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处在与敌人捉迷藏,耍心机,以及战斗之中,他没有心思理会那个女人。
如今,敌人的交通车辆瘫痪了,纵有雄兵百万也是枉然,敌人追不上来,他就有时间处理麻烦了。
前夜,在黄家别苑击退了一个女人,拥有贵族身份的女人,缴获了一支镀金色的索朗机暴露了她的身份。
索朗机手枪就挂在腰间的子弹袋旁边。
“咔咔”
王良拔出索朗机把玩观赏着。
精美绝伦的手枪,大杀器,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冲击力。
在他的眼里,无论是多么精密,具有多高的杀伤力,还是破坏力,都是一块铁疙瘩,死物。
终究是人掌控的玩意,人才是一切。
这会儿他猜想那个女人不简单,自然而然的把她与陷害兄弟们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阿武十几年来都没有失过手,而他只是发现了那个女人,感觉到可疑而已,其余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太蹊跷了。
“哥,西香城是海港城市,楼房林立,常住人口二十多万,在其中找一个人太难了……”
王武苦着一张笑脸说道。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西香城属于商贸城市,人员混杂,一大半属于军管区域,闲人免进。
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车队往西香城行驶,敌人一定会全城戒备。
信息畅通无阻,敌人或许正在调动兵力阻拦。
别说去追查那个女人了,这分明是往枪口上撞,他不想去冒险。
“哦,哥洗耳恭听,你就说吧?”
王良打断他的话头说道。
“嗡嗡嗡”
十七辆车行驶在公路上。
他坐在后车厢里,斜靠在驾驶室后面的墙板上,身体被车震得颤抖不宁。
“吧嗒,吧嗒”
左手中食指之间夹住一根香烟抽着。
右手持枪对准了阿武的脑袋,他动怒了。
“哥,我们把哈尔的游艇截获了,完全可以驾驭游艇离开……”
王武一心记挂着安叔赋予给他的任务,硬着头皮劝谏。
火丽星上的时局动荡不定,如今又把乌托帝国得罪死了,他想带着良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砰”
王良扣动了扳机。
“啊”
王武吓得肝胆俱裂,惊呼出声。
“良哥……”
黄睿坐靠在右侧的车墙板上,吓得面色煞白说不全话来。
瞅着良哥一身杀气,内心颤悸不宁。
良哥已经猜出了身份,为什么会对自家的兄弟开枪?
心神一刹那间全乱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嘎吱,滋滋”
齐威驾驭越野车紧急刹车,轮胎在水泥路面上擦出火花。
“嘭嘭嘭”
王良用枪托砸击车墙板,大声的吼道:“大傻个,你作死啊,好好开你的车。”
“啪啪,哎”
齐威在驾驶室内拍打着方向盘,唉声叹气的继续开车。
在他看来良哥被兄弟们蒙蔽了身世的秘密,这才发了火。
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十几年的蒙蔽,欺瞒算什么?
保护变成了欺负傻子,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他虽然脾性暴躁,偶尔也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认为不公平。
宁愿被父母遗弃,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对谁都没有伤害,充其量偶尔想一想,念叨那么一下而已。
良哥是男人,宁死不屈的男人,从来就不怕事,不怕死。
被人辱骂,欺凌了十几年,还连累了养父养母,良哥遭遇过的苦难太多,太多了。
突然之间窥视出身世的影子,还是被身边的兄弟隐瞒着,变成一个十足的傀儡,搁谁身上也会生出杀人的心。
几个意思?
搁谁身上可以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作为大家族的人种保护起来,只为传宗接代?
还是扔在最底层的人堆里磨砺,成才就留用,若是废物点心就弃之不顾?
他就是这么理解的。
问题是良哥的养父养母死了,隐瞒身世的事就打上了死结,他认为谁也解不开这个死疙瘩。
“良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秘密,时机未到不能说,我也问心无愧!”
