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余定远,毕竟底子浅,政治上面还是有点幼稚。”听完庞兴的汇报后,徐文山说,“军饷是世子和云侯联手负责的,他若是敢参他们,他们就敢把他往死里阴。”
庞兴擦了把头上的汗,道:“余将军请我们今晚去城里赴宴,要跟我们商量具体议和事宜。”
徐文山点点头,道:“要准备打仗了。”
庞兴又开始双股栗栗:“为什么”
徐文山笑了:“哪有打都不打就和谈的?余定远大概是想把我请到他们那里去做掉。如果他们打都不打,就打算跟我们和谈,那一定是他们军力严重不足,这个时候我们就更应该打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打肯定还是要打一架的。”
庞兴问:“那我们还去不去?”
“去,但是不是去城里,你告诉他们。我们只接受在城外和谈,绝不进城。”
现在的徐文山和几天前的徐文山可不同了,他现在对于和沙县戍卫军展开正面冲突非常有信心。他现在不仅在本地农村彻底站稳了脚跟,还拉了百多本地新兵入伍。这些新兵的素质尽管不能和原来的那些老兵相比,但打散后编入现在的队伍中,也同样能爆发出不低于正规军的实力。
现在他手下有个班,一共人。各个班的班长都由老兵担任,而且每班还各设立一个班副,负责管理队伍士兵的思想教育问题。而原来的两个班长李大壮和雷老虎,已经荣升排长了。
两人升职的那天,徐文山组织所有老兵新兵上了打谷场,当众宣布任职消息,这让两人觉得倍儿有面子。
“如果我们回去,你说吴义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雷老虎笑嘻嘻对李大壮说。
“我猜他会很不甘心吧。”李大壮还没回答,一个声音倒抢先从背后响起。徐文山走过来,对两人说:“这次你俩的升迁是火急提拔,在怎么当好排长这一职上,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两人敬了个不准确的军礼——这又是徐文山教的——徐文山示意两人放轻松,道:“我本来打算将每个班设置为十个人,每个排三个班,但是无奈将才太少,能指望的只有你们三个,希望你们在本排内部也多开开军会,多鼓舞下级士官思考军事。”说罢,又交给两人一本书:“这本步兵操典,是我这些时总结研究的结果,你们拿回去,好好看,好好学。回鹿鹤后要考试的,考试不通过,排长就得撸掉。”
两人接过操典后,一脸懵逼地看徐文山走了。雷老虎道:“首长是不是不记得我们还不识字了?”
李大壮翻了两页后,道:“我前些时上夜校,倒是会认一点字了。你看,这上面的字还比较简单,难认的字上面还标了拼音,我感觉学会这本书倒不难。”
雷老虎一脸惊愕地看着李大壮:“你居然真的听课了?”
目前看来,雷老虎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学懂步兵操典,然后很快他们就遭遇了更加严重的问题。
之前余定远提议让徐文山进城和谈,被徐文山机智得拒绝了,并且要求改个地方以来,余定远也显现出了极大的耐心,表示不进城无法展示我们的地主之谊,强烈要求徐文山进城。而徐文山则声称进城让他们没有安全感。两边一来一回,差点让庞兴跑断了腿。
事实上他们打太极的这几天,双方都在紧张地备战。余定远在拼命动员部队,而徐文山则在利用他的金钱优势继续扩军和腐化本地部队。
在徐文山和余定远打太极、互相提条件,和谈日期迟迟无法确定的时候,前线部队的鹰扬军终于派来了一支先遣部队,撕碎了屯区部队和徐文山之间的这层默契。
这是一支由一千二百名前线士兵组成的部队,脸上的风霜和伤疤显示了他们的资历。因为他们的到来,本地屯区的戍卫军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原来这支军队的长官品级高得吓人,按理说除了余定远,沙县这边的所有军事长官都是下级。这支部队远道而来,缺乏补给,但上面下了死命令,他们急于完成任务,便催促本县配合剿匪,沙县本镇的兵力,余定远肯定是不愿意交的,于是他们便把屯区的部队拉着一起去剿匪。实则是让他们做辅兵的工作,带路的带路,冲前排的冲前排。
然而屯区的这些屯长早就被徐文山腐化得差不多了。本来前线部队没来之前,他们跟徐文山相安无事,徐文山招兵也好,闹事也好,他们从不打扰,现在前线的长官空降,他们不得不出动,但又怕因此得罪了徐文山,被徐文山道出他们的背叛行为。
但上头的官员也是得罪不得的,毕竟人家名义上是上级。上头上头得罪不得,下头下头也是刺头碰不得,好在这些屯长都是不肯吃亏的主,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于是他们协同剿匪的这几天,每天还没出动,前线部队要打哪儿、从哪儿搜索的消息就已经寄到了鹿鹤护卫队军中。于是他们就玩起了捉迷藏,今天他们搜索东面,我们就躲到西面去,今天他们搜索北面,我们就往南面跑。如果他们铺开搜索,我们就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偷袭他们的薄弱环节。这个策略让前线来的部队吃尽了苦头,短短几天下来,不是累断了腿,就是被打出了翔,一千二百人的部队迅速减员,还没几天,就只有一千多一点人了。
前线部队的长官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在某一天,他们故意通知了屯长们错误的信息,第二天一早,他们朝反方向搜索,结果跟徐文山的部队撞了个正着。
这是前线部队几天的搜索以来,头一次跟他们搜索的部队见面,他们长官都快激动地哭出来了。
但是下一幕发生的事情,就直接让他哭出来了:那些屯区的士兵见了鹿鹤护卫队的区区一百人后,居然没有犹豫,齐刷刷地抱头蹲了下来。
而面前的部队在一两秒的震惊后,也非常华丽地完成了转身,然后立即逃跑的壮举。
“追!给我追上他们!”前线部队的长官拼了老命呐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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