒。
方宁又披上了臃肿的棉绒,抱着火炉取暖,跺脚叹着天气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