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帅倒是个很豁达开朗的性子。
他一扫先前的失落,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管他呢!这入不入门派,拜不拜师什么的,其实在我看来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没那么重要。反正,咱该学的照样都在学,也算半个鬼茅宗弟子不是。对了,辉哥,你这次来找我老爸,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说到最后,这家伙竟然两眼放光,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家伙没准就是个半壶水,肯定很期待一次实战试炼。
这种事情没有得到大师伯的首肯,绝对是不能让这小子参与的。
于是,我不动声色,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示没事儿,只是想来看看而已。
毕竟,现在学校还未出现什么重大的事故,搅风搅雨的田士波也被带走了,并不急于一时。
再说了,这次我来还真就只是为了先来打个前站,拜见一下鬼茅宗的大师伯,相互认识一番。
如果有可能,顺便跟他请教一二,最好能求他帮忙做一些准备工作,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这次来东海市主要是来上学的,顺道来拜见一下师伯。不过很可惜,正好遇到他外出出差,错过了。若大师伯什么时候回来,还请知会一声,我再来拜望。”
我有些惋惜的说道,却没有说明真正来意。
赵小帅哈哈一笑,凑近我耳边,神秘兮兮说道:
“那都是骗外人的。其实,老爸根本没有出差,他本人就在这福生阁中。”
“哦?原来师伯在这里啊!那……那能不能带我去拜见一下他老人家?”
我心中大喜,满脸期待的说道。
可惜,赵小帅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是我不想让你去,而是老爸现在正在密室施展赶阴术,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的。”
赶阴术!
我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看来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能够被马叔看重的人,还真是不简单。
《茅山鬼志》中记载,赶阴术又称走阴,下阴,是一种通过灵魂出窍的方式,来往于阴阳两界。
这种法术风险度极高,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地府之中。
因此,需要施法者拥有强大的修为和定力,方可安然无恙,成功施法。
暂时见不到大师伯,我便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他的一些信息。
好在赵小帅不虞有他,对我这个师兄毫不设防,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有心套话,一个毫无防备。
于是,我轻轻松松的就通过赵小帅,对这位尚未见面的大师伯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原来,这位大师伯最擅长的绝技就是赶阴术。
就如同马叔擅长炼丹术,母亲擅长神打术,都是鬼茅宗的上乘秘术。
通过来往于阴阳两界,师伯可以从中获得不少好处。
比如帮阴间的逝者传话给在阳间的亲属,倒卖一些阴阳两界的物品等等。
总的来说,看相算命只是个幌子,充当阴阳两界之间沟通的媒介,才是这位师伯的营生之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大师伯佩服的五体投地。
假如马叔不那么古板,迂腐,也学学他这个大师兄,因地制宜,发挥自己所长,凭借他的炼丹术也能有一番大作为。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整天小打小闹,乔装出租车司机去捉鬼了。
我俩相谈甚欢,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太阳就要下山了。
赵小帅关了店铺,非常热情的拉着我在附近一家不错的小馆子吃饭。
席间,赵小帅告诉我,他老爸施展一次赶阴术,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就能回来。
而今天正好是第五天,按理说,不出意外就能回来。
可要是今晚没回来,那就有些棘手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辉哥,刚才听你说在老家是开租车的,那么大一点的车能开不?”
“那就要看什么类型的车了。就比如坦克,装甲车什么的,那玩意我可开不了。”我开玩笑地说道。
“没那么夸张,类似公交车一类的,能开不?”赵小帅问。
“学倒是学过,可惜没证。”
我两手一摊,尴尬的摇了摇头。
赵小帅却是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表情说道:
“有证没证没关系,只要会开就行。关键还得是你这种有修
为的,有真本事才行。”
我被赵小帅的一番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开车咋还需要修为?
难不成开的不是车,而是御剑飞仙?
赵小帅卖了个关子,故意没有说穿,而是吊着我的好奇心。
等到夜幕降临,师伯依旧没有回归阳间的征兆。
眼瞅着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赵小帅一咬牙,带着我大半夜出了门。
路上,我耐不住好奇心询问他:
“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公交总站,开车啊!”
赵小帅随口回答道。
真的去开车?!
还是公交车……
我真的没有执照啊!
只是看他不像在开玩笑,我不禁越发好奇起来。
都这个时间段了,公交车早都停运了,怎么可能还有车在运行呢?
心中虽然疑窦丛生,但我还是默默的跟着他,想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步行经过两条街道,终于来到他口中的公交总站。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正门进,而是带着我绕到后门。
仿佛是知道我们要过来,两扇巨大的铁栅栏门半掩着,一推就开了。
穿过后门进入公交总站,巨大的广场上,停放着无数公交汽车。
在黑暗的笼罩下,仿佛一只只正在沉睡的巨兽,发出无形的鼾声。
我无心理会这些巨型怪兽,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在这片黑暗的汪洋中,唯独不远处的一间小屋还亮着灯光。
赵小帅带着我径直来到那间小屋,走近一看,原来是公交总站的保安值班室。
里面坐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
他正低着头,借着值班室昏暗的灯光在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