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是个强奸犯，我要去告你，你会被枪毙的，你放开我...”

    在我认出裴斐的一刹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年我在乌伊岭她家的木耳生产基地里那间没有暖气的房间里强奸她时的画面。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没有在我的梦里出想过，而如今再次见到她我才发现，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

    “你好！”尽管，过去我有错，但是不代表全是我的错。

    所以我还是尽量的保持着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稳重。

    “多年不见，你好！”诧异了一阵的裴斐，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到了自然，并且伸手跟我握了握手。在握手的时候，我感到她的手心有些发凉。看样子，身体有些不舒服。

    裴斐对我来说，我对她有一些愧疚，然而现在面对着她我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就算她要去告我的话，也已经不成立。大不了就是在派出所里喝二十四小时的茶。我想比我大那么几岁如今已经三十出头的裴斐也应该知道这点。

    但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她会走到这个地步？

    “钱，你们认识？”霍尔曼.卡姆德见我跟裴斐两个人认识，脸上露出了不少震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位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艾晓雪’。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布鲁斯.钱。”或许是美国的习惯，明知我跟已经化名艾晓雪的裴斐认识的霍尔曼.卡姆德，还是介绍了一番。

    .........

    “我敬你一杯，算是为我的父母向你道歉！”

    等霍尔曼.卡姆德上台领着他那批外国兄弟演唱去了之后，裴斐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说起道歉，倒是我应该向你道歉！”端起酒杯的我，在喝下杯中的酒前，对裴斐说道：“坦白的说，错的是你父母，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可是....”

    “不用解释那么多，我都知道。”

    没等我说下去的裴斐，打断了我的话。

    我听了她的话，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口气将杯子中剩下的鸡尾酒给一饮而尽。然后又让调酒师给我调制了几杯相同的鸡尾酒。不经常来酒吧的我，喜欢只喝一种口味的鸡尾酒，不太喜欢几种鸡尾酒换着喝。

    “钱萧，你知道吗，我恨过你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恨你的同时，我又觉得不应该恨你。”喝了两杯的裴斐，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白色的万宝路。然后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你强奸了我，让我怀孕，然后在你走的那天你又一脚让我流产，导致我终身不孕。因此我很恨你，可是想到，这一切的过错我父母也有着很大的责任，我就不那么恨你，但，我很纠结。”

    裴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但是我却在她的语气和眼神之中，看见了一丝不甘心的恨意和无奈。

    听她说我在火车站踹她到那一脚导致了她流产和不孕的时候，我的心颤抖了一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自己却真实的感觉到它颤抖了。可是尽管如此，我也并没有一丝的忏悔感，因为提起这个我就会想到，自己在裴斐家那几年猪狗不如的生活。

    一想到那几年的生活，我的心中依旧有着恨和愤怒！

    有些东西，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会改变，我想，裴斐对我的恨意也是一样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现在的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相信我给她造成的伤痛，足以让她恨我一辈子，就好比我会恨她的父母一辈子一样。

    因为一想到她的父母我就会想起我爸的骨灰。

    当年如果我不是被她家买去的话，那么我有可能已经回了四川，如果我回了四川，不但可以知道我爸的骨灰在什么地方，我跟我妹妹也不会就此断了联系。所以有些很，不管多少年过去，时间都是无法抚平的。

    当然，这件事最可恨的就莫过于那些人贩子。

    不知道是恨，是为了增加我的负罪感，还是这么多年后的裴斐，需要找个人倾诉。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女人给我讲述了我离开之后她的遭遇。裴斐说，那天她流了很多的血，所以我跟她的事情就败露了。

    不知道怎么的流言满天飞，不但她们村里的人知道了，就连学校也知道了。

    然后，她就从一个高傲的公主，变成了一个烂大街的烂女人。

    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她勉强读完高中，然后去了一所不入流的院校读大专。中间，她回过三次老家，然后就再也没回去。乌伊岭地区，也属于是偏远山区，所以思想比较封建。当然，也存在着许多外界不知道但却又在没个地方都会发生的事。

    高考回去的裴斐，遭到了村里村长和村支书的诱.奸。

    用现在的裴斐的话来说，东北一些地区，遗留了当年战争时期的一些历史问题，可以说很多人有一半的血统是日本的。因此东北对于‘性’方面，比较开放，女人也比外面其他省份的女人要放.荡许多。她后来也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大学期间，她找了起码十个男朋友，在大二那年，她被伊春市的一名男子骗来了浙江做了小姐。从此后，化名为艾晓雪的裴斐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甚至，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回去过。听了裴斐的这些遭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完之后我只是对她同情的笑了笑，说了句：“如果你自己愿意的话，现在改变你自己，也还来得及。”我便转身挤出人群，出了G+酒吧。

    ..........

    出了酒吧，我就沿着庆春路往回走。

    然后，来到了浙一医院，到了医院里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站在门外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方婷后心情有些复杂的我，回到了家里。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方菲已经睡了，为了不吵醒方菲，我没有洗澡，而是直接轻轻的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点上烟，然后开始回忆一些过去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躺到床上的我，脑海之中满是裴斐的身影跟她所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女人。这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的不仅是本该美好的青春，同时，还有自己的人生。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我，想着想着，又起床来到了天台上。

    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为自己的错误做点儿什么？

    毕竟裴斐，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纠结了一阵发现自己的一包烟抽完，天边也隐隐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才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