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石屋门外飘过一片落叶,忽然之间一分为二!
顾卿体内的玄气从大拇指上暴射而出,宛如弓弦满月!
气冲无极,果然绝妙无比!
顾卿亲眼瞧见自己手指上的威力,不由地欣喜若狂,情绪激奋,我左手剑气,右手神拳,简直是如虎添翼,若是有朝一日冲破了玄门地煞天绝……他吗的,这一切都是拜你彭老二所赐,我顾卿要你跪在无妄城下叫我一声爷爷!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无极剑气收发自如并不简单,完全看你的悟性。它虽然厉害,但若是遇见功法修为比你强的,一剑削断了你的手指,你那剑气就只能从**里出来。”
顾卿哈哈一笑,道:“要是放个屁就能喷死敌人,这种本事肯定有人抢着学!”
“小子,醉公鸡的这些药理狗屁不通!你赶紧将门外的草药收拾干净,明天老子带你去苍嵇山上见见世面!”
古戬风突然大叫起来,慎重地点了点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顾卿呆了呆,耳边隐隐听到一丝微弱的风声,眼珠子一转,转身出了石屋。
青石小径上,只见兰晴与林姗姗正缓步走过来,瞧着地上呼呼大睡的梁文净,对视了一眼,在石屋门前行礼参拜:“弟子参见大师伯,奉师父之命来请这位顾兄弟去一趟翠茗楼。”
“哦,是晴儿和姗姗,嘿嘿,你们五师兄还是没有消息么?”
兰晴咬了咬嘴唇,轻声应道:“师父已派了几个师兄去云俪城打听了。”
她此时一副高冷的表情,连正眼也不瞧顾卿一下,而林姗姗却是故意挺了挺胸,迎着顾卿火辣辣的目光,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一点都没有脸红的意思。
顾卿狠狠地瞪起眼睛,他吗的,一个自命清高,一个厚颜无耻,这两个女弟子也算是翠瞳剑阁的极品。
“郭长老向来瞧不起舞刀弄剑的修仙之士,紫音好歹是他们家的千金小姐,你邵师兄这么折腾,始终不是办法。”
“只要郭师姐与邵师兄两情相悦,师父自然不会阻拦的。”
“我看郭长老的意思,是想巴结左兵司铁,铁什么来着……”古戬风话说了一半,故意干咳一声,闭口不语。
只见兰晴一张俏脸刷地一下拉长,两道细细弯弯的柳眉都快结成了疙瘩。
她跟二师兄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明白人当然一眼就能瞧出来,偏偏古戬风好像是故意气她,要将二师兄的老子搬出来。
云俪城左兵司铁丞权高位重,与倌马族郭长老当然属于门当户对。
嗯,五师兄喜欢郭紫音师姐,但是郭紫音说不定会被家族嫁给二师兄,那么兰晴跟情投意合的二师兄就有麻烦了,这关系虽然简单,但也是个很棘手的难题,四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不对,大伙都没好日子过。
顾卿哑然失笑,心里猜想,这位叫郭紫音的师姐莫非就是郭锋的妹妹?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小郡主和燕别离,像我这种对两个女人都天天惦记的,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谁敢跟我抢,哼哼,我不打得他鼻子耳朵,眼睛嘴巴全部变形,我就跟他姓!
林姗姗扯了扯兰晴的衣角,使了个眼色,径直走到梁文净身前,狠狠地踢了一脚。
梁文净哎呦一声,失魂落魄地跳起来,惊恐地瞅着林姗姗和兰晴,一头雾水。
“顾兄弟,梅师妹既然有事找你,就跟他们回去罢,我教你那种药草可要好好记熟,别又搞错了。”
古戬风虽然不明白梅若青为何突然要找顾卿,但是不去应付一下恐怕不行,现在苍嵇洞天里梅若青才是老大,就算是李嵩师弟也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顾卿背上药篓子,向古戬风告辞,沿着青石路往前院竹林走去。
而梁文净睡得迷迷糊糊,浑身酸疼,跟在兰晴和林姗姗后面一声也不吭,老远看见二师兄与几个剑派弟子在小溪边的青石路上,大声招呼:“二师兄!是去翠茗楼么?顾兄弟,走快点!”
顾卿走在前面,肩膀上又背着药篓子,遮挡了后面三人的视线,上了小山坡之后就侧了侧身子,准备让兰晴他们先行。
他可不想跟铁毅撞见,一看见那张冷气沉沉的死人脸就有点心烦。
“滚开。”
青石小路太过窄小,兰晴一脸厌恶的表情,语气冰冷,嫌弃顾卿碍手碍脚。
顾卿有些无奈,翻了个白眼从她身边转过去,好像自从进了苍嵇洞天之后,听见兰晴对他说过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突然眼前一花,只见一袭白衣的二师兄铁毅飘然挡在他跟前,仰面朝天,冷冷地道:“我师妹叫你滚开,你耳朵聋的么?”
他速度好快!
“二师兄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你。”
顾卿退也不是让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铁毅却是单手持剑负背而立,仰望着天空,连瞧也不瞧顾卿一眼。
顾卿皱了皱眉头,强忍住火气,侧着身子想从青石路边的花圃跨过去,大腿刚一抬,不料铁毅反手一晃,将玄铁精钢的剑柄抵住了顾卿的腰眼,冷笑道:“我再说一次,师妹刚才是叫你滚开,三点水的滚字你认不认识的?”
