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些不妙啊!”香港湾仔议员马家华看着报纸上面的报道,忧愁地说道。
作为在香港政界混过无数次危机的大佬来说,马家华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从眼前香港的情势他看到了陈天朗的按兵不动,看到了向氏兄弟的骄兵必败。
但是这样的“感觉”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埋在心底,自己一个人头疼。
黄碧翠看到自己丈夫马家华坐在书房里香烟不离手,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盛满,从客厅拉开书房的玻璃门,被烟气呛的咳嗽了两声,对马家华说道:“阿华,一百几十个人游行示威也已经足够,何况这种事,一百几十人也不过是由头,方便向华胜趁机出面而已,一百多人和一千多人有咩区别?昨晚开始你就皱紧眉头,不要这样啦,就算一百几十人,向华胜也要肯定你的努力!”
听到太太咳嗽,马家华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捻熄:“向华胜已经连续三日报道艾薇尔的负面新闻,明日就要趁热打铁让示威继续壮大,一百几十人的确不会影响向氏兄弟的计划,可是会让他感觉我没能做好他要求的事,你也知,这件事如果向氏兄弟成功,一大块肥肉就等于咬到了唇边,一定会有其他人贴过去分好处,这一行的人都习惯跟红顶白,如果真的有几个老总级别的靠过去,我在向眼里就不值一提。”
马家华的老婆黄翠碧咬了咬嘴唇:“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打电话找些人来。”
马家华握住自己太太的柔荑,朝她露出个微笑:“这几日辛苦你,男人在外面做事,居然还要让自己老婆跟着辛苦。”
黄翠碧用手指捏了一下马家华的手掌,慢慢褪了出来:“我不是在乎你能不能当新的湾仔议员,我是个女人,只在意能帮自己男人一点点,让他不用那么累,就算向氏兄弟不看重你,你仍然是《东方日报》的老总,名气依然在,慢慢找机会。”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黄翠碧和马家华对视一眼之后,快步进了客厅,接起电话:“喂?哪一位来电?”
电话那边,响起了元朗议员黄仁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李女士,我是元朗议员黄仁发,昨天你打过电话给我。”
黄翠碧朝马家华的书房方向望了一眼,声线因为欣喜而有些颤抖:“黄议员?你好,你好,已经快入夜,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
“我想问一下,您上次同我说要联合马议员召开新闻发布会,现在是否还来得及,是这样,我这里情况有些严峻,你知道的,现在向氏兄弟和陈天朗大战,我和马议员都被掺加在里面,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听到黄仁发电话那边说身不由己,黄翠碧的脸色灰败下来,可是电话那边的黄仁发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欣喜起来。
“不过我联系了很多媒体记者,他们表示理解马议员的举动,而我们这边有一些关于向氏兄弟的黑资料,我想你们一定会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马议员能够和我们一起合作,把真相彻底的揭露出来,不知现在同您讲这件事还来不来得及。”
接下来,黄仁发就把向氏兄弟的黑资料详细地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
“来得及,来得及,我们本来是想明天上午九点钟去香港杂志协会,你现在打电话过来,完全没问题,谢谢你黄议员,谢谢你你真的是议员楷模来的,啊,不知,有多少民众愿意加入我们这次的活动?”黄翠碧从最初的狂迟疑之后,问出了关于人数的问题。
眼前是的形势已经很明确,陈天朗的反击绝对是重量级的,马家华继续帮助向氏兄弟为虎作伥,那么结果只会很惨。
黄翠碧在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开口说道:“是这样,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和黄议员会一定站在正义一边,对于那些扰乱香港秩序和治安的示威事件,给予抨击。”
“这样啊,看起来黄夫人你真的是深明大义,我和马议员也算是老朋友老交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能够和马议员深度合作,一起匡扶正义。”黄仁发兴奋的握紧电话听筒,对黄翠碧赞美道。
黄碧翠就说:“谢谢你啊,黄议员,你姓黄,我也姓黄,你肯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就说明了你是个可以结交的人,我希望以后你可以和家华一起努力,把香港治理的更好!”
黄碧翠不是一般的女人,当听完黄仁发给出的那些关于向氏兄弟的黑资料之后,就知道了,这次向氏兄弟和陈天朗的商业大战,最终的结果已经揭晓,陈天朗绝对是稳赢的,向氏兄弟则是“骄兵必败”。
“那好,我明天上午会召开一一场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我希望马议员能够和我一起并肩站起来,揭发向氏兄弟的黑暗面。毕竟我们既然是香港议员,代表的就是香港千万民众,为了民民众我们就应该把实话说出来,把事情的真相展示给大家看。”黄仁发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相反有种机械的感觉,不过此时的黄翠碧自然不会在意黄仁发的态度,黄仁发这个电话,对她来说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迈着轻快的脚步,黄翠碧再次回到了书房,对上抬起头望向自己的马家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次,我们压错宝了,陈天朗最终对胜利,而向氏兄弟违背了民众的意思,最终会失败,我们应该站在胜利的一方,一起安慰民众,而不应该继续和失败者同流合污!”
……
“老大,你交代的事儿我办妥了。”牛欢喜进了佳廉道酒楼的包厢,对里面正慢条斯理正在饮茶的陈天朗说道。
陈天朗动作不停,背对着包厢的门坐在餐桌前,轻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坐,让厨房帮你准备了鱼翅。”
牛斯文没有去坐在陈天朗的对面,因为陈天朗现在坐的是餐桌的下首,对面是上首,牛斯文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陈天朗的身边,晃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试探着问道:“心情不好?”
