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行一眼望去，便看到三万里之外的海面上，十二道神光如明月般皎洁。

    每道神光都散发着神帝强者的气息，无形间笼罩这片海域。

    原本周围海风阵阵，浪花翻涌。

    但无形的神力笼罩之下，这片海域变得寂静无声，海面也如同镜子一般。

    “是他们！”

    纪天行立刻就意识到了，那十二道耀眼的神光中，正是四大神殿的十二位殿主们。

    但他有些疑惑，凭太宇神帝等人的实力与手段，怎么可能在广袤无垠的新世界，如此精确地拦截他？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办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强者相助？”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天道给予他启示和提醒。

    因为他很清楚，仅凭太宇神帝等人，哪怕能威胁到他的安全，却不至于让天道发出启示。

    于是，纪天行释放出神识，仔细搜寻那道防线的周围。

    果然，他在十二位神帝的前方，感应到了一抹晦涩的气息。

    那是一道很奇怪的神力气息。

    明明很普通，甚至没什么起伏和波动，更谈不上多么强大。

    但它的存在，就是无法忽视。

    它仿佛与天地融合了，感应到它，就是在感应着天地。

    若非纪天行与天道有神秘的感应和联系，也无法察觉到那道气息的存在。

    而实际上。

    灰衣老者就静静地站在防线前面，眯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静静注视着纪天行。

    “唰！”

    纪天行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北方飞去，要绕开那道防线。

    他并不是惧怕四大神殿的十二位神帝，而是担心那道未知的、神秘的气息，带给他生命危险。

    毕竟，天道给予他的启示，让他不得不重视。

    只可惜，灰衣老者带着十二位殿主来此，便不可能让纪天行逃脱。

    “唰！”

    灰衣老者先动了，一步跨越数万里，出现在纪天行的北方。

    他独自一人，挡住了纪天行的去路。

    太宇神帝和众位殿主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纪天行的前路被堵，无处可逃，只能转身往回飞。

    然而，灰衣老者大手一挥，打出一道金光。

    “唰！”

    纪天行身后万里的海面上空，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也是个灰衣老者，戴着斗笠，通体由金光凝聚而成，散发着恐怖的神力气息。

    这便是灰衣老者分身的分身，只有分身一半的实力。

    可即便如此，这道金光凝聚而成的分身，实力也达到了神帝境九重！

    纪天行的退路也被切断了，真正是插翅难飞。

    短短两个呼吸之间，他就被灰衣老者和分身拦住。

    紧接着，太宇神帝等人冲了过来，结成一道方圆万里的包围圈，将他围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纪天行也不再隐藏踪迹和气息。

    反正灰衣老者早就发现了他，且锁定了他的气息。

    “老祖，就是他！”

    “他就是剑神！”

    “他是天选之人，就是他开启了天道之门！”

    太宇神帝等人，这才看到纪天行的模样，顿时露出欣喜、激动之色。

    他们纷纷向灰衣老者指认纪天行，似乎在期待老祖动手，顷刻间秒杀剑神，永绝后患。

    甚至，许多殿主早就在幻想着，待老祖灭杀剑神之后，他们就能跟着老祖，探索永生不死的奥秘了。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老祖凝视着剑神，并未急着动手。

    他很奇怪地抬起头，露出了斗笠遮盖下的脸颊，以及那双凹陷的老眼。

    他凝视着纪天行，眼神有些复杂，似是痛恨，又似是回忆，还夹杂着几分畏惧和愧疚。

    总之，所有人都看懵了。

    “你，不该回来！”

    灰衣老者凝视着纪天行，语气低沉，说出了这句话。

    短短几个字，却蕴含着太多的信息，其中的沧桑与感慨之意，在场之人都听得明白。

    纪天行也怔了一下，双目凝视着灰衣老者。

    看着暗黄斗笠下，那张干枯、瘦削的脸颊，和那双深邃明亮的双眼，他的意识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深处，闪过了很多零散的、破碎的记忆。

    那些画面非常古老，也十分陌生。

    他觉得自己，从未经历过那些场景。

    但不知为何，那些画面就来自记忆深处，深刻地证明了，那就是属于他的记忆！

    一时间，纪天行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几分迷茫中，夹杂着一丝回忆，和几分感伤之意。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说出了这句话，“你，变了。”

    灰衣老者干瘪、晦暗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自嘲似的点点头，“没错，变强大了很多。”

    纪天行的意识渐渐清醒，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画面退散。

    他不认识灰衣老者，也不知彼此间有何过往，更不知该如何接话。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四大神殿的那些人，成了你的走狗？

    他们要杀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们之间有恩怨。

    但你为何要杀我？”

    纪天行只是想搞清楚，灰衣老者的身份，以及和他之间的渊源。

    但他这句话出口，却让灰衣老者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呵呵……至高无上的主人，这可不像是你的口吻。

    任何质疑你权威，挑衅你的生灵，你都只回应一个杀字才对啊！”

    顿了顿，灰衣老者笑的更得意了，眯着眼睛道：“我本以为，你恢复了记忆，才回到了太初圣地。

    如今看来，你尚未觉醒记忆，只是浑浑噩噩地回到此地。

    呵呵……人们总爱说天意，我却想说，如果这是天意，那就是你的意思，你自己的选择！

    别怪我取代你，只怪你太尽善尽美，自己放弃了一切！”

    说完，灰衣老者大手一挥，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太宇神帝和不灭神帝等人，跟纪天行一样，也是听得迷迷糊糊，不明白灰衣老者在说些什么。

    但老祖既然下令了，他们没理由抗拒，只能遵命行事。

    “杀！”

    “杀了剑神！”

    “有老祖在，今天就是剑神的死期！”

    众位殿主们呐喊着，咆哮着，纷纷挥动神兵利器，对纪天行展开了围攻。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