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修士随手将纸片人甩飞,纸片人飘飘忽忽落在地上,突然眉眼一动,变得鲜活起来。纸片人在地上迈动两腿,快步持矛向着三人冲锋而去,每迈一步便涨一分,很快便等同于常人大小。
那三人又惊又惧,为首一人见多识广,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开口道:
“你是鬼王弟子……”
话一出口,三人脸上却转而更加绝望,鬼王一门手下从未留过活口,更是玩弄灵魂。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拼命。
为首者甩下一片种子,双手做法,几条藤蔓迎风而涨,拦住纸片人的去路。
藤蔓在空气中卷起一阵“咻、咻”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狠狠抽向纸片人,可不想纸片人突然一软,被藤蔓抽来的劲风来回吹动,却正好从藤蔓的缝隙中躲过所有攻击,飘出藤蔓夹击的区域。
忽地空气中起了一阵微风,纸片人被风一吹,陡然加速,瞬间来到三人面前,便得硬挺。纸片人眉眼带笑,一矛直直刺去,将为首者捅了个透心凉,纸质的长矛吸血后开始软化,纸片人干脆抛弃长矛,又从背后取下一把纸剑。
第二个修士急的满头大汗,先是一个障眼法,转而又是迷雾术,可是没能阻止纸片人分毫,满脸绝望地被纸片人砍下头颅。
纸片人甩下第二把被污染的剑,从背后又掏出几把纸飞刀,在第三人施展出火焰符咒之前,一刀命中他的眉心。
好一会儿,枯瘦修士才步履阑珊地慢慢走来。三人已死,生魂和七魄已散,只剩下意识的觉魂在空气中飘荡。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槐木盒,双手做法从空气牵引三道满脸惊恐的觉魂,将他们分别封印到盒中三个格子。
枯瘦修士咳嗽了两声,仿佛累了一般,坐在断头修士的身体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异常光滑的纸张,剪出小剑、飞刀、长矛的模样,祭炼一番后给纸人黏到背后。
拿走三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枯瘦修士微微皱眉,暗自感叹三个穷鬼,而且灵魂强度与普通人无异,都是填充青蛙老鼠的货色。
枯瘦修士叹了口气,随手用障眼法抓了三只鸟,将三人觉魂洗去意识,灌入鸟中,三只鸟眼睛立即灵动起来。
枯瘦修士慢慢向着小镇走去,一边教肩上三只鸟说话,打算天黑之前,将这三只鸟染个好看的颜色,卖个好价钱出去。
白泽在小镇逛了整个白天,除了给马车配了一匹真正的马,就是中午和个还算和善的算命道士一起吃了饭。
这道士虽然算命骗钱,但是根本没几分法力,所以从来都是骗骗凡人的钱,好好吃喝几顿,从来不卷入修行者之间的战斗。这种生活也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修行者人生的写照。
几坛好酒下肚,道士脸上泛起红晕,和白泽形容起夜市的样貌。他每年都进去凑热闹,这种修行者的聚会,能让他在卑微的人生中找到几分独属超然者的光彩。
白泽一手就能捏爆他的头,量这道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两人聊到天色将暗,便结伴走进山市。
果然不愧是本世界修行者的集会,小城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虽然不及现代夜生活热闹,但也很有几分节日的气氛。
与昨日不同,白泽腰包充足,逛起来自然底气十足。他与那道士分开,自顾自地走去东区的肉场。
今夜东区卖人的摊贩更多了,甚至都讲究到论诞辰吃人肉。新鲜的小孩脑花也能聚成盆,但是每盆竟然要五百两,一只狗妖流着口水,站在街上大声痛斥着这种奸商的行为。
白泽瞟了一眼就不再关注这里,来到一个客人稀稀疏疏的摊子,这摊子是唯一专卖妖族骨头的,他昨日就记住了这里。
“想要什么!”那虎妖坐着比白泽站着还要高,居高临下没有半点生意人的样子。
抬头看着高大健壮的虎妖,白泽吞咽口吐沫,昨日的摊主明明是只猫妖啊!他有些紧张地道:
“我要虎骨……”
虎妖两眼一瞪,腾地就站了起来。看着周围被他吓走一片的客人,虎妖最终还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从桌子下面拿出几根硕大的大腿骨。
“我想要颅骨或者颈骨……”虽然那道士再三说妖怪们最守规矩,但白泽总感觉自己在刨这老虎祖坟,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老子身上有颅骨,有能耐你撬下来啊!”虎妖一拳打碎桌子,指着自己脑袋,大声怒吼道。
随着虎啸震天,东城区这群赢弱的人类修士震倒一大片,白泽虽然并没有脚软,但也被吓得倒退几步。
“我就吃个零食的功夫,你就给我惹出事来!”猫妖拿着两串糖醋的烤人心,几步跳了过来,大声指责虎妖道。
虎妖恨恨地看了一眼白泽,转身离去了。
“小哥别害怕,虽然没有大块颅骨,但是有虎胫骨,这就给你找出来。”猫妖牙缝中还带着人心的肉丝,这么对着一个人类媚笑,总有种餐前礼仪般怪异的感觉。
白泽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拎着四根据说是化形后期,几近结丹虎妖的胫骨,急急忙忙远离了这片地方。
虎骨本来就沉重,更何况几近结丹虎妖的骨头,别看只有几十公分的四截,却不下两百斤重,一般人拎都拎不动。
然而白泽买下这四块,在加上附赠一块拳头大小的颅骨,却只花了两千两银子。换句话说,也就四盆小孩脑浆的价钱。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修士杀人屠村,贩卖人口的原因,巨额的利润会让人变得十分疯狂。
不过也有这个世界缺少很多修行知识,所以妖兽全身精华的血肉骨变得几乎不可利用,炖又炖不熟,咬又咬不动。特别是成了气候的妖怪,更是吃了都不消化。
白泽将这些商业想法甩出脑袋,把四块虎骨捆好,背在背上,离开了东区这片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