陈天朗笑着侧过脸看他一眼:“一段时间不见,居然能看出我心情不爽?有长进。”
牛斯文笑笑,“跟你从大陆来香港,如果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做不到,那也太笨了。为了和向氏兄弟大战的事儿?”牛斯文试探地问道。
陈天朗从桌上拿起一碗鱼翅放到牛斯文面前:“吃鱼翅了。你也知道现在情况紧张,有的吃就赶快吃,省的以后连鱼骨头都没得吃!”
“怕什么?我们不是稳赢吗?现在只要把向氏兄弟的黑资料丢出去,我们就能够扭转乾坤,反败为胜!”牛斯文自己夹了鱼翅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说道。
陈天朗等牛斯文吃完鱼翅才开口问道:“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了向氏兄弟,他们背后还有一个麒麟集团,那个华天雄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那又怎样?只要他包庇向氏兄弟,就是和全港人民为敌,到时候连他一块端了!”牛斯文听到陈天朗这样说,抓起纸巾擦了一下嘴角鱼翅的汁水说道:“毕竟大势所趋,我不相信那华天雄敢站出来帮向氏兄弟说话。”
陈天朗朝站在门口的丁鹏看了一眼,问道:“那个黄议员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给马家华议员打了电话。”丁鹏听到陈天朗问话,开口说道:“我给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陈天朗点点头转回身,现在情况紧急,敌人和朋友分不清楚,简直比《无间道》还要无间道,陈天朗对于这些香港的上流阶层还是不放心,只有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数掌控在手中,这才安心。
说白了,陈天朗可以不在乎艾薇儿服饰公司的死活,不在乎能扛得住的老姐陈红能不能接受艾薇尔被自己当成棋子来布局,但是却不能不在乎输赢,因为陈天朗来香港的时候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扎根在这里,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不可以轻易侮辱的!
陈天朗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拿起手上的电话打给陈查理:“今晚散出消息,告诉香港媒体,就说我们艾薇尔服饰公司有重大消息要通报,让和《东方日报》做对的《明报》广告版空出一版,登我们甩出黑资料的消息,让全港人明天早上就都知道,香港向氏兄弟到底是怎样的人。”
等陈查理在电话那边回应之后,陈天朗挂掉电话,点燃一支香烟后还是打去了东星李康天在铜锣湾的电话,东星社团的小弟接通之后,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李康天的声音:“陈生?你找我。”
陈天朗笑笑:“当然找你,现在香港乱的很,估计新义安那边会有动静,作为新义安的死敌,我想咱们东星也应该做一些准备才对。”
李康天似乎早料到陈天朗会打这样的电话,就说:“你放心吧,陈生,我们东星六千人早已经准备妥当,只要那新义安稍有动静,我们就会全体出动。香港社团的事情你或许不太清楚,我只告诉你知,只要有我们东星在,一切固若金汤!”
李康天似乎对自己社团很有信心,对于新义安的反扑,也早已心中有数。
事实上,这个电话,他从昨晚就一直在等,现在终于等到,陈天朗虽然不是香港人,但是身家却是十几亿的亿万富豪,对于他们这些香港老牌社团来说,是个很好的依靠,毕竟快要九七了,到时候解放军占领香港,他们这些社团就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因此结交一些大富豪是最好的选择。说白了,跟着富豪能喝汤,他们这些人除了会收保护费什么都不会做,只有依靠像陈天朗这样的成功商人,才能正式转型。
“这样就好。我准备出招了,恐怕那向氏兄弟会反扑,到时候还需要你和手底下的兄弟们镇一镇场子。别的也不多说,只要着这件事儿过去,你我就是朋友,不,是兄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挂掉电话之后,陈天朗双手抱住后脑朝后仰靠在椅背上,像是对牛斯文和陈查理开口,又像是自言自语:“事在人为,成事却在天,事我就只能做这么多,胜与否,就看老天爷赐不赐我这一铺运气。”
……
作为香港皇家大律师蒋虎生的左右手,于秋霜的办事效率很高,今天她就见了三个香港知名媒体的新闻记者。
这三个记者都是很年轻的刚出道的小记者,在她的气质和形象面前,只剩下唯唯诺诺,需要说的就是,这三个人在香港媒体界都是边缘人物,但是就是这种边缘人物,才会为了搏出位肯赌这一次,从这一点来说,于秋霜的眼光和判断还是很准确。
那名叫方展博的《苹果日报》记者向于秋霜表示自己三人虽然愿意参与这件事,但是却没有足够的煽动力时,于秋霜笑的很妖艳:“你们三人到时只负责站在最前面举旗呐喊就得,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关心,只有一点要记清楚,你们是因为气愤永盛娱乐用金钱来腐蚀商界和政界才发起的这次抗议活动,只要这次活动结束,我保证你们在媒体界的地位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尴尬,还有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
于秋霜伸手摸了一下方展博的脸:“一些女孩子很喜欢有领袖气质的男生,比如我,这件事之后,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我,同我聊聊天?”
被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的靓女摸脸,方展博身体朝后仰了一下,可是喉咙处的吞咽动作却没能瞒过于秋霜的眼睛。
可是于秋霜说这句话时,脑中浮现的却是陈天朗坐在会议室长桌之后,身体朝后展开,无喜无悲的形象。
同面前这三个二十来岁的小记者比起来,于秋霜认为那个同样二十几岁的陈天朗才够格称一声男人,布局心狠手辣,即使自己想一想也心有余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