王武抬起右手按住头顶上的血槽说道。
这会儿血液流了一脸,惊吓与疼痛交汇在心神之中,他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主要是良哥的身世关乎帝国动荡,关乎两大家族的安危,知道的人很有限。
试想一下,黄氏家族在华熠帝国中如日中天,作为黄坤的儿子的良哥,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件丑闻一旦传开必然引发动荡。
黄氏家族顾及颜面,帝国从此不再安宁,三大家族或许会因此而开战。
黄坤曾今设法以黄良更换良哥,目的也是为了掩盖丑闻,他在暗中谋害良哥不知道发费了多少金钱,买凶杀人。
因此,从大局上看,保守秘密,保护良哥是正确的抉择。
然而对于良哥个人而言是不公平的,良哥有权知道秘密。
若是良哥的养父养母没有死,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件事在八年前就成为死结,他也只能这样了。
“你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黄睿回过神来,扑到他的身边忙碌着说道。
“沙沙”
为兄弟包扎伤口,他觉得这一枪是打在自己的头上。
他早就意料到有这么一天。
这事就不能怨良哥,要怨就该怨恨华熠帝国,怨恨黄氏家族。
最可悲的是其中的纠葛至今没有人知道真相,他也恨得牙痒痒的,为良哥抱屈。
“你们两个给哥听清楚,战场无父子,唯有袍泽兄弟,而军令是唯一,你们若是惦记着心中那点事,就趁早滚蛋!”
王良冷声喝斥。
身在战场上心怀杂念,动机不纯,纠葛不清,违令不遵,还是什么军人,分明就是间谍。
连续打了几个胜仗,那是敌人麻痹大意,根本没有把痞子军放在眼里。
敌人一旦动了真正的杀心,对山林实施燃烧弹覆盖,痞子军还往哪里跑?
痞子军就三百多人,在没有山林做为藏身的情况下,就算是与敌人一样拥有一切火力配置,对战起来那也是找死。
时至此刻,痞子军已经没有退路,阿武还在幻想着逃跑,真以为乌托帝国的海军是吃干饭的?
王良心目中就没有万一,如果,唯有一颗战心,杀出一条光明之路。
一个人对抗乌托帝国他都不怕,率领一个团队作战他就怕心不齐,劲不往一处使。
“哥,你……”
王武恍然大悟,意识到什么又不敢确定,口齿不清说不全乎。
“良哥,你有话直说,兄弟们不怕死,有些事……”
黄睿含泪瞅着良哥,也说不下去了。
“行了,留着你们的秘密发酵吧,哥自己的家事自己查,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纸永远也包不住火!”
王良自信的说道。
瞅着二人喜忧参半,欲言又止,酸溜溜的模样,他抬枪点指着二人抛出一个选择题。
“听着,选择留下来就遗忘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选择离开,哥开开心心的欢送,想清楚了再说,一锤子买卖,生死抉择,别选错了。”
“哥,我去把那个女人的底细查清楚,从今往后绝不违抗命令!”
王武中气十足的说道。
两行热泪伴随话语震落在车厢中,他明白了,主仆的身份该转换了。
“良哥,兄弟没二话,你指哪我就打哪!”
黄睿坚定的说道。
他与阿武有分歧,背地里为逃离香岛之事争执不下。
战事没有爆发之前,还可以与主母取得联系,现在是一无所知,他不想离开。
“你们选择留下来就把小心思收起来,战场上只有生与死,绝不容许三心二意,再敢违抗命令哥就毙了你们!”
王良严厉的说道。
他知道二人还没有完全明白,一个战队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战魂,以血泪向心力凝聚的一根钢丝绳,坚韧之魂。
在他心里爱与恨是等量的,不想知道身世之谜他就不会开枪,相反生命朝不保夕一切都是白搭。
顾好眼前的一切,才能迎向美好的明天。
萧宽有理想有抱负,那是纸上谈兵,温饱都保不住还在幻想,那就是空口胡侃,说梦话。
树木烂了根会枯死。
一个战队没有凝聚力那就是一盘散沙。
接连几仗打下来,战心都不齐,阳奉阴违,没有全军覆没那是侥幸,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曾今堕入魔窟那是恨,祈盼光明回到亲人身边那是爱。
心神中有多恨就有多少爱,是等量的。
折合下来,那就是万年寒冰与春天的温暖,这是他的切身体会。
杀戮果断,柔情百转,双重性格。
当看见亲朋好友酣睡在火海中,还是一大群人,你该怎么办?
那一枪就是他敲响的警钟,不够狠,亲人就不会醒,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咯吱……”
车队停了下来。
“良哥,我们到了三岔路口!”
齐威推开驾驶室的车门,探出头来说道。
“哥,我一定完成任务!”
王武说着话就跳下车。
“身陷囫囵就出手啊,干死敌人咱就走哇,风风光光奔前途……”
“良哥,阿武这是……”
黄睿抓着脑壳说道。
“刚睡醒的叫驴,传令兄弟们向香北路开拔,熄灯行驶。”
王良瞅着阿武的背影说道。
“嗡嗡嗡”
车队再次发动,分成两队向南北两个方向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