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杀入会馆内堂来找江海流麻烦的不速之客,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身材很是削瘦,穿着一件阿玛尼的白色衬衫,外貌颇为英俊,只是脸色泛清眼袋很重,显然是那种习惯了日夜颠倒、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眉梢之间凝聚着一股戾气。
对于在场的几十位康城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位阿玛尼男似乎根本不在意,就像是一头来到玉米地里的野猪,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露出忌惮之色的,反倒是内堂里的宾客们,见到对方无不纷纷避让。
“康洋三少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都没见到方家人啊。”
“方康洋很早就来了,好像跟玉家人在后院那边谈事吧。”
“有人要倒霉了…”
各种窃窃私语声传入江海流的耳朵里,让他在第一时间了解了对方的身份。
方铭泰!
康洋集团老板方康洋的三儿子,同时也是菲斯迪吧的大股东。
上次王欣欣带江海流去菲斯迪吧玩,搞出了大事情,王欣欣告诉江海流,这家迪吧的幕后老板正是这位康洋三少。
不同于他的大哥方铭翼,方铭泰在外界的名声很不好,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而且为人心狠手辣,整天惹是生非。
也就是他的老爹方康洋在康城势力雄厚势手眼通天,很是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方铭泰无论闯出什么祸来,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在康城上层的圈子里,方铭泰更像是一头豪猪,又臭又野蛮,偏偏浑身长满了刺,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那些认出他的宾客所表现出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当江海流的目光注视到对方的同时,方铭泰也发现了站在狻猊丹炉旁的江海流,立刻大步冲了过来,一对细长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江海流。
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毒蛇,阴冷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江海流?”
神经病啊!
江海流撇了撇嘴,说道:“没错,你有什么问题吗?”
江海流其实有点纳闷,他跟方铭泰素不相识,基本上可以说无冤无仇。
当然菲斯迪吧那件事情让江海流跟方铭泰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关联,但是他当时做得隐蔽无比,想来对方也不可能是现在突然知道了真相而来找他的麻烦,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那唯一的解释,方铭泰是为玉巧巧出头的!
问题在于玉巧巧都跑了一个小时了,江海流以为她羞于见人不敢再闹事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方铭泰居然跑出来找场子,感觉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其实江海流是不知道,先前玉巧巧跑回后院除了躲人之外,也是准备向向家里的长辈哭诉,为自己讨回公道。
但是她很快冷静了下来,终究没有去打扰正在跟方康洋谈事的长辈。
首先是在这件事情上玉巧巧完全不占理,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江海流的态度固然嚣张狂妄,她也不能颠倒黑白,那只会更加丢人。
其次她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洗刷耻辱,而不是动辄向家里人撒娇哭闹,那样会显得特别不成熟,让人给小觑了。
总之玉大小姐的傲娇让她暂时忍下了这口气,到了后院没有告状,跟几位同辈人坐在一起聊天,其中就有跟随方康洋而来的方铭泰。
方铭泰跟玉巧巧不是很熟,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后者的觊觎之心,要知道燕京玉家那是方家也得仰望的存在,如果能够攀上玉巧巧,那他在家里面的地位至少能提升几倍的高度。
刚开始的时候,傲娇的玉大小姐也没想跟这些同辈人说出这件让自己蒙羞的事情来,但是架不住对方几人察言观色,循循诱导之下就忍不住吐露了真言。
她这种温室里养大的花朵,说好听是单纯,说不好听的就是头脑简单,心里的想法直接显露在脸上,太容易被人窥破心思。
玉大小姐竟然被人给欺负了,还是个叫什么江海流的无名小辈,方铭泰当即义愤填膺地拍案而已,立刻带人跑到内堂来找江海流的麻烦。
他怕时间过得长了,万一要是江海流跑了,那马屁就拍不上了。
现在成功地找到了正主,方铭泰顿时大喜,当下阴阴一笑:“问题?问题大了,给我出去好好说道说道吧!”
他虽然行事张狂,多多少少也得顾忌在场的沈浩然等人,不敢太过肆无忌惮,否则就算是讨好了玉巧巧,少不了吃老子的一顿训斥。
尤其是今晚交流会的主家沈浩然,方康洋也得给这位沈家人几分面子。
所以只要将江海流“请”出去,那搓扁搓圆就任他摆布了。
江海流还没有回答,沈浩然皱了皱眉头说道:“方铭泰,你想干什么?”
他是老派人,对于方铭泰这种目中无人的行事风格很是不满,尤其后者还是晚辈的身份,简直没大没小的。
最重要的是,作为今晚交流会的主办者,他也有义务维持秩序和规则。
对上沈浩然,方铭泰也不禁收起了几分狂态,嘿嘿笑道:“沈叔,我就是请这位朋友出去聊聊,没有别的意思。”
他用手指着江海流,虽然语气挺恭敬的,实际上态度依旧跋扈。
被人快戳到鼻子上的江海流冷笑道:“我要是不想出去,你准备怎么样?”
“不想出去?”
方铭泰缩回手,突然暴喝道:“那我就请你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窜出一道身影,仿佛鬼魅般在瞬间逼近江海流,弯曲的手爪闪电般地抓向后者的咽喉!
方铭泰敢跑到这里来找场子,除了依仗自己的身份之外,还带来了一位实力强横的帮手,他的贴身护卫保镖。
他先前问过玉巧巧,知道江海流没有什么大来头,是跟墨玉轩的贾老板来的。
方铭泰眼里哪有贾老板这号人物,料想江海流就是个可捏的软柿子,过来的时候就吩咐保镖速战速决,只要将江海流先弄出去痛殴一顿,再给沈浩然面子放人,想来别人也无话可说。
他的想法不能说不正确,唯一的问题就是根本没有判断清楚江海流的实力。
方铭泰的这名保镖身材很矮小,双臂却相当粗长,给人感觉像是一只大马猴。
他不但动作迅敏灵活无比,出手更是又快又狠,猴爪奔着江海流的要害而去,显然是要将江海流一举擒下,根本不给江海流任何躲闪招架的机会。
周围的沈浩然等人完全没有料到方铭泰如此蛮横,竟然让手下直接动手抓人,他们又不是超强者或者超凡者,自然没有能力加以阻挡。
几位宾客还本能地向后退却,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但面对来势汹汹的马猴男,江海流屹立不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诮。
眼看着黝黑的猴爪行将抓住咽喉,他蓦地抬腿向前重重踹出。
嘭!
这一脚后发而先至,马猴男的爪指距离江海流仅仅只剩1厘米,却是再也无能继续向前1毫米,腹部吃了江海利的脚板踹击,整个人顿时像是脱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他飞过在场不少宾客的头顶,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摔落在通往后院的门口,然后翻滚着消失在外面的树丛中。
惊起虫儿点点飞。
全场又双叒一次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得意的笑容僵在了方铭泰的脸上,他的脸色时青时白,面对着江海流注视过来的戏谑眼神,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
然后,跑了。
吁~
所有人心里全都是嘘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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