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在小小的快餐店里回响着，“怎么不接？”李芳问道。

    楚沐然这才点下了接听健，距离手机响起，到接听已经十多秒过去了。

    “你在搞什么，接个电话都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小兔崽子，在外面混了两个月，皮硬了是不是。说话，哑巴了。”

    刚刚点下接听，手机那头就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脾气很爆，声音大到免提没开，李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李芳不知道这是谁，听到对面骂楚沐然李芳也有点生气。从遇见楚沐然开始，她就觉的楚沐然人很好，有责任心，对每一件事做得都非常敬恳。看了看楚沐然，李芳也没说什么。

    楚沐然低着头，父亲一直是她心里的恶梦。她不知道父亲打电活过来有什么事，骂她？楚沐然就沉默。听到楚军海叫他讲话。

    轻轻的叫了声：“爸。”“没哑巴？声音大点，没吃饭吗？小的跟娘们似的。难道我没教导过你？你怎么不学学你哥，那才叫男人。”电话那头，声音暂时停了会好像在喝水。

    这时楚沐然才有机会说话：“爸，我…”还没说呢，直接就被打断了。“我什么我，说个话都慢慢吞吞的。听到你说话我就抽死你丫的。”

    楚沐然顿时没声音了，眼睛也红红的，对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小子赶紧给我滚回来。”骂了一顿，这才开始说正事。

    楚沐然声音带着颤抖：“爸，我过两天就回来了，这边……”

    “还过两天？明天我要看不到你，你就给我永远不要回来了，干脆死在外面，省得他妈心烦。”电话那头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楚沐然感觉自己的鼻子很酸，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流泪，不要哭。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喉咙颤抖的很厉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芳一把抢过手机愤怒道：“你算哪门子的父亲，小然犯什么错，你要她死在外面。你不是个人，就是个畜生，不，畜生也没你这么无情，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有种在说一句？”楚军海怒道，他没想到楚沐然居然找人骂他。

    “说一句，我还要说十句，百句。你就是一个畜生，人渣，无情无义。我怎么也想不到小然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在楚沐然眼里一向平易近人的李芳，此刻化身为夜叉。骂的楚军海狗血淋头。

    “好，好的很。我不管你是谁，这是我父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告诉楚沐然，有种别回来。”楚军海气的不等李芳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李芳才停了下来，听到楚军海最后说的那句。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现在虽然骂楚军海那种人渣很痛快，但是小然呢。她是没事，但是楚军海终究是小然的父亲，小然还要回去，回去了呢？又该怎么遭罪？

    把手机还给楚沐然，看着眼睛通红的楚沐然，低声说道：“对不起，小然，我听到他骂你，很气愤，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没事，芳姐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楚沐然拿着手机出神道。

    “他？一直是这样吗？”李芳小心翼翼道。

    “嗯，我在家时他每天会打我。”楚沐然回归平静道。

    “他是你亲爸吗？”

    “嗯”

    “那他怎么会？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李芳愤怒道。

    “小然，你应该反抗，他虽然是你父亲，但他已经没有做父亲的资格。”李芳教导道。

    “可他是我爸，生我，养我，育我。”楚沐然低着头道。

    “唉，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和善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马骑。你这次还回去吗？”

    “对不起，芳姐。”楚沐然抬头道。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应该想想我说的话，你没必要承受着这种痛苦，这种家庭暴力，你可以报警的。”李芳真诚的看着楚沐然。

    “芳姐，我会想想的。”楚沐然点点头。

    “你回去他要再打你，你该怎么办？”

    楚沐然无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人是会成长的，我希望你也能够成长起来。你要是出生在别的家庭，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小公主。”李芳摸摸楚沐然的头。

    “嗯。芳姐，我先回去了。”楚沐然平静道，眼睛还是红色的。连李芳说他是小公主，都没有在意。

    “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过来拿工资。记得不能再让那个男人打你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可不能让他打坏咯。”李芳起身提醒着。

    出了快餐店，楚沐然茫然的走在路上。

    “嘀，嘀，嘀”车子一直按着喇叭，“咔”一辆车停在楚沐然面前，司机伸出头，“你，他…”就要开口骂。

    楚沐然疑惑的抬起头，司机看着楚沐然顿时又止住了“走路小心点。”说完，启动车子就开走了。

    楚沐然这才发现自己在马路上，回过神来跑回了家。

    门推开的声音很小，但林春梅还是听到了。老远就喊道：“小然回来了，吃过饭没，奶奶今天烧了菜。”

    “吃过了，奶奶。怎么今天烧菜了。”楚沐然跑进厨房。以往她回来时，两老都已经吃好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小然，你这是怎么了？哭了，闺女，怎么回事。”林春梅擦了下楚沐然的脸，虽然脸上没有泪水。

    “奶奶，我…我要走了。”楚沐然小声道。她很不舍得离去，林春梅，林战国就像她的亲爷爷奶奶一样。

    “好了。小然，我也不舍得你啊，有你的陪伴，老太婆很高兴。”林春梅笑道。

    “奶奶。”楚沐然轻声道。

    “奶奶今天做了好吃的，一起来吃。”

    “嗯。”就当做一场离别的晚餐吧。楚沐然心想。

    林战国知道楚沐然要走了只是说“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楚沐然能看的出两老的真心。

    回到房里准备收拾一些东西，明天就要走了。看着在这呆了两个月的房间里，一阵感慨。

    以前楚沐然很早就睡了，今夜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早晨6点，楚沐然就起来了。去吃过早饭后，李芳就打电话给她了。“小然，来店里。”说完就挂了。

    来到快餐店，李芳已经坐在哪里了。“小然。”看到楚沐然来了，李芳招招手笑道。

    “芳姐。”楚沐然坐在李芳旁边，点点头。

    李芳从包里拿出两扎钱，看起来似乎有五六千块的样子。拿出一个厚的“这是你的工资3500元，数下吧。这另外的是我给你的。”李芳又把剩下来的一扎给她。

    “芳姐，我不能要。”楚沐然把钱推回去。

    “拿着吧。”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其中的真心实意不言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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