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广龙清醒了,替换金老划桨。他们知道单凭风无法使船行得更快,尤其食物匮乏的紧张时期,连一品兰也加入划桨的队伍。而水中的雏玲腰间系着绳索,另一头被楚楚拉扯着。
大小姐真是无时无刻在享受,广龙忍不住地咒骂。
他们都懒得看水中的雏玲,任凭其飘荡。突然,船尾的楚楚叽叽喳喳的尖叫着。嗯,连它都看不过去了?
楚楚的叫声有些慌张,并不是指责,难道出事了。他们意识到异常,转头查看,不由得暗自心惊。
雏玲还是仰面享受阳光和海浪,对楚楚的警告充耳不闻。她身后不远处,一个三角状物体在缓缓靠近。凡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但是这里怎么会有。
金老太高声呼喊着:“小心后面,有鲨鱼啊。”
雏玲大惊失色,扑腾着喝了几口苦水,然后手忙脚乱地向船游来。楚楚自知不妙,拼命的拉拽绳索,眼见那鲨鱼紧随其后,就要碰到雏玲。
雏玲也顾不上形象,大吐苦水喊着救命。
他们一起拽着绳子,终于把雏玲拉上船。还没喘口气,鲨鱼跟着到了船边,看那背鳍尺寸其体型也不小。
广龙担心鲨鱼会顶翻他们的船,到时都填了鱼腹。楚楚倒是不惧,用手掀起波浪,试图阻止鲨鱼前进。
楚楚离船边太近了,鲨鱼会把它拖下水。广龙刚要提醒它回来,眼见水中背鳍在楚楚边上转个弯,离他们远去。
鲨鱼怎会轻易放弃到嘴的食物。一品兰已经张弓搭箭准备迎击。直到目送背鳍消失在水平面,他们才安心。从始至终,他们都没看见鲨鱼潜入水里,莫非更深处盐分超标的厉害。
雏玲兀自吐着苦水,连话都说不清。楚楚在一旁关切的望着。
广龙对死海产生了怀疑,虽说它的确含盐量巨大,“不是说死海里没有生物吗?这怎么解释。”
金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奇怪,死海里居然有鲨鱼。”
雏玲大吸着空气,懊恼着道:“所以说新世界这种鬼地方,不能用我们世界的思维去考虑。”
有点道理。看待新世界或许要跳脱自己认知的局限。
一品兰则反驳道:“不对。虽说两个世界风貌各不相同,但都有被科学解释的客观规律。”
雏玲翻个白眼。她让其解释海中的玄机,一品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死海里有鲨鱼,明显是不科学的。他们商量不出结果来,只能时刻提防鲨鱼的突然袭击。
根据太阳指示,他们惴惴不安地继续向东行驶。在东方,据一品兰说是幽冥都城所在地。
夜里,没有了指示方向的坐标。他们不得已停船休息,任由船在水面上波动。
吃完晚饭,他们都在担心今后的伙食,最多能坚持一天了。甘甜的绿油果早已食完,烤野兔烤野鸡已经风干难啃,剑齿菜和冲天菇也是味同嚼蜡。更严峻的考验是淡水,没有水他们支撑不了几天。
寂寞长夜百无聊赖。金老对于死海生物假说又有新的见解:也许死海的盐度是渐进的,最底盐成分最多,没有生物;海面上则淡薄许多。所以监狱岛海边会有海蜥蜴和蓝螃蟹生存;鲨鱼只能在海面上游弋捕食。如果说鲨鱼是食物链的顶端,那海里还会有其他不知道的生物。
眼前的是一片奇迹之海,不时给予人们惊喜。
广龙望着远处的海面泛起斑驳的月光,静谧且深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海面上亮起淡蓝色的微光。
那光忽隐忽现,随着波浪起伏。广龙揉揉眼睛,以为产生了幻觉。当他确定蓝色微光真实存在后,其余人也观察到了。
一品兰来了精神,指挥他们划向蓝光。他们重整旗鼓,那蓝光会是什么?
随着靠近蓝光,广龙发现越来越多的蓝点已经连成一片,占据眼前的海域,俨然形成浩大的蓝海。
在蓝海更远处,朦胧地看见若干柱子的影子戳在海面上。是谁在海洋深处建造了柱子?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穿行于蓝海中,有如梦幻场景,似真非真。发光的蓝色物体已近在咫尺。广龙定睛一看,那是蘑菇般大小形似水母的生物。它们正随着海浪起伏的规律飘荡着。
楚楚好奇心起,顺手捞上一只。只见那生物通体透明,中心发散着幽邃蓝光,触感如胶状,弹~性十足,随外力的变化而变形。楚楚试探着放进嘴里咀嚼,那玩意儿就像弹簧,任你怎么咬最终还是反弹回原样。
失望的楚楚吐出难咬的生物体,连连摇头。那生物死了般,落地后晃了晃又保持原样。
金老夫妇见多识广,异口同声道:“是太岁。”
太岁广龙是知道的,近年来见于各大媒体。其实质是各类真菌聚集,形成肉质的生物体。都说不是活物,但是会缓慢生长。至于太岁的形成和价值,现在还是众说纷纭。
不过,数以万计的太岁齐聚一堂,何其壮观。
雏玲捧起太岁,暴力地揉~捏着,“听说吃了太岁可以长命百岁,不知真假。”
广龙笑道:“我只知道,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品兰也附和道:“连着吃36500天,肯定能活百岁。”
雏玲还认真的计算,后来才知一品兰是戏弄她,尴尬地笑了。
抛开太岁不提,金老夫妇对前面的柱子更感兴趣。
他们都清楚太岁不会造成麻烦,便加快划桨速度向蓝海中心前进。
若干的柱子并不规则,皆探出~水面一人来高,看材质竟是石头砌成的。细看石柱,细长的表面上坑坑洼洼,努力地向天空延伸。
金老太敲打着石柱,声音沉闷,“以前这里来过人,为什么留下许多的石柱?”
是啊,茫茫大海肯定也曾经出现过像他们迷失的人。如果这是那些落难的人留下的,是怎么固定的,看大海深度可是有几百几千米样子。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广龙想了想道:“或许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坐标。”像是海里的浮标,标示大海的某个位置。
雏玲肯定地道:“对,是这样。他们留了宝藏在海底,等待有缘人发现呢。”她双眼放光,说着怂恿楚楚下海捞宝。
这女人满脑子都是钱,真的有藏宝吗?
金老拉住楚楚,说不能贸然下海。海里深不可测,倘若宝藏真的在海底,不说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单就越来越浓地盐度和超高水压,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雏玲望洋兴叹,她还在臆想着,当真放弃到手的宝藏吗。
一直旁观的一品兰,无奈道:“我实在不想扫你们的兴,其实石柱是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