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了，那种可能，无比的可怕。

    “那是无法避免的。”李檐此时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他叹了口气说，“一旦开始的话。”

    “还记得我们最初进入迷雾之海的情形吗？”古月安忽然说。

    陈小桔和谢雨留点了点头。

    当时忽然天地巨变，随后李檐他们就出现了，也许正是那一刻，世界壁障出现了裂痕。

    而出现裂痕的原因则应该是，那个白玉京先辈的苏醒，源头则是，古月安他们进入了迷雾之海，引发了一切。

    所以说……

    “都怪我们。”古月安说。

    “真的没有办法补救了吗？”陈小桔看向李檐。

    “就我目前所知，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在我们的组织中，也许存在着办法，如果你们愿意……”李檐还是存着想要拉拢他们的心思。

    对此，古月安他们三个人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对不起，暂时，我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日后若是还有机会，也许可以。”古月安代其他两人说出了意愿。

    “没有关系，三位可以再考虑考虑，在这一次事情结束前，我们小队随时欢迎三位的加入。”李檐说着，笑了笑，带着西门夜楼他们离开了掌舵室。

    剩下的三个人相顾无言，他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个血族已经足够人族头疼，若是到时候那些更为强大的轮回者到来，那么也许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完蛋了。

    掌舵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谢雨留偶尔指示水军统领转舵的声音。

    古月安闭上了眼睛，再次开始感受全然不同的身体，现在多想已经无益，既然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顾长安救回来，然后，才是说其他事情的时候。

    晋入天下大宗师境界之后，最大的变化，除了那种抬手之间，就能捕风捉月的能力，还有就是，古月安体内的内力，已经彻底从单纯的月华或者日华，转变成了阴阳交融的力量，阴阳和合，变化莫测。

    他现在闭上眼睛观想，就能随时观想到日月同辉的场景，那种之前他必须要被逼入绝境才能触发的阴阳力量，包括那种奇妙的心境，神来一般的发力技巧，此刻都是在他的心底一一浮现。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那颗虚空结晶并没有在之前的突破里彻底消化掉，依然还有一部分残留在膻中之中，等待着他继续地研磨。

    这大概是因为，他后来又杀了那个智者的原因，所以得到了这些多余的虚空结晶。

    尝试着将内力运转过去，并且覆盖到那些残余的虚空结晶上，古月安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此时他的天地之门已开，可以清晰感觉到天地间的一切细微的力量，风火水，月光，日光，但是这种突然感觉到的气息，却是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仿佛并不存在于世上的力量，神秘莫测，又强大至极，好像只是窥探那么一刻，古月安就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要被吞噬进去一样。

    他立刻撤出了这种窥探，冷汗已经在后背流淌，这大概就是破碎虚空的力量了。

    古月安居然是借助的一点虚空结晶的残余，提前一步看到只鳞半爪，只是这种力量未免太过危险，只是看到窥探一下，古月安就已经感觉到极度危险了。

    休息了一下，古月安正打算再尝试一下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听到了歌声。

    没错，就是歌声。

    一种幽幽的，仿佛来自于天外的歌声，那歌声时而凄哀，时而飘渺，如泣如诉，简直听得人失魂落魄。

    古月安听了第一句，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好在他此时已经是天下大宗师境界，精神力也是强横无匹，立刻就摆脱了那种歌声的影响，同时，他的心底响起了缪兰的声音：“来了。”

    来了的意思是，那些潜藏在深渊深处的袭击来了。

    古月安听了却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正好，可以好好地试一试刀了。

    “我和小桔出去看看，你们继续开船就好。”

    水军统领明显是被那种莫名的诡异歌声给影响了，但是被谢雨留给唤醒了过来，谢雨留是完全没事的，陈小桔自然也不可能有事。

    “实在不行就叫我。”谢雨留的话语还是那么简单。

    “你左我右。”陈小桔已经从窗户飞窜了出去。

    古月安闻言也是从一边飞窜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是发现事情还是有一点点不同的，主要是，船上的普通士兵，此时好像已经被那种歌声完全给魅惑了，一个个，如同着魔一般朝着战舰外面跳去。

    一跳入外面的深渊里，立刻，人就没了。

    “缪兰。”古月安说道。

    “知道，我在尝试追踪那种歌声的源头，马上就好了。”缪兰明显也知道船上的情况很糟糕，立刻回答了古月安。

    古月安只能和陈小桔一起，还有西门夜楼他们，一个个先徒手将那些被迷惑的士兵拉回来。

    但是颇有些杯水车薪，还是有大批量的士兵在朝着深渊里跳去，古月安在这个时候，骤然用出了一招佛门的狮子吼，瞬间，如同暮鼓晨钟，那些被迷惑的士兵都是苏醒了过来，可是每到几息时间，他们再次被那种歌声给迷惑了。

    渐渐的，士兵不仅仅是跳海了，已经演变成了互相残杀了。

    虽然船上的士兵大部分情况下在战斗中都是帮不上忙的，但好歹还能维护整艘巨大战舰的运行，关键时刻也还能帮助防守，若是死的太多，这艘战舰就会瘫痪的。

    陈小桔眼看着古月安的狮子吼有效，也是立刻使用了狮子吼。

    两个人来回使用着狮子吼，总算是撑到了缪兰回过了神来，说：“找到了，就在那个位置……”

    瞬间，古月安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很完整的平面图，告诉他目标在哪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下，整艘战舰剧烈晃动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

    “水底下也有东西。”古月安说着和陈小桔同时翻身朝着水面冲去。

    战舰是绝对不能沉的，否则所有人暴露在水里，危险将大大增加。

    一下到水面，古月安就看到之前袭击过他们的那种怪鱼正是罪魁祸首，一刀朝着那怪鱼斩去，耳边却是听到如同巨浪一样的呼啸声。

    一抬头，古月安感觉到了，远处漆黑的海面上，正有无数的无数的生物在冲来，仿佛疯了一样。

    古月安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檐问他。

    “这不就证明了你的猜测，是对的吗？他们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