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
我躺在睡袋上,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出来。
山路本就难走,因为前几天下了暴雨的缘故,路上满是泥泞,几乎都是一脚下去一个坑,这便更加难走了,何况我还要负责开路,我已经好久没有感觉过自己这么累了。
“阿九,你把身上这件衣服脱了丢出去,一身的汗味,臭死了。”林沛沛小鼻子皱了皱,然后装作嫌弃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
我鼻子嗅了嗅,衣服上确实有股汗味,而且黏糊糊的贴在肉上,我自己也不太舒服。
“行。”
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坐起身把短袖脱了下来。
“阿九!!”
就在我刚把衣服脱下的瞬间,林沛沛目光一直,忽然一脸惊骇的大叫了出来。
我眉头皱了皱,疑惑的说道:“不就脱个衣服嘛,你怎么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林沛沛脸都白了,指着我的胸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帐篷外的火光映照在我身上,让我的肌肤变得一片古铜色,我满脸疑惑的缓缓低头朝胸口看去。
这一看,我瞬间呆住了。
我的心脏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根根黑色纹路。
这些纹路就像藤蔓一样,从我心脏的位置,像蛛网一般朝四周蔓延出去。
“这是什么?”我有些惊恐,因为我确定我是没有皮肤病的,这一根根像藤蔓的黑线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胸口位置,科学真的无法解释。
林沛沛脸色沉了下来,震惊道:“阿九,这些纹路我见到过,只有没有心脏死去的人,血液流通不了,淤积在胸口,才会出现这张情况。”
“没有心脏?”我不敢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吧?我没有心脏的话,怎么活着?”
林沛沛脸色很严肃,她看着我说:“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心脏很简单,你摸一下自己有没有心跳就行了。”
我闻言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朝心脏摸去。
快碰到胸口的时候,我手又停住了,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会如她所说,我没有心跳。
我在心里大概挣扎了将近一分钟的时候,才把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陪伴了我二十年的心跳,果然没了。
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道:“怎.....怎么可能?!”
我能确定,我从小到大我都是有心脏的,但是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没有了?
林沛沛问:“阿九,白天走山路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说没有,就是感觉挺累的,感觉身体很虚。
说到这里,我浑身一震,心脏都没有了,能不累吗。
林沛沛沉默不语,我也沉默不语,这种情况我们都是第一次遇上,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照理说,我没有了心脏应该死去才对,但是为什么除了累了一点之外,我没有其他感觉?
惆怅间,我叹了口气,正想要缩回脑袋睡觉,却猛地发现,帐篷外的火堆骤然一灭。
我心中一怔,火堆烧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灭掉?
我看了一眼林沛沛,发现她也注意到了这点。
“不会她来了吧?”我语气低沉的说道。
林沛沛从帐篷里面爬了出出,回头说道:“你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还不等我说话,她便离开了破庙。
“糟糕!”
我心里担心她,抽出水果刀追了出去。
庙外,风声大震,黑云遮月,刚一出门我就被吹的睁不开眼睛,我退离老庙十几米的范围,眯眼朝着林沛沛离开的地方看去。
可这月光全被遮蔽,我根本看不清楚,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暴漏不暴漏了,张开嘴喊道:“沛沛,你在哪?”
破庙里的杨柳树被吹的呜呜作响,坟山上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点火光在飘忽移动。
那是鬼火。
“沛沛,你在哪?”
空荡荡的破庙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再来回作响,我见林沛沛没有回话,便又大声喊了一句。
依旧没有人回话。
林沛沛就像消失了一般,整个破庙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晚风吹过,我心头忍不住一寒,就在想她是不是遭遇意外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大晚上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浑身一个哆嗦,接着便听到林沛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嘘,小声点。”
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是她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林沛沛表情很严肃,朝我指了指破庙前的山路,说道:“你过来看,我发现了一个脚印。”
我心头一惊,走到她指的地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看去,只见黄土铺就的路上果然有一排排黑色的脚印。
这脚印没有纹路,如同沾着黑色的墨水一般,在地板上只有一个黑乎乎脚印子模样。
脚趾的方向朝着破庙,看样子是有人朝破庙这边走来。
“这是什么?”
我回头朝她问道。
林沛沛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她弯下身捏了捏被脚印踩过的泥土,说道:“听我祖父说过,这黑脚印只有鬼走过才会有,看样子是李小莲来了,她终究不肯放过我们。”
我双眼圆瞪,朝着破庙四处周望,心里暗暗猜测这个红衣女鬼到底会躲在哪里。
“我们先回帐篷。”林沛沛开口说道。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和她又重新钻回了帐篷里面。
我们没有再生火,整个破庙一片漆黑。
林沛沛的脸埋在黑暗中,让我看不真切。
“阿九,看来李小莲今晚是不会放过我们了。”她说道。
我叹了口气,将帐篷拉开,坐在帐篷门口闷闷的抽着烟。
“阿九,马上就快到十二点了,过了十二点,我就满二十岁了,我们把那事办了吧。”
林沛沛突然幽幽的说道。
我回头撇了她一眼,心里有点纳闷,这都快死到临头了,她还有心情做这个事?
黑暗中,她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
“阿九,正是因为死到临头了,我才想把该做的事情的事情做了,这样就算是死,我也能不留遗憾。”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如果我今晚就要死,那么临死之前破了处子之身,也还是挺好的。
只是我有一点还想不通,那个老太太不是说要天晴之日,落血之时,才是我死的时候吗?
天确实晴了,但这个落血,我还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