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将那团粘液拿至近前,一股淡淡的腥味传来。神魂鬼眼睁开,带着妖气的粘液一路上星星点点,从水边处一直蔓延至江堤。
白泽快步走到江堤,可惜粘液到了这里彻底消失不见,倒是一根染血的狗链子团成一团,被扔在路旁。
拾起狗链子,白泽看了看上面的血迹,脑海中回忆起大雪刚下起来的场景。
“这么说,有一只河妖今日下午突然出现,将那个女主播带走了吗?”白泽顺着马路向着远处眺望。刷地一声,路灯瞬间都亮了起来。
在江水的波涛声中,昏黄路灯下的白泽目光有些阴沉。“能够完全隐藏妖气,起码有了化形的修为。也就是说明一只化形河妖很可能从女主播口中,知道罗北市有自己的存在,并得知了自己的样貌。”
白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几滴还未干涸的粘液装起来。如果知道那化形妖物的本体是什么,那么无论它的态度是敌是友,白泽都会增添几分主动。
“有恶鬼,有河妖,罗北市已经并不安全了。”白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戴上帽子,向着市区里面走去。
上午八点,正是大多数店铺刚打算营业的时候,就在快捷宾馆旁边的零点理发店刚打开门,便迎来今天第一位客人,一个长发飘飘的小帅哥。
正在打瞌睡的洗头小妹眼睛里立即亮了起来,无关情爱与其他,洗帅哥的头发肯定比捧着谢顶中年人的脑袋感觉要好得多。
看着眼前精致细腻似乎看不到毛孔的脸,洗头小妹目光有些痴迷,手上的泡沫越挫越慢,一旁梳着脏辫的男性理发师咳嗽了一声,等洗头小妹闻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洗头小妹撅了撅嘴,手上的动作迅速了许多,但擦拭头发的动作还是比平时温柔细致很多。
来剪头发的自然是白泽,今早探寻到的妖气还有那只犬鬼的突袭让他有些不安。罗北市最近显然不再平静,白泽担心家里人的安全,特意在离家不是很远的地方剪掉长发,顺道打听一下最近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剪发师傅看上去是个挺酷的小哥,苦着张脸闷头剪发,一句不言。倒是洗头小妹十分善谈,在一旁说个不停。
从白皙细腻的皮肤问起,那小妹又打听白泽是不是搞艺术的,最后又惋惜他为什么剪成板寸,好多头型其实要比板寸更加适合他。
没从白泽那里打听来任何一个想听的答案,洗头小妹渐渐感到无趣起来,说话终于有了空档。白泽见缝插针,说自己最近想养一条狗,可又感觉不安全,将话题引到这几天闹得人心惶惶的野狗食人案。
如果不出意外,野狗食人案应该就是白泽杀掉的那只犬鬼做下的,以此为引,白泽想探究一下民众对这种灵异事件的反应与官方的应对。
洗头小妹果然十分感兴趣,神神秘秘地说些街头巷尾人们的猜测,还有很多“内部”的消息。
据一个隔壁邻居儿子在当警员的大妈诉说,这野狗食人案十分不简单,可能是外国恐怖分子的生化病毒攻击。现在所有警员哪怕发现可疑野狗,也要采取保护自身的被动状态,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上报。
据说州城已经派来解决生化病毒的机密要员,好像进展很大的样子,昨天上午市中心一条热闹巷子被整个封了起来,里面开了好多枪,打得十分热闹。
可是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恐怖分子好像是没抓住,反倒是听说有警员死了。现在城里面禁狗上街令还没有撤,爱狗人士已经强烈谴责好几次了,据说正在组织着准备游行。
白泽心中归总着有用信息,国家零几年的时候都有面对灵气事件的十三署,现在没道理发现不了鬼犬作祟。而且鬼犬面对白泽的时候下半身消失不见,应该已经受过了伤,再结合洗头小妹言语中的信息,应该就是他们昨天上午交锋造成的。
想到这里,白泽对罗北市的十三署人员实力有了大概估计。鬼犬是修出一魄的鬼物,境界不过凝魄初期。十三署以有备打无备,尚且不能留住鬼犬,说明他们的实力真的很低微。
“这样的实力面对化形妖物真是来多少都不够死的,看来十三署是指望不上了。”白泽心中微微叹气,“不过枪响倒是值得注意,他们明知道鬼物不怕物理攻击,却还是开枪打伤了鬼犬,说明枪上应该有什么猫腻。”
白泽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担心害怕的神态,开口表达自己担忧那恐怖分子就藏在附近,询问附近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人怪事。
多年的平静生活显然让年轻人们丧失了戒备心,再加上犬鬼的存在被掩盖。洗头小妹满不在意地笑着,劝白泽不要杞人忧天,现代社会哪有那么多危险。
这时,零点造型店的玻璃门突然被拉开,一个长发飘飘脸色苍白的女高中生露出脑袋,有些局促地小心看了洗头小妹一眼,小声询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收到一个寄给林因的快递?”
洗头小妹看上去很厌烦,歪着头不说话。剪头发的那个挺酷的小哥却急忙放下手中剪子,脸上带笑,从收银台地下拿出一个快递箱子,拍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殷切地走到门口递给那女高中生。
披肩长发遮蔽着女高中生的脸,看不出她的面容表情。她从袖中露出一双白得透明的手,接过箱子的手臂微微一坠,轻声道了句谢谢,就要从门缝中转身离去。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手,剪头小哥脸上露出心疼和焦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女高中生的手臂。
高中女生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十分紧张地紧紧抱住箱子。她身体微微颤抖片刻,猛地转过头略带倔强地仰起,露出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她瘦弱的身影浑身紧绷,好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正在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完全处于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