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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圣灵:第68章 斩首

    一剑两断。

    一剑四散。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灵伤,一个剑殇。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疯了,看着断成两半的虚剑,他真疯了,至少此刻疯了。

    少年青袍染血,满身剑痕,细细密密,皆是剑伤,逆斩剑灵岂能无损。

    “小龙!”

    少年意气风发,仰首大叫一声,如鹰啸长空。

    “吟!”

    游龙吟,一道剑光从屋里射出,应声而至。

    “借你一身剑气,可好?”少年回头淡笑。

    “好。”白衣点头,抬腿跃出了铜雀台。

    “儿啊!”胖子伸手,抓了空,阻之不及。

    游龙入手,其声悦耳,玉手托剑,白气灌入。

    “先天剑气!”白衣女子神色微变,怔怔轻语。

    “杀了你……杀了你……”他悲愤交加心智已迷,他不管不顾只想杀人,杀人!墨非老者手持长剑直奔少年。

    数十载剑气淬炼,方成一剑,今日毁了!毁了!一切都毁了!!

    “墨老,不可!”

    “墨老,小心!”

    此去凶多吉少,与送死无异,可老者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心要杀人,一心要报仇,杀人报仇,为己为灵。

    墨鱼铮铮长鸣,水墨剑气滚滚,墨河之中,大鱼穿行,鱼要吞人。

    名剑仁义,知人心,与主人同悲,与主人同怒,它要杀敌,碎敌尸万段,以安剑灵。

    “去!”

    少年漠然抬手,血指朝前,游龙化形,碧龙盘剑,水气缭绕,白云环绕,游龙吟,长剑飞射。

    铮!

    名剑悲怆,成两段,头颅飞起,一腔热血直冲天,血雾弥漫。

    砰!

    无头尸体栽倒,剑断人亡,游龙归。

    “兀童,接剑!”

    “是!”

    游龙飞入铜雀台,童子持剑。

    少年转身,轻抬步,复登临。

    死寂!

    无声!

    台高九阶,第三阶,依然是左脚前,右脚后。

    “公羊辰!你可知你杀了谁?”

    身后有人怒声质问。

    少年回头,笑答:“若是他杀了我呢……你可有此一问?”

    少年回头,没有等答复,继续登台,不用问,彼此都知道答案。

    “他……他是七品墨剑城墨家的族老,他将入九品,你……你可知你为家族惹下了滔天大祸!”

    “你是族长……也是我的父亲。”

    少年头都未回,无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人父,此事都应该他担着。

    惹祸?呵呵,是谁来惹的谁,难道他还要伸着脖子等死不成。

    少年又一次登上了铜雀台。

    这一次,如英雄凯旋,战功赫赫,光芒万丈,至少在三双眼睛中,他是!

    “奏乐!”

    兀童大喊,小家伙双目含泪,欣喜若狂,此时怎可无乐!!

    钟鼓齐鸣,古琴铮铮,大乐起,正是公羊氏的《公羊春秋赋》,其音皇皇,其声堂堂,其律森森,威加山河,功震八方。

    大乐之下,众人肃然,少年负手再登高台,如王者驾临,一步一阶,步步高升。

    少年入座,全心赏乐,此情此景,又有佳乐,实在难得,少年神清气爽。

    杀一人,乐己!何乐而不为?

    乐终,少年抬手,轻笑一声:“赏!”

    持剑小童,上前一步,高声宣道:“赏!”

    “谢少主!”

    “少主威武!”

    乐师众人开口恭维,他们可不认得什么九品,他们只认主子和赏钱。

    铜雀台下,公羊氏族长公羊辉羞愤难抑,却又心中惶惶。

    墨非死了,死在了公羊氏,死在了他面前,杀人的是他儿子,正如那孽障所言,这锅他得背,而且背定了。

    詹台公子失神的看着尸首分离的墨非老者和断成两截的墨鱼,心中既后怕,又侥幸。

    原来我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为何没有杀我?

    难道……难道是我长的好看?

    自恋的詹台飞云公子有些误入歧途,他也不想想,一个见面几乎让他滚的人,会在乎他的皮相。

    灰衣卫、公羊氏族人、白衣女子、绿衣丫鬟,所有的看客们,至今还有些迷乱,真斩了?斩了灵,杀了人,干净利落。

    可正因为太干净利落了,这样的结果没人能接受。

    一个准九品高手死在了一个灵徒手里,虽然灵徒借助了游龙,可斩灵在先,况且游龙有主。

    杀了,真杀了,一个巨人被孩子割下了头颅,他是怎么够到的,又哪里来的力气,他们不会懂,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屋子里的药老大笑三声,胡须翘起,好!真好!

    正在称药材的孙药师迷惑的抬起了头,被老人瞪了一眼,赶紧收心干活。

    铜雀台。

    一道道竹帘落下,一道道轻纱关闭。

    一个个歌女舞姬手拿竹杖伸展娇躯,好一幅美人挑竹帘。

    二十八门,落下了五十六道。

    门外诸人心中遗憾,看不到了。

    白衣女子绿衣丫鬟走了。

    再好的戏总有落幕之时。

    竹帘落下,大殿暗了下来。

    客人的心提了起来,都小心翼翼的,老陈两股颤颤,依着墙,刚才他不敢走,现在他走不了。

    歌舞退场,喧哗过后的宁静,更为难得。

    所以少年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他轻轻一笑,“兀童,倒酒!”

    “是。”

    童子提壶,银线落入杯,公羊氏少年低头极为惬意的吸了一口,美。

    “呲……呲……呲……”

    三口喝下一杯,美妙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兀童一笑,赶紧上前续杯。

    公羊辰低头畅饮。

    三杯酒下肚。

    脸微红,意微熏。

    “秋菊,那个卖假甲鱼,还打人的是不是他们?”

    公羊辰突然出声,血指一指。

    富家翁父子身体一颤。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公羊辰笑着摇了摇头,富家翁魂都吓没了,这是说没希望了?

    “你儿子多大?”

    “二……二十三?”

    “兀童你几岁了?”公羊辰回头。

    “过了年就七岁了。”

    公羊辰又看向了血衣人,问道:“长耕,你多大年纪?”

    “回少主,属下三十六。”

    公羊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长耕你将小的拉出去揍一顿。”

    “是。”

    公羊长耕阴冷一笑,走了过去,他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青年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富家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吃的东西怎能做假?”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公羊辰摇了摇头,“死不至于,你不能再开酒楼了,公羊城中我不许。”

    富家翁身体一软,如同被定了罪的罪犯,患得患失。

    “出去吧!”

    公羊辰挥了挥手,本来也没想将他们怎么样,只是想到自己吃的东西可能有假,他就想给这些不良酒家老板一个教训。

    这关系到他今后的饮食品质,他自然不会手软。

    富家翁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三叔!”

    公羊煌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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