小溪旁边其他几个剑派弟子嘿嘿怪笑,满脸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摇头晃脑地望着顾卿,看他究竟要如何从青石小路滚下去。
兰晴柳眉微蹙,被林姗姗扯着裙角连拖带拽地往竹林过去,莫说顾卿是个外人,二师兄就算对剑派师弟们也向来都是不留情面的,还是趁早离开,免得自讨没趣。
顾卿眨了眨眼睛,笑道:“二师兄,我不识字的,三点水的滚字怎么写,不如你在地上画一个我瞧瞧吧。”
铁毅脸色一变,真气暗注剑柄,却并没有将顾卿推倒。
他此时身上白衣随风而动,山涧空旷之地冷风拂面,顾卿的衣角却是纹风不动,仿佛有一股气流将顾卿包围,一动一静,空气早已凝固。
铁毅盯着顾卿的眼睛,皱起了眉头。
顾卿心知自己无路可走,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将身子前倾,在铁毅耳边说了一句:“二师兄,今天日子不对,你梅师父有事找我……有机会我一定领教领教你的无极剑气。”
他这句话说得轻声细语,旁边任何人都听不见。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顾卿从小到大虽然也经常被人欺负,但没有人可以羞辱他!你若是要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对不起,老子不吊你!
铁毅低下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顾卿看了半天,手臂微微颤抖,脸色渐渐发黑。
他完全料想不到,顾卿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铁毅屏住呼吸,并没有发作,因为他突然从顾卿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自信。
这种自信很镇定,也很怪异,如果顾卿不是装模作样,那他就是脑子有病!
“我等你。”
铁毅仰面凝望苍穹,将嘴唇靠近顾卿的耳边,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反手负背,拂袖而去。
翠茗楼。
山涧旷野之中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阁楼。
修长挺拔的竹林在清风中摇曳,发出嗡嗡空灵的洞箫之音。
顾卿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梅若青剑师正坐在大厅的中间,紧闭着双唇默然不语,面色凝重,似乎遇见了什么难题,颇为不安。
左边椅子上坐着药公先生,翘着个二郎腿抖来抖去,醉眼惺忪,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一个小药童扎了两根冲天的小辫子,捧着药公先生心爱的大葫芦,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肤色黝黑,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粗布衣衫,倒像是云俪城街边的小贩。
而右边却是个精神矍铄,相貌英俊的中年人,轻捋着颌前花白的胡须,笑意融融,脸上的肌肤竟比女人还要光滑,没有一丝皱纹。
顾卿心里暗暗称奇,此人只怕岁数已不小了,反而像年轻人一样红光满面,似乎正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高手,我可要小心留意。
咦,这个小药童是谁?
看他面颊削瘦,鼻子又这么漆黑,脸形跟小郡主完全不是一个轮廓,应该不是女扮男装。
“弟子见过梅大师!药公师父是来领我回去的么?”
顾卿取下药篓子,恭恭敬敬地站到药公先生身边,笑嘻嘻地瞧了小药童一眼,心里暗暗着急,药公先生带个小朋友上山事先也不打声招呼,要是穿帮就糟糕了。
“啊!老酒鬼,这就是你刚收的徒弟么?啧啧,眼力不错啊,从哪座山上挖出来的!你每天都给他浸在药水里的吧?怎么我看他骨骼如此精奇,倒像是精元浩固的模样!”中年人眼睛一亮,仔细打量顾卿,将他从头看到脚,不停地点头。
顾卿一惊,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翠瞳剑阁的李嵩大师,怪不得精气灵力如此充沛,一眼就瞧出我的异象。
药公先生哈哈笑道:“我先放个屁,李嵩大师可千万不要挖我墙角!你往云俪城里一站,我滴吗,也不知有多少俊男靓女想跟你学仙法精元!”
“哎!没有天赋根基之人,要来何用?”李嵩失望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梅若青眼望阁楼门外的竹林,突然扫了顾卿一眼,淡淡地道:“顾兄弟,我师兄脾气古怪,眼睛瞎不瞎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分别,没有为难你吧?”
顾卿一愣,怎么梅若青会对她师兄说这么难听的话,什么叫眼睛瞎不瞎没有分别?到底是希望他瞎好还是不瞎好?
莫非苍嵇洞天的人一直对父亲和古戬风的事情耿耿于怀?
古戬风自残双目是为了守护椮枯草,料定父亲不忍心加害才出此下策,但是恐怕翠瞳剑阁的弟子不一定这么想,古戬风庇护剑派的叛徒,不肯出卖昔日好友,反倒害自己瞎了眼睛,这不正是说古戬风有眼无珠么!
可是,你们好歹师兄妹一场,犯不着这么咄咄逼人吧?
顾卿心里有些恼火,正色地道:“古前辈对弟子一见如故,教我分清各种药草的习性,什么山药能清热解毒,什么野草能活血散瘀!就好比世上的男人女人,好人坏人,有怨恨就将心情排解通畅,有烦恼就将情绪清散出去,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这种本事才能问心无愧!古前辈在清风圣居一住就是七年,他能想通这么多道理,弟子跟他一比,实在惭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