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没有太多的欲望,更没有太多的需求,所以让他们满足其实真的很简单。
一个小玩具、一件新衣服,或者一袋零食。就是这些不足道的东西,就可以让他们兴奋不已。
就像此刻,拿着李然买回来的漫画,带着沉郁的丁满都能暂时走出阴霾,开心起来。
但是,这世间总有些人无比吝啬。
他们不光舍不得给孩子一丁点而微薄的呵护与关心,更甚者如丁春艳般残忍的对待丁满兄妹。
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但终究看不懂人心为何会如此恶劣。
就像西游记云海西国国王抓住唐僧时说,“人心的恶火,佛都灭不了,凭你?”。
只因看不清,且摸不透,自然灭不了。
人性复杂如斯,但李然没兴趣也没时间去思考。
他更担心的,是两个孩子在陈家受的伤害恐怕比他想的要更大。
他们心理的创伤有多深没人,李然能做的只有多点关心和爱护,保护他们不再受伤。
所以,带着丫丫吃完饭回来后,李然也是难得的抽出时间,陪两个孩子玩了会儿。
和丁满一起看漫画,给丫丫讲故事书上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
从中午十二点多回来,一直到下午两点,李然就这么陪着丁满兄妹。
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变多,说话也自然了不少。
丁满会主动和李然聊天问问题,不再那么拘谨。丫丫也更加活泼,爱说爱笑。
他们有这样的转变,李然很欣慰,只是有些遗憾。
毕竟他平时要忙的事情真的不少,能陪他们俩玩的时间到底不多。
可即便如此,他也决定以后尽量多地抽出时间陪陪他们。
因为,李然既然已经决定收养他们,就一定会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这就是责任。
抚养孩子是责任,孝敬老人当然也是责任。
秦玉清是平平、安安的亲生母亲,所以她的父母,李然也应该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
因此,在家陪两个孩子玩了会儿后,李然就得走了。
平平、安安还在西山别墅,而秦家住在东城,所以他还得回去接孩子。
不过回去之前,他要先去买两张婴儿床待会带回去。
昨晚上因为怕压着俩孩子,他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睡了一晚,到现在身上都还有些不舒服。
以后不免还得经常回去,尤其过年,得住好多天。要是继续这么挤着,他真的受不了。
给孩子选床,更多的当然是要选放心,所以李然买的是燕京老品牌的天坛家具。
同样为了放心,他就没选新兴的复合材料婴儿床,而是选了实木材料。
看了一会儿,李然选定了一款婴儿床。
它是用实木做的床身和护栏,120*75的尺寸,家里卧室门也进得去。
最后李然在上面撑了撑,床身纹丝不动,看着很坚固。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花一百五买了俩。
地问了一下组装的方法,然后让家具店的员工帮着把装箱的两张床,搬到下面,装在了后备箱里面。
买完东西,李然没再耽误时间,抓紧开车回去了。
一般到下午三点左右,平平、安安下午觉正好睡醒,这时候回去就能接着孩子去秦家了。
不过,等他回到西山那边之后,才发现俩个孩子还在午睡,没醒来。
问了母亲后才知道,中午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一直下面谈话,吵的俩孩子睡不好。
李然不关心什么客人,只是心疼自家宝贝儿子和女儿。
孩子睡着没醒,自然是走不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迅速的把婴儿床组装了起来。
装好后,拿水先擦洗了一遍,晾干后搬进了自家卧室。
李然的卧室不算小,除了父母住的那间主卧,就属他的最大了。但在放下两张婴儿床以后,还是显得挺拥挤的。
长时间住着肯定不舒服,但在家里住的时间毕竟也不多,将就将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俩孩子铺好小床,在卧室里接着昨天看到的地方,继续看起了三国演义。
正读到第二十四回刘备头袁绍的时候,平平醒来了。懵懵地翻了身子,仰起头看到李然傻笑了几声。
平平醒来的动静免不了吵醒安安,俩孩子又一次一起醒来了。
轮流抱着两个小人嘘嘘过后,又给泡了奶粉吃。
等他们吃饱以后,给用毛巾擦洗了一下脸,抹上婴儿油,再都给换上新衣服。打扮的香喷喷、漂漂亮亮的,打算带着去看他们外公外婆。
临走的时候,父亲叫了他到书房又嘱咐了一番。
“玉清人不在了,你更要替她孝顺父母。不管你秦叔叔和赵阿姨对你是什么样态度,哪怕是骂你、打你,你都要受着,明白吗?”
这是他在书房里跟李然嘱咐的唯一一句话,尽管语气平和,但内里透着的严厉却深深的印在了李然的心里。
而对于父亲的话,李然则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就出了门。
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是要记在心里的,而不是放在嘴里。
这次去李然借了父亲的司机,毕竟两个孩子母亲一个人跟着也抱不过来。
秦家人住在东城,同样也在国子监那片,和李家的院子离得很近。
近些年,李然家因为父亲李正峰调任卫戍区的司令员,而母亲顾玉书也一直在外工作。
至于李然兄弟三个,那更是回不来,所以这边的院子几乎不怎么住人人。也就是偶尔二叔、小姑两家人回燕京的时候会住一段时间。
秦玉清家则和李然家不同,他们一家人除秦父在外省任职外,其他包括秦玉清的弟弟和母亲都在燕京常住,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东西两城,从西单到国子监,两地距离不远,也就不过十公里。
然而就是这十公里的路,缺一直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鸿沟,阻挡着李然的心。
每每想到在城市的这头有两个因为自己,而失去女儿的老人,他就会本能的退缩,因为愧疚。
但就在此时,事到临头,李然反倒是能坦然面对了。
或许是迫不得已,又或许是他想通了。总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必应要尽全力弥补自己的愧疚。
车停在秦家院门口,李然抱平平,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有他自己买的补品,还有从家里带的两条烟。
这烟不是一般的烟,是家里老爷子的专供,也就是所谓的“特供”。
虽说是特供,但实际上自从八十年代燕京卷烟厂和警卫局合资建立品牌后就开始用于招待外宾等场合,已经不算特别稀有。
当然,实际上带这两条烟也并不是因为它稀有,而是其中承载的一个故事和一份回忆。
曾经,有一个男孩,为了有正当理由到一个女孩的家里去玩,就一直偷家里的烟送给女孩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女孩父亲就爱抽那种白盒子的烟。
他谎称这是家里大人让他送过来了的,然后趁机就留在女孩家和她玩。
每次一包,去的次数多了,双方家长就都有了怀疑了,互相一问才知道具体情况。
然后亲戚间就传出了男孩“偷家里的烟孝敬老丈人”的笑话,这一传就是十几年。
故事中的男孩就是幼年时的李然,而女孩就是小时候的秦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