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刘清的电话,苏亘十分坦然,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给的承诺跟板上钉钉一样的稳固。
他轻轻推开房门,杨羚的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看着被子的形状可以知道她是卷缩着身子,显然还没从拘留室的阴影里走出来。
苏亘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双手抱胸,静静看着杨羚,“咔咔咔”,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过,“噗!杨羚多大了,还会磨牙,她是属老鼠的么?”苏亘摇头笑着。
“羚宜超市,员工守则第四条,老板有难.....”
杨羚的梦话十分含糊,苏亘笑着补充道:“苏亘一定及时救援!”
苏亘没有睡觉,他决定守护着杨羚,这一晚同样没有睡觉的还有综合医院病房里面的范超。
“嘿嘿,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日老子想用一万五千元,玩一玩杨羚,结果今日有人愿意为她出三十万,或者明天就变成五百万,亏了,亏了,老子还是太善良,早知道当日就来个强的,她欠我钱还能咋滴,今日就可以炫耀玩了一个五百万的,嘻嘻,嘻嘻嘻!”
范超一边在裆部抓痒,一边猥琐的yy着,不禁越想越兴奋,突然心中一梗,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看刚才律师的阵仗,五百万刘清是应该愿意的,喵的,老子欠了财物公司三百万,加上利息都快五百万了,要他五百万,还不是左手过右手,老子这老鼠药白吃了!”
范超跳下床,背着手,在病房踱来踱去,想了一个晚上,把心一横:“炒股的人说,人的一生会遇到一个牛市,这次机遇不就是老子的牛市么,怎么也要狠狠的刮一笔!”
第二日,一瓶葡萄糖才滴了三分一,范超已经忙不迭送的拔掉针头,趴在走廊的窗户,紧紧的盯着停车场,他的心情如同打鼓,全身都在律动。
十点钟,一台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停车场,从车子走下来一行西服笔挺的人马,“喵的!终于来了!”,范超根本不用看清楚那群人的脸面,光看阵势,就知道是刘清的律师团了。
“呜---”
范超一声怪叫,跳上病床,脑子一分为二,一边在想昨晚想好的台词,一边在幻想着香车美人的生活。
“范超先生,昨天跟你说的条件,你想好没有?要是可以,请照着我起草好的谅解书抄一份,这三十万的支票就是你的。”领头的律师十分有经验,他淡淡然的说道。
“三十万?”范超用沾满污迹的枯黄手指挖了一下牙齿,又放到鼻子下闻着,看得一众律师几乎当场呕吐,“呸!”,范超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液,懒洋洋的用被子盖过脑袋,索性呼呼大睡。
律师回头跟团队对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今天碰上了无赖,寻常对付正常人的手段是行不通了。
他拿了吊针的架子,在范超臀部戳了一下,礼貌道:“范超,昨天你的提议,刘总是答应了,你最好是立刻起来,签了谅解书,然后到刑警队撤案,刘总没什么耐性,要是十一点还没有消息,他就会改变主意。”
范超在被子里十分的紧张,他就怕律师们竟然一走了之,听到律师的话后,他心里喝彩:“成了!”
他懒洋洋的揭开被子,得意道:“老子不缺钱,几百万不放在心上,你告诉刘总,我也是没有耐性的人,你们昨天没答应我的条件,我也改变主意了。”
“哈----”律师哑然失笑,他是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无赖,今日算是见识过了,他苦笑道:“范超,你知道五百万是一个什么概念吗?”
“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范超呲着满是烟迹的牙齿,吐着臭臭的口气说道:“一句话说到底,你让刘清的大发地产,收购我超市的地皮,这五百万还是照常支付,不然的话,老子就天天到刑警队催促,他就等着看杨羚坐牢吧,嘻嘻,那小妞那么漂亮,在监狱里,嘿嘿,我听说...哈哈.....”
律师听了他说的这个无理要求,脸都绿了,“范超....”
“哎!你不必说了!”范超大手一张:“你还是向主人报告吧!”
律师拿出电话,向刘清说了范超的条件,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跟老板说这种话。
电话那头的刘清听了不怒反笑,他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告诉范超,最多赔五万!跟这种无赖,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刘清自有他的想法,他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就算是再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要对他客气,怎么可以给一个无赖要挟,另外,收不收购那块地,是公司的决策,更加不会让人左右,就算是收购,也不能任由范超开价,单独给他一个人高价,大发地产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给了一个,另外的商户怎么交代。
律师听了刘清的吩咐,长长舒了一口,走进病房的时候,神清气朗,他斜睨着范超:“范超,我是杨羚的代表律师,现在郑重跟你说,最多赔偿五万!”
“哈!!!”范超挖了一下耳朵,故作夸张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五万,那你回去让刘清到牢房看望杨羚吧。”
“范超先生是不同意这个条件了?”
“如果我是傻叉就会同意了!”
“那行,本人再代表刘清先生,郑重告诉你,你要是坚持不撤案,要起诉杨羚,大发地产将会动用全集团的资源,跟你耗上!”律师说完,甩甩头,“走!”
十几名律师快速的走出病房,他们从来没那么爽过,比打赢一单世纪官司还有畅快。
病房里留下范超长大嘴巴,呆呆的坐在那里,从喉咙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没有钱,杨羚坐不坐牢干我鸟事!!!”
他呆了一阵,目露凶光,狠狠的笑着:“好,既然你跟老子杠上了,老子便舍命陪君子,刘清我是斗不过,但杨羚,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