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轩,雕虫小技让余老前辈见笑了。”
石轩规规矩矩向余石行了一个礼,这个态度和他狂狷的风评不同,令余石心里一怔,脸上笑容更盛。
余石让余应星扶着,伸手向前虚扶一下,笑道:“石小友道名如雷贯耳,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以石小友的能耐,你不必向我称晚辈,我们平辈相称就行,如果不介意,你叫我一声老哥就可以了。”
石轩哈哈一笑,连说不敢。
心里犯着嘀咕,姜诗的调查资料里说这余石是老奸巨滑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同时也在感叹着姜诗这货虽然数学不行,但是对人性心理的拿捏,已经是顶峰造极,令石轩这个操盘手感叹不已。
石轩对余家步步为营的做法,就是为了钓出余石这条大鱼。而余石这老乌龟却极能忍耐,他在等着那个能够破了巴龙集团风水局的术士,一步步由余真真引入余宅,最终才露出他的目的。他在守株待兔。
如果是一般的术师或是神棍,没有着石轩这样分工明细的专业团队,这一次进余宅,有可能是有来无回!
此中风险,石轩在初看到资料时,就想放弃这个局。安全第一嘛。只是姜诗既然没把这个资料抽起,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给谁看不起,也不能给尸妈看不起啊。
余真真上前来扶着余石的手臂,扶着老人家往木屋别墅里走去。边走边说:“爷爷你可别乱来,石小大师同学,是我跟王琪的朋友,你要跟他平辈相认,他不成了我们叔公了。”
余石哈哈笑着,原本有点僵的气氛在笑声里融洽起来。
石轩没有跟随余石等人走入木屋里。他腋下夹着一本笔记本,站在宛如一具僵尸的余晓雪面前,脸色冰冷。
“等她指甲颜色恢复正常,立即把她送入医院。”
石轩向余应农及余晓辉说道。
他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数字,把纸页撕下,目光望着冷汗涔涔的余晓辉,手指夹着纸片,递给了他:“这是我的帐号,我每次出手的行情,你妹妹是知道的。你把钱打过去就行。”
余应农大摇其头,狠狠瞪了余晓辉一眼,骂一声:“看你们干的什么蠢事!”
说完掉头大步走出余真真的庭园,不想在这里继续受这对儿女的刺激。
余晓辉接过了石轩递过来的纸片,手背擦擦额头虚汗,叠声回道:“应该的,应该的。”
王琪过来向石轩打了个招呼,说余老总让他进屋里喝茶。石轩点点头,随着王琪走入木屋别墅里。
一踏入别墅,那阵好闻得令人身心舒畅的气味,再度把石轩包围。
石轩走到茶几旁,大刀阔马坐在了面向大门的那张大木椅上,然后打开了笔记本,低头沙沙记着笔记。余真真搬了一个木头墩子,坐在了石轩的左侧。
余石闭目坐在石轩的对面,留着花白短须的戴着圆形眼镜,气质儒雅,神色内敛的宋应星,则一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冲泡着茶。
王琪也搬了一个木头墩子,挨着余真真坐下。
屋里茶香缭绕,泌人心肺。
王琪最终还是忍不住,歪着头再次问石轩:“石小大师,你刚才去屋外挖树,还有帮余晓雪总监捉鬼,这跟真真的嗅觉出了问题,有什么关系呀?”
石轩低头记着笔记,没有回答王琪的问题。
“哈哈哈哈……”
闭目养神的余石,听王琪这一问,忍不住开怀大笑,笑到了一半,咳了个半死,余真真和王琪上前帮他抚背顺气。
诸人均被余石笑得摸不着头脑,唯有低头记着笔记着的石轩不以为动。
余真真抚着余石的背脊,嗔道:“悲喜不乱起,您一直教我们要谨守,自己却不注意!”
“无妨无妨。”余石摆摆手向一脸紧张的余真真说道。
他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石轩,转头面露微笑看向余真真,慈声说道:
“如果石大师不这样做,而是直接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在他出手之时,他已经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已经死了。”
【路人惊叹功】触发运转!
两道灵气从余真真及王琪的头上飘起,两人望望低头疾笔不语的石轩,再望望一脸赞叹的老爷子,被余石这句话说得惊诧莫名。同时在心里想着,有这么风险吗?
石轩吸收着两道灵气,在体内运转一圈,融入了灵穴里的星空暗流中。
吸收着灵气时,在心里怔了半晌:‘这又算是哪门子装逼?’
余石脸上现起了得意之色,笑着望向石轩:“石小友,介不介意我把固中原因,说给几个小娃娃听?”
石轩停下了手头上的笔,在笔记本上抬起了头,向余石展颜一笑:
“余老前辈目光如炬,您但说无妨。”
被石轩捧了一下高脚,余石心里的得意更盛。晃了晃秃了大半的大头,双手扶着膝盖,如数家珍般向余真真说道:“余晓雪四十五天前,立那一根柱子时。我已经知道了她俩姐弟在做什么事。”
余真真一听就不依了:“您知道了还不告诉我,害我受了多少苦,难道我办公室那个风水局,爷爷您也是知情的吗?”
余真真说起了那个六合弄玉阵时,和王琪脸上均不由得一红,实在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风水局给折腾得肾虚体弱苦不堪言,提起就心里痒痒,双腿发颤。
余石不管向他闹小脾气的余真真,像风箱那般呼吸了几下,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看向石轩,眼里欣赏之色甚浓。
他继续说道:
“公司里那个不止是风水局那么简单,若这几日内无人破解,老夫自然会出手破了。真正歹毒的,却是晓雪这娃娃在宅门里布的这个卷帘格杀局。当初在她立柱子时,我是了解过公司里那个风水局及养兽阵的手段。手段虽然高明,但还不至于无法破解。”
余石讲到这里,一丝震怒的神色从他脸色一闪而过。
“所以在晓雪立柱子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同时也让你爸观察过了,只是一个聚沙成塔的聚宝局,虽然有坏你此处风水的意向,但是我们宅门里风流水转,她一根柱子,怎么可能坏得了整局的风水呢?被这一个柱子障眼,爷爷我就大意了啊。”
说着,余石又望向了石轩,一脸沉痛说道:“石小友,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石轩从笔记本里抬起了头来,正色道:“余老前辈长者之风令人敬佩,晚辈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