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对于那位詹森子爵,不知道尼扎先生有什么高见呢?”
尼扎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我觉得他更适合当一个奴隶主或者一个佣兵队长贵族的职责和身份对他似乎有些太难了点。”
博尔巴的嘴角微微翘起:“你是说他不称职对么?”
尼扎想了想张凡生平时和他们一起做训练时的那两把巨大的石锁。
“是的,我觉得他没有贵族应该有的气质,他更像个佣兵队长,而且我也确实认为他更适合当个佣兵队长。”
博尔巴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做了一个非常高傲而又含蓄的贵族式点头。
“很好,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那么,你是否愿意为我的家族效力呢?”
尼扎茫然的抬起头,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接受到这种邀请,一个侯爵,哪怕他是一个法理侯爵,这种邀请对于一个平民也意味着天大的机遇。
或许博尔巴的言辞有些过于绕口,隐晦,但身为经常和贵族逸事,各类史诗打交道的一个吟游诗人,准确说,一个前吟游诗人,尼扎太清楚这句话的意味了。
这翻译过来就是:“嘿,小伙子我很看好你,我手下正好缺人,来我手下当骑士吧。”
当然,这种情况下也就是获得了一个骑士身份,仅此而已,至于封地?那是不可能的,不具有贵族血脉的法理骑士不得获得封地,这是全大陆贵族们公认的。
而且,作为一个贵族,他在赚钱等方面也会受到很大的歧视,我是说,假如他去经商或者假如他去当佣兵之类的话,那多半会被其他的贵族们耻笑。
国王持掌权柄,并且分封给所有他的臣民,贵族拥有土地的所有权,商人拥有经商的权利,战士拥有剑和盾,农民……嗯,农民只能被压榨。
除非他们愿意当义务兵,那就有可能有一条成为战士的出路。
三代为农,家世清白可为军。
三代为军,家世忠良可为骑士。
父死子代,为国尽忠,兴许哪天讨得宗主欢心了,封地也就有了。
当然,讨得国王欢心也不错。
那么,为什么博尔巴会找我来当他的骑士呢?
尼扎挺直了腰杆子,毫不畏惧的正视着博尔巴:“侯爵大人,恕我直言,某种意义上,我是一个奴隶。”
博尔巴立刻毫不介意的挥挥手:“那种东西,嗤,你是和维吉亚人作战被俘的吧?”
尼扎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你本来就是诺德的战士,为国作战,不幸被俘,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我拔耀一位军人作为我的法理骑士,这没有人可以指责我,你说呢?”
尼扎茫然。
固然,博尔巴的话并没有错,但就这样就随便逮着一个人就封为骑士?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尼扎茫然四顾,却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陪着博尔巴的,是安息爵士……
按理说,一位实地子爵都能下辖三个以上的骑士领,按照大陆上普遍的认知,这也就意味着一个子爵都能有三个骑士封臣,这还是不考虑法理骑士的情况下。
作为侯爵,一个除了封地位置以外基本不差于伯爵爵位的高贵侯爵,他居然会没有成队的附庸随从?
而且,安西爵士好像也不是他的封臣吧?
这意味着他手下很缺人?
实际上,尼扎的揣测并不无道理,博尔巴确实非常非常的缺人手,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封臣都被一锅端了。
在过去,欧达桑,杰耶克两个镇子都是他的领地,凭借着欧达桑的海产,林获,杰耶克的高昂关税,他可以轻易的拉起一大批军队,拉格纳国王也因此对他多有信赖,然而让人异常尴尬的是,维吉亚人入侵了。
更让人尴尬的是,当他聚拢了一大批义务兵,奴隶军,准备死守窝车则的外城墙时,张凡生来了。
窝车则那小小的内城哪能装得下多少人,那里面装的全是他的精兵和他父亲伊阿亚的几个骑士封臣。
张凡生用闪电战战法和出其不意的飞虎爪拿下了窝车则的外城墙,维吉亚人的大军一入城,他之前努力攒下的家底就给败了个精光,他自己也好不容易才在忠心的老管家的掩护下逃了出来。
此战张凡生没有机会看到结果,但光看看战报也就能知道其中的血腥。
窝车则一战,诺德王国一方参战五万士兵,其中有一千五百个诺德精锐战士及以上的精兵,维吉亚王国一方参战十五万联军,其中有一万三千多个精锐战士。
战后,诺德王国被杀两万人,被俘三万人,逃走者渺渺无几,维吉亚一方战死两万三千人,双方kd比几乎一致。
由此可见,诺德人一方的抵抗是多么惨烈,作为伊阿亚的儿子,博尔巴的封臣们毫无疑问是当时留守的主要指挥者,也因此,他们机会全军覆没……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
所以,博尔巴逃出窝车则的时候,他手下是一个封臣也没有了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拉格纳国王显然认为他作为一个领主并不合格,原本归属于他的欧达桑也就很自然的离他而去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恨张凡生,以至于给他安排了诺德桶刑。
安西爵士不满的朝他看去:“尼扎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博尔巴微微昂起头,目光深邃的俯视着尼扎:“跪下来!”
尼扎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跪倒在地。
“我会授予你法理骑士的贵族身份,假如你在这一次战争中有功,那我还会为你晋升为爵士,甚至给你一片封地,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效忠于我,献出你所有的忠诚,明白了么?”
尼扎心里暗笑,却也不说破自己的猜测。
“当然,我的宗主大人,从今以后,尼扎将会是您的合法骑士,我的剑当然会为您而挥舞。”
博尔巴点点头:“很好,杰耶克还有半天时间就到了,准备登陆吧。”
尼扎抖了抖皮甲:“当然,我的宗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