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一队车马来到乱石谷。马车有十二辆，护卫足足有四十五个，人虽然不少，但是其中二流高手只有一个。都是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武者在撑场面。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给这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两个势力交了钱，还真没几个不开眼的敢去打劫他们。带这么多人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防止野兽来袭击。

    李信拎了个包，里面放着碎银子，他贴身还放了些银票。身上穿的自然是那套风衣双刀加上背心了。除此之外，他的包里也放着不少的衣服裤子，都是裁缝新做出来的半截袖和长腿裤子。

    而跟着他来的十一十二十五十六四位哥哥也改变了着装，铠甲被脱掉扔在一边，全都换上了裁缝精心制作的衣服，装备也全都换成了更精良的那一套。

    和哥哥们道了别，李信五人便跟着车队出发，胖掌柜也跟来了，还带了一个大箱子装礼物，也不知道是准备了什么。总之程勇似乎是非常高兴的。

    当然，另外两家的礼物也没落下，胖掌柜亲自送过去的，出来时候脸色欢喜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好处。

    车队出发，内部气氛非常融洽，没有李信想的那种什么内部派别矛盾激化什么的，大家都贼热情，尤其是那个二流高手，更是笑容满面，又是以水代茶，又是称兄道弟的。

    李信悄悄凑到十二哥身边，问道：“十二哥，这家伙怎么这么热情啊？”

    十二哥瞥了那人一眼，回答道：“因为我们四个都是二流巅峰，半步一流。只要寻到突破的契机，我们四个很快就可以成为一流高手。实际上咱们恶人军十八个首领，除了你和老大之外，大家都快快要突破一流了。”

    尴尬。

    李信于是别过头，继续欣赏起沿途的景色来了。车队要从乱石谷穿过去，经过流沙帮的驻地，不过胖掌柜已经打过招呼，此刻自然没有受到阻拦。

    其实车队也是借了恶人军的光，现在恶人军势大，而这一次恶人军的五个首领都在车队中，能卖个面子，自然还是要卖的。

    流沙帮和策方阁说起来更像是生意人。生意人更讲究和气生财，所以只要恶人军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那么两大势力变成三大势力还是四大势力都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之前还借着恶人军的香料大赚了一笔，这点面子当然还是要给的。

    其实沙大宝还是很搞不懂的。

    为啥你恶人军养了那么多人，还敢这么嚣张放肆的吃肉？知不知道每个人顿顿都有肉吃那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现在恶人军的福利好，所以无形之中，流沙帮和策方阁也在和他们攀比。于是也都给内部兄弟们安排肉吃，但这花费很大，越吃越心疼，到后来，不得不降低一些伙食的标准，再这么吃下去，简直入不出敷。

    实际上恶人军也是这个情况，每日吃肉和粮食就要60两银子，要是雇人的话，就算伙食差一点的，一日也需得一百两银子才打的住。

    这样的花销，要不是之前卖香料赚了些银子，恐怕就真的顶不住了。目前为止，恶人军的财政呈现一个大大的赤字。还要购买牲畜，还要雇人去拔草，还要雇人教书，种种事情，哪一个不需要用钱？

    也幸好，这五日里，左哲挑出来二十几个机灵的，开始朝着商人训练他们了。芦苇荡每日都能收获近千枚鸭蛋，于是左哲就带着这二十几人，赶着马车，进去顺来城里，开始沿街出售鸭蛋。

    好歹也是吃鱼的鸭子下的蛋，味道自然不同凡响。煮了一些之后，这些鸭蛋就全都卖给了顺来城的酒楼。

    其中城西一家叫做东来酒馆的酒楼自己就要了五百枚，还定下了每日三百枚的生意。福客来也要了三百枚，不过他们没有东来酒馆那样的客流量，掌柜的举着手指发誓：以后需要鸭蛋的时候，一定会到恶人军去买！

    这保证让左哲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当场放下话，福客来客栈以后有恶人军罩着，要是有谁敢在这里闹事，那就是对恶人军宣战！

    掌柜的乐坏了，虽然本来也就没什么人敢在福客来撒野，但是有大哥罩着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他是个商人，没有什么屈居人下的不甘，相反，有人罩着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上午时间，近千枚鸭蛋销售一空。拿着赚来的小四两银子，左哲深感赚钱不易。之前卖香料的时候大把大把的数银子，但说到底，那香料也是李信弄来的。

    这鸭蛋虽说也是李信的功劳，但是却也是他自己一大早带人去捡的。以前总觉得十八弟赚钱容易，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赚钱哪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不然这世界上还不全是有钱人了？

    真是辛苦十八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起跟着卖鸭蛋的二十几个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吃肉吃米的时候，他们都会感叹一句：十八王真是有能耐！

    当兵当的多了，还真不知道做生意赚钱这么难。

    忙活了一上午，赶着马车走了几十里路，一上午竟然连三十人的口粮钱都没赚到，这让他们备受打击。

    “大家休息下，咱们一会儿要去收鸡鸭鹅，多收一些回去养，到时候一天能赚许多银子。”左哲找了个凉快角落坐下，掏出伙房准备的干粮，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肉馅的饼，不过面是糙面，精细面在大燕边境找不到。

    其他士兵把马拴好，也走到左哲身边坐下，开始吃饼，一个士兵边吃便问道：“十三王，你说十八王让咱们收鸭子干啥啊？芦苇荡里不是有很多吗？那边的弟兄粗略算了一下，说要是再繁殖一年，野鸭的数量能过一万五咧！”

    左哲喝了口水，道：“我也不懂。十八说，养家鸭能收住野鸭的心。”

    “啥？让它们结婚么？”士兵们好奇起来。

    左哲斜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盲从？”

    众士兵摇头。

    左哲眼角一挑，心道装逼的机会来了！干咳一声，问道：“咳咳！举个例子，你在街上走，突然发现很多人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急匆匆，你会怎么做？”

    士兵们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一个回道：“自然是问一问。”

    “对！得问问！”

    “没毛病！”

    左哲又道：“你拉住一人，那人不耐烦的问干什么。你说，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到这，左哲顿了顿，看了眼身边士兵的表情，这才接着道：“那人说，我怎么知道，大家都跑，我也就跟着跑了！说完，他又跑了。”

    士兵们愣了愣，有一个开口：“要是被我遇见这样的，直接一拳放倒。”

    左哲微微一笑，问：“那么请问，你要怎么做？”

    士兵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跟着过去看看啦！”

    左哲又是微微一笑，问：“那别人拽住你问怎么了，你怎么回答？”

    士兵亮了亮拳头，呲牙也笑了：“那我就给他尝尝我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