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钟后,颜习文的黑色筹码只剩下不到10块。
他有点闷,虽然房间通风系统很强,烟雾产生很快会被吸走。但他不经常抽烟,在四个老烟鬼面前还是节节败退,二手烟吸的欲仙欲死。
“咳咳,啪,美女,在帮我取50个筹码过来,白色镶边的那种!”颜习文手高高抬起,轻轻落在小慧裸露在外的光滑皮肤上。
筹码没有了再去那就是,最好今天晚上输个100万,下次和他们来往估计会很受“欢迎”。他嘴角噙着微笑,心里漫无边际想着,如果此时出现在身边的是包包或者董红霞,那就完美了!
想到外面的世界,再对比眼前的一幕幕,金钱所带来的虚幻感从未像此刻表现出的那样强烈。
......
距离大门还有800米,戴世凯要死了!
“呼呼!吸!呼!”他剧烈喘息,平复因为中枪带来的恐惧和对未知的迷茫。
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拥有枪支,而且一遇到他果断开枪。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枪支,手指尖端掐得发白,一手捂住伤口。血渗出的很快,他中枪的地方在大腿处,幸好动脉应该没有击穿,否则他就只有等死得份了。
他缓慢移动到轮子后面,中间每一次牵扯到左腿处的肌肉,脸上都不自觉的抽搐一下,牙齿紧紧咬着,他不敢发出声音。
“沙!沙!沙!”
听着靠近过来的脚步声,他心里默数,1、2、3,左腿用力猛地撑起身体。他眼前一阵发黑,高估了自己此时的战斗力,对着感应到的方向盲射了一枪,“嘭!”,他急忙坐下。
“恘!恘!恘”子弹打在车身上摊开的声音特别清脆,在黑暗中也能传中很远。
没有中!
戴世凯还没有放弃,现在的局势是他在暗,对方在明处。光是从第三道关卡前传过来的,车子在靠近第三道关卡前他就开始减速,此时人更是缩在车后的阴影地方。
小戴吞了口口水,额头上都是汗水,衣服上到处是在地上滚爬的痕迹。他压下心里的惶恐不安情绪,此时此刻,想再多也是无用,狭路相逢勇者胜!
“砰!”
“啊”
前面是小戴开枪的声音,他的手枪没有消音器,声音比对方的大很多。后者明显是有个倒霉蛋中枪,最后发出的惨叫。
低着头,戴世凯面容掩映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一团。他今年才27岁,调入刑侦支队不到半年,家中有父母,没有结婚。父母一直在催婚,他自己也犹豫了很久,但奈何在警校耗费了太多光阴,他喜欢的女孩早已嫁作他人妇。他脾气又比较急躁,试着谈了几个女朋友最后都告吹。
本来想今年听父母的话,国庆节来一次魔鬼相亲之旅,找一个愿意忍受自己坏脾气的女孩。没想到就在今天栽了!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密集了许多,对方又调集了人手过来。
“他么的,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受投降!也没个喊话的,老子想投降怎么办?呵呵”他咬着牙,眯着眼睛,满含讥讽道。但在这黑夜里,声音传不出2米,仿佛被这无边的黑暗巨兽吞没。
“恘!恘!”
“恘!恘恘!”
子弹击打在铁板上弹出的光芒照耀黑暗,小戴被压制得连头都不敢抬,这简直是慢性死亡,只能慢慢等死的感觉是在糟糕透了。
什么时候轮到“毒.贩”火力压制警察了,小戴心里憋屈的想着,从来只听说警察火力压制歹徒的,就没见过他这样的,实在是窝囊!
金玉轩安全部办公室,田永年放下电话,他松了一口气。尽管心里是相信金玉轩实力的,但突然传出有警察带枪闯入的事情,他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紧急拨打了市局温局长的电话,但对方一时间也不知道原因。
最后通过车牌到查到,这辆桑塔纳属于JD区刑侦支队。
叶泪阳那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他没有想到戴世凯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竟然敢持枪强闯“金玉轩”,他的队伍里竟然还有这么不听话的人!
他心里把老王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又不得不赔笑道歉,希望对方高抬贵手放小警察一马。
作为叶家第三代唯一从政之人,他是清楚知道金玉轩背景的。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别说戴世凯,就是他在里面耍横,估计最后也难逃一顿狠的。
田永年皮笑肉不笑,表示做不了主。挂断电话,他准备请示“老板”。
他心里升起一阵愤怒,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
他不敢排除这是某种前兆或者说试探,温局长在某种程度上是金玉轩的“保护伞”之一,也是其背后诸多股东之一。他电话中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要保下这个警察。叶泪阳那边他不用考虑,但温局长的话还是要琢磨一下的。但田永年心里已经做出决定,如果老板同意,那就杀鸡儆猴!
斩断任何敢伸过来的爪子!
......
颜习文丝毫不知道,外面围绕他已经快搅翻天了。他只是在接过电话后有点心里不安,将这次跟踪和之前的李裕事件联系起来,找保镖的事情在他心里排在了第一位。
此时终于轮到颜习文做庄,他们轮流坐庄的规矩是谁拿到一次满牛(也称牛牛),谁就坐庄!
上一轮千无名坐庄赚得盆满钵满,颜习文只剩最后几个筹码的时候突然来了一次牛牛,一下又续了一口命。
一次牛牛翻五倍,叶开阳2万5,千无名5万,他是庄家,颜习文摆多少他赔多少。
黄树5万,沈怀良5万,最开始笑得最欢的沈公子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他面前的筹码少了大半,一部分流到叶开阳那里,叶胖子没有坐庄,但运气不错,胜多输少。
大部分筹码聚集到千无名面前,一张丑脸已经笑开花。
他长得不好看有几个方面,一是不知道为什么皮肤很黑,二是笑的时候容易露出牙龈,脸上还有一点痘痘。
人都是有爱美趋向的,同等水平,和长得帅的人交流显然比和一个丑逼交流来得愉快。颜习文站起来,桌子很大,圆桌不是正规的牌桌,没有发牌器。坐庄要发牌,他就要站着。
“刷刷!刷刷刷刷!”
“谁要切牌?”洗完牌,颜习文惯例问道。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切牌,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赌术高手,能记住大部分牌的位置。切牌能起到的作用很不确定,有可能把本来该发给自己的烂牌切给了对手,也有可能把自己的牛牛切给对手,后者是最惨的。
沈公子运气很不好,黑着一张脸,他要切牌。
“美女,你帮我切一下!”沈怀良舔舔嘴唇,对刚刚回到颜习文身边的小慧道。
“好!”颜习文让小慧切牌,然后每人五张牌直接数。
他发牌有点不一样,每人五张,从最上面数起。而不是按顺序每人一张,然后一轮一轮发下去。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快,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牌乱了。本来每人一张的牌,以直接集中到一个人手上,谁也说不清好和坏。
千无名眼皮猛烈跳了跳,叶开阳和黄树无所谓,沈怀良已经破罐子破摔,反而希望这样自己的运气会变好。
......
戴世凯眼前陷入黑暗之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一群手拿盾牌,头戴头盔,穿着防弹衣的人瞬速围了上来。他最后一个意识没有想念远方的父母亲人,反而有一种荒诞感,他么的,什么时候防暴武警的制式装备连毒贩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