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莫要听徐子峰胡言,儿臣绝不敢有二心,请父王明察。”徐子弘无比惊慌,他认定是徐子峰暗中告状,否则父王怎会知晓!
他目光狠狠的盯着徐子峰,咬牙切齿,目眦欲裂,俊逸的面孔,此刻无比狰狞。
宁王冷哼,目中说不尽的失望,叹道:“子峰并没有与为父说什么。”
“子峰这么做,不但保全你的性命,还让你悬崖勒马,不犯大错,你非但不感激,反而不知好歹,还处心积虑的污蔑他,你们本是同胞弟兄,何故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徐子峰跪了下来,俯首拜道:“父王,兄弟不睦,儿臣作为兄长,都是儿臣的错,子宏尚幼,一时糊涂,望父王莫要怪罪!”
徐子弘眼睛赤红,他盯着徐子峰,凶狠的指着他,歇斯底里的尖啸道:“徐子峰,我用不着你这般虚情假意,若非你,我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宁王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喝道:“不知悔改,来人,将他带下去,若无本王命令,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
“喏!”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哼!”
徐子峰暗中舒了口气,回望一眼,本以为徐子弘会安分守己,却不料他作茧自缚,伤人不成,反而害己。
为兄能在你身边安插人手,父王又岂不会?
他深吸口气,默默收回目光,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父王,切莫因为三弟之事而动怒,伤了身子。”徐子逸正色道。
宁王敛去怒容,沉吟片刻,才道:“而今,该如何解决眼下之危局,才是重中之重。”
“儿臣听闻,飞影流沙兜售郭沫游记时,都会言明父王花了五百万两才从他手中购得此书,还道父王知晓游记的宝藏之秘,甚至还说——”
“还说什么了?”
“谁若能得之,便能富可敌国!”徐子逸低头道。“飞影流沙凭此,大肆敛财,据传回来的消息,他至少赚取了两千万两银子!”
“相当于大徐一年的税收啊!”宁王喟叹,他眼中精芒烁动,目光望向西北方向,喃喃道:“一环接一环,精彩绝伦。”
“亦婵长大了,终于要对皇叔动手了!”
“如果仅仅这样,也太不把我这个皇叔放在眼里了。”
听到宁王的话,徐子逸和徐子峰身子俱都一颤,目中不由划过一道惊色。
——
事态继续发酵,消息传播的速度不减反增,隐隐有沸反盈天之态。
郭沫游记无疑是今年,最畅销,也是最昂贵的书籍。
每天,武衙都会收到许多求购请求。
每一笔交易带来的利润,都相当可观。
随着郭沫游记的畅销,一个人逐渐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此人赫然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宁王!
一时之间,无数人的目光全部投注过去。
数十上百的势力,纷纷派出精英弟子,前往金陵,要去窥探游记的秘密,纵是无法独占,也要分的一杯羹!
富可敌国的财富,仅仅一杯羹,便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收入!
这如何叫人不眼红?
洪州。
“派人盯着宁王府的一举一动,若有异样,立刻汇报。”
一幢大楼之中,一名女子眸光微扫,脆声道。
相对于其他女子,她的着装极其暴露,即便是天气严寒,她依旧着轻纱短衣,露出两只玉藕一般的臂膊。下身是一件小短裙,裙摆尚不到膝盖处,穿着一双长靴,但依旧有不少白嫩肌肤露出在外。
“是!”话音未落,大楼之中,便仅剩三个人了。
“小姐,门主问你何时回鄂州?”
“待洪州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自会回去。”女子神态有几分慵懒,漫不经心的瞟了几人一眼,道:“鄂州那边如何了?”
“回圣女,两日前,武衙便撤去了大部分侍卫,鄂州已然无恙了。”其中一个男子连忙低头,面色恭谨道。
“这么快?”
此女便是众生门圣女,名唤许薇,乃众生门主之徒,年不过十八岁,便已为众生门立下赫赫功劳。
许薇皱着眉头,按往常来说,武衙搜寻众生门徒,会持续月余之久,若不掘地三尺,绝不罢休。
此次这么快退走,不由的令她心生怀疑。
“难道武衙已暗中知道圣门将搬迁至此?”许薇细若蚊呐的自言自语,但旋即又摇摇头。
圣门此次搬迁,只有少数人知晓。
绝大部分门徒,都撤出鄂州,分散在大徐各地。
华山。
“长门师弟,你领众弟子即刻下山前往金陵,宁王势大,你莫要莽撞,可与人联合,共谋宝藏!”
“遵命!”李长门握拳铿锵道。
华山掌门拍了拍李长门的肩膀,语重深长道:“师弟,师兄唯有拜托你了。”
“自我华山内斗之后,实力大跌,已不复当年之盛况,此次机会千载难逢,绝不容有失。”
李长门道:“掌门且放心,师弟必倾尽全力,取得宝藏,恢复我华山剑盟之威名!”
一阵叮嘱,李长门领着数十弟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往金陵方向而去。
飘渺宫。
“宫主,少宫主到了。”一个娇俏女子脆声道。
林悦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
偌大的殿中,便只剩下师徒二人。
望着蝶衣清冷的模样,林悦眼中划过一道心疼,道:“你又瘦了。”
自回宫以后,蝶衣便被林悦关押在后山,面壁思过。
蝶衣的样子很是憔悴,她着飘渺宫宫装,白衣胜雪,轻纱翻飞,本应出尘绝世,美艳绝伦,却是低垂着眼睑,眉黛之间,夹杂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徒儿见过师父。”蝶衣语气淡淡道,听到林悦的话,她面无波澜,空洞的目光依旧生气全无。
“蝶衣,你——”
见她这幅神情,林悦不由怒火中烧。
她曾是个多么令其骄傲的存在,她闭月羞花,美艳不可方物,不但资质绝佳,年纪轻轻,便可与门中长老一争高低。
而且,还才略惊人,才情绝世,近几年,飘渺宫威名渐长,实力水涨船高,蝶衣功不可没。
她甚至被称为飘渺宫百年来,最具天赋的少宫主。
林悦爱之心切,为了让蝶衣认清男人嘴脸,好趁早脱身而出,便苦心孤诣的安排她入听音阁。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蝶衣却因一首曲子沦陷。
为情所困,何苦来哉?
林悦深吸口气,道:“你这般作践自己,那个男人看得到吗?他会为你伤心,为你流泪吗?”
“我告诉你,他不会!”
“男人都是这样,他们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决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痴痴苦等,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转而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
苏蝶衣的眼中多了一丝亮光,她张了张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似是浅笑,“别人会,他不会。”
林悦面色一滞,心中的怒火蓦然被浇灭。
她定定的盯着蝶衣,道:“你如何这般肯定?”
蝶衣摇摇头,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林悦长叹一口气,沉吟许久道:“为师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交由你去处理。”
蝶衣眸光一闪,划过一道诧异和疑惑。
她摘去面巾,以真容示人,已犯了宫中大忌,而今仍是戴罪之身。
“众长老本要依门规严惩于你,但念你初犯,且有挽回的余地,便将责罚延后。”
“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成功,便可将功补过,既往不咎。”
蝶衣很是好奇,到底什么事情,竟可让门中一群老顽固网开一面。
林悦一番嘱咐,不久,苏蝶衣便领着一群弟子,往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