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由于昨日喝了不少的酒,李伯言也是一睡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被外头嘈杂的声音给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嚯!
李伯言睁开眼,吓了一跳。
“仇姐姐这是咋的啦?”
仇巾眉破天荒地出现在了他的舱室之中,难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我的天老爷,老子这处男之身就这么没了?
仇巾眉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呆滞惊愕的李伯言,说道:“别出去。”
李伯言回过神,郑重地说道:“仇姐姐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
李伯言见到仇巾眉错愕的神情,问道:“难道昨夜我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仇姐姐,我真忘记了,要不你讲讲呗。”
“……”
仇巾眉抿了抿嘴,说道:“晦翁,死了。”
咳咳!
“死了?怎么死的?”
仇巾眉说道:“昨夜上吊死的。现在外边那些岳麓书院的弟子群情激奋,你最好还是避一避。”
我靠!
李伯言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差点头撞到上边的甲板。一个个的,之前是辅广,现在更牛|逼了,朱元晦都玩这个套路吗?早死晚死,你别现在死啊!
李伯言无法想象,消息传开来,他会不会被天下朱门弟子给唾沫喷死。
“老师呢?”
仇巾眉说道:“赵相公在与他们周旋,不过怕是一时间难以平息怒火。”
李伯言走出船舱,咆哮声更加大了。
黄幹披麻戴孝,手直接指着赵汝愚、留正、陆游等人破口大骂着,“你们这些人,都是帮凶!李议逊呢!李议逊,给我出来!去给我在晦翁灵柩前磕头认错!老师为人不争,你们一个个咄咄逼人,现在终于将老师逼死了!你们高兴了?你们得意了!
我告诉你们,痴心妄想!道学有我黄直卿,不亡!不亡!”
身后的理学弟子们,纷纷群情激奋地附和着。
“道学有我,不亡!不亡!”
李伯言眼皮跳动着,朱元晦这招,真特么的毒瘤啊!人家死了一了百了,你特么的死都要拉老子做垫背?我去你|奶奶的!
李伯言说话间,就要下船去解围。骂骂老子也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将老子手中的四大天王都给骂了个遍,我去年买了个表!
“大郎,别去!”
“为啥?就让他们这么骂着?”
陈傅良神情严肃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现在你的这些长辈、老师,在替你受过!”
“我受特么个瓜皮!他朱元晦自己要找死,老子半夜唱歌给他听,还得罪他了?”
“住嘴!”
李伯言推搡了一把陈傅良,“不爱听滚蛋!”
李伯言是真的怒了,认个输难吗?
他下了商船,踏上小舟,眼神冷冷地盯着岸上,说道:“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开船!”
一边的船夫感受到了李伯言的怒火,差点连船桨都握不利索了,“好……好的……东家。”
小舟划至岸上,李伯言从容镇定地走了过去。
诸多跪在晦翁灵柩前的朱门弟子纷纷站起来,要朝李伯言涌过来。康帅博等人早就保护在赵汝愚等人的两侧,长刀唰地抽出来,将刀鞘朝地上一扔,不跟你嘻嘻哈哈。
“诸位莫要自误!”
辅广、陈淳等人用手拦住这群小愤青,眯缝着眼,看着走过来的李伯言,喝道:“李家小儿,还先生公道来!”
李伯言走到赵汝愚身边,问道:“老师,那道圣旨可曾带在身上?”
赵汝愚一愣,从怀里将那块锦布拿出来,“伯言啊,息事宁人,息事宁人,死者为大。”他跟留正、周必大,都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若是大权在握,自然压得住,可如今一介布衣,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奈何朱元晦这招玉石俱焚,真是太生猛了,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自刎吧。
李伯言拿着圣旨,才走了一步,留正却拉住了他的肩,摇了摇头。
“仲至公放心,晚生绝不挑事。”
留正将手松开了。
李伯言手持圣旨,缓缓走过去,从康帅博手上将刀接过来。
吓得身后的赵汝愚连忙疾呼道:“伯言,不可!”
黄幹等人皆拦着人朝后退了一步。
哐当,李伯言将长刀往黄直卿,陈淳等人面前一丢。
“我等游湖诗会,庆贺荆湖大丰收,晦翁为何看不下去,要自尽?是不是看天下太平不爽?还是看官家不爽?!”
一句话,吓得这群岳麓的弟子气势全无。
李伯言狼觑环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气势。
“来来来!今日我手持官家手谕,汝等朱门弟子,有哪个看官家不顺眼的,我李伯言,代圣上受戮!”
李伯言心中暗笑,就你朱元晦会以死相逼?老子不会?今日谁特么敢捡起这把刀,明日老子就让天下朱门,人头落尽!
是啊,试问谁敢去捡这把刀?
李伯言这句攻心之语,又手持圣旨,砍了李伯言,别说其余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藐视圣上,足以满门抄斩。
李伯言上前一步,气吞如虎。
“我看谁敢!来啊!杀了我,替你们的老师报仇啊!来啊!”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黄直卿吓得已经面色蜡黄,不怕讲道理,就怕对手不跟你讲道理的机会。
“你……你……”
李伯言已经将他们逼近了晦翁的灵柩,然而他已经这样走着。
诸多理学士子只能从灵柩两侧分开来,朝后退去。
李伯言他们大不了以死相拼,一命换一命,但是特么的,无耻下流的李伯言,带着一顶隐形钢盔,外加无敌防弹衣啊,可能一个不慎,天下朱门弟子统统诛杀,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吧。
李伯言终于来到了朱元晦的灵柩前,立定。
“死者为大,你要干什么!”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伯言冷冷一笑,报应?笑话!
砰!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
李伯言举起圣旨,怒拍在朱元晦的灵柩之上,大喝道:“奉旨去伪存真,如今伪已除,真仍存。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就让后世去争论个是是非非吧,晦翁,晚生告辞了!祝您一路顺风!”
李伯言这张圣旨拍在棺材板上,就已经是间接地将锅甩给了当今圣上,自然就麻溜地跑了。黄幹、陈淳等人嘴巴惊得跟鸽子蛋一样大,你|妹|的,你这么狂,官家知道吗?
李伯言一路小跑,上了船。
一直在船上看热闹的潘超满脸的崇拜,“大郎,刚才太特么刺激了。”
嘶!
李伯言感觉着火辣辣的手掌,吹了吹气儿。
这手拍得,
真特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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