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朱专员已经和我讲了,要钱没有,政策管够,只要我能拉到投资,这不我就找你来了吗。”
徐学成苦笑两声,看来这周书记是赖上自己了,也难怪,谁让自己在市里又是开楼又是修路的呢,相比于县里,自然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行,给我点时间,你先向上头要点,我过段时间要南下一回,到时候在系那个想办法吧。”
周书记得了徐学成的答复,兴致满满的走了。
等周书记走了以后,徐学成托着下巴沉思道:看来自己要加快进度了,不然手头上的事要忙不过来了。
他当即打了电话给刘玉璋和何国良,让她们给元鸿运那边施加压力。
元鸿运这两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东连百货大楼的事报上去以后,厅里和省里都打副的很快,老厅长还特意点名表扬了元鸿运,说他是为厅里减少了一个巨大的负担。
看到其他几个副厅长吃别的脸色,元鸿运心里十分畅快,但是说到市中心那块地皮的时候,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这次别说其他副厅长了,就连财政厅哪位掌权多年的老厅长都摇头了,明确站出来说,那块地暂时不会拿出去,另有大用。
元鸿运抛出了何国良的话,省里倒是没意见了,可老厅长那边还是不松口,紧抓着不放,省里也不能强制安排,毕竟谁都不愿意去得罪一个即将退休的实权老厅长。
后来经过再三打听,元鸿运终于了解到,原来老厅长的独子在闽南省一个偏远县里当副书记,他想要留着这块地给自己儿子铺条道路,把他调到上饶去当一任区长,实在不行平调到玉山去当一任副县长也是可以的。
僵持了两天,刚巧又碰到何国良打电话来催,元鸿运急的嘴上都要冒泡了。
“元厅长,当初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啊,你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的吗,实在不行我看我直接找秦省长,或者你们中央领导好了。”
何国良这句话可不是唬人的,虽然秦省长上次下去视察的时候接了没超市还没有开张,不过元鸿运知道要是人家找上门去,秦省长肯定会热情接待的。
至于中央领导,总书记都说要下来视察了,何国良说不准还真能给上面递上话去。
不过那样一来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说不定老厅长还会怀疑是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要报复他,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元副厅长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只好咬咬牙,拿起电话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过去。
“喂,柳书记吗?我是元鸿运啊,我想拜托你件事,就是前两天省委会议上提出的市中心那块地皮,我希望您和我们厅长说说,让他松松口,我以后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这样啊,放心,鸿运厅长,我会和你们金厅长说的,没事常来办公室走动啊!”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您,再见。”
挂断了电话之后,元鸿运坐在椅子上吸了两口闷烟。
刚才电话那头是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柳国栋,也是赣省本地的少壮派领头羊,在秦省长空降下来之前,属他接任省长的呼声最高,现在他也是分管财政厅的副省长,严格算起来是他和金厅长的顶头上司。
不过元鸿运在省里一向是采取中立态度,今天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算是彻底投向了柳书记这一边,站在了柳系的队伍里。
现在元鸿运只希望柳国栋能顺利把这件事办下来,让自己成功晋身财政厅长的宝位,这样也不算是枉费了自己的投诚。
果然,上头有人好办事,没两天厅里又召开了会议,正式决定把东连百货大楼以15万的价格出让给黄河实业有限公司经营,为期30年,并讨论了厅里的那块五花大肥肉的地皮归属。
在一众与元鸿运对立的副厅长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金厅长踌躇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头。
上面领导点头了,下面各部哪敢不费心费力,不过短短五天时间,经营权转让文件和地权开发文件就办下来了,元鸿运当即拿着两份文件,又约见了刘玉璋和何国良。
官商之间,有事当然是在酒桌上谈,大家都喝的很尽兴,拿到文件后,何国良还从怀中他熬出来一个礼品盒。
乌黑的礼品盒上,镶嵌着水晶拼写的“Patek Philippe”。
何国良知道送礼也要讲究技巧,说实话现在你送他几百万人民币,对方还真没地方用去,就和一堆废纸一样,像他这种级别的高官,衣食住行基本都是国家报销的。
所以何国良另辟蹊径,上次送购物卡,今天送百达翡丽的手表。
盒子上的价格标签还没拆,这也是何国良来内地后学到的东西,当下内陆的人买了新东西,大到家电,小到眼镜,都会让价格商标留在上面,好像这样能提现出自己东西的尊贵不凡来。
元鸿运瞟了一眼价格标签88888.00HK$,后面的符号他不认识,但前面的一连串数字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可是将近十万外汇的宝贝!
“元厅长,这是世界上最尊贵的手表品牌,配上您这样的英雄人物,肯定是相得益彰。”
元鸿运假装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笑眯眯的将那只手表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豪华尊贵,透明璀璨的水晶表面,配上低调奢华的表带,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果然比国产的那些表有品味多了。
“哈哈~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何总了!”
元正在一边看的也眼馋,他可是知道这种手表的,之前他那块江诗丹顿就是倒卖批文别人送的,也价值上万港币,不过和他爸手上的这块比起来,就显得不上档次了。
“这块是给你的,元公子。”
何国良又掏出另一块价值28888.00HK$的百达翡丽递给元正,这下真正算是宾主尽欢。
元正当即拍着胸口表示,以后省里有什么用得上事直接找他,元鸿运也点点头,有了这次的功绩,他相信厅长的宝座已经在向他招手致意了。
“以后?我怕以后有事都找不到你哦!”何国良在心底冷笑道。
也不知道这父子两干嘛非得惹到徐学成头上,以何国良这么久对徐学成的认识,这小子就是一个妖孽,短短几年做了人家一辈子没做到的事,和他比起来,什么李超人,包船王,在同等年龄下,都相形见绌。
自然,这些心底下的话是不会有人和元家父子两说的,从这两次的聚会酒席来看,元正不是什么好鸟,元鸿运也好不到哪去,光那几桌子酒菜,就不是他这个厅长工资可以担负的起的。
所以对于父子两,刘玉璋何国良二人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反正大家都不是好鸟,那做事自然就各凭本事咯,谁叫给咱发工资的是徐董,不是你元厅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