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打算让那个胖管事看到的法器?”
敖璃隔空一抓,美眸轻扫,透过表面那些繁复的花纹将落入掌中的那双云头布履看了个通透,藕丝步云履本就是龙宫独有的法器,又哪里瞒得过她这个龙宫公主眼中。
“你倒是厉害,居然能够推陈出新把步云履的祭炼手法作出这么多更改,不过这件法器的遁速怕是比不上你脚上这双正品的十分之一,甚至还与凝煞修士驭风而行相比都有所不如,而他们不通道法,想要催动起来耗费的法力更是远远高出我们。”
风雷翅兼具风雷两种属性,虽然遁速远超步云履,但祭炼的难度也要增加十倍不止,尤其是在这个世界让他去哪里寻找风精雷珠这种天材地宝,反而是藕丝步云履中最主要的雨工在这些年的繁衍生息下可谓无穷无尽,至于藕丝鲛绡这些辅材大可以用这个世界的其他材料替换。
当初他为了方便祭炼特意将北冥逍遥诀中炼器手法与藕丝步云履结合起来,早有许多心得,这一次上手自然是轻车熟路。
“道友是想说我偷工减料了是吧?”陈浮生哈哈一笑,道:“就是这样才好,这个世界的修士本就不擅飞遁,类似的法器更是少得出奇,对于他们而言这种速度已经足够,我这第一次出手,如果拿出的东西质量太好反而不美,当然为了我也在一些细节上作了弥补。”
敖璃随手一挥将步云履重新送回陈浮生手中,这才点点头道:“所以你才在上面增添了那么多毫无用处的光影效果?”
“不错。”
陈浮生得意一笑:“这个世界的修士基本上都在凡俗间拥有着极高的身份,大多数也乐于通过精致装饰以及华丽的光影效果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我这不过是入乡随俗。”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借助这些多余的魔法效果来遮掩那些最根本的云篆以及雨工身上天然带有的云纹。
说来也怪,陈浮生的法力在这个世界天然会受到压制,然而那个巫师罗伯特·李的巫术却基本上可以运转无碍,甚至在陈浮生看来两者的根本相同,只是魔法还大多局限在引动四大元素的范畴之中不像巫术推衍成八大体系一样完备,陈浮生能够这么快把藕丝步云履在这个世界重现出来也有这么一分原因。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世界的人种相同,天地真意也仿佛的缘故吧?”
想到罗伯特·李记忆中那个世界人族的外貌特征,陈浮生若有所思。
“艺术品,这不是装备而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拉图小心掀起这块价值不菲的紫色丝绒,两眼放光,忍不住开口赞美道:“而且我能感受到这些奇异的花纹并非单纯的装饰,更是蕴含有巨大的力量,不知浮生阁下您在这上面布置了什么魔法阵?”
“效果如何,拉图先生不妨亲身体会一下。”陈浮生斜斜依靠在丝绸衬底的松软靠枕,屈起一条腿,微笑道:“我相信应该会给您意想不到的惊喜。”
拉图点点头,双手捧起这双华美至极的过膝长靴,把自己的脚放进去不仅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更是会让它的价值打上一个大大折扣,他自然不会犯此错误,好在这毕竟是一件魔法装备,真正起作用的是上面铭刻的魔法阵,就算不这样做也能激发效力。
可是没有。
拉图翻来覆去地查看了足足三遍,一脸疑惑地看向陈浮生。
虽然有人说到达巅峰之后施法者与武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差异,但是魔力与斗气却是不同的两种能量,因而一件可供武者使用的魔法装备中最重要的部分无疑是通过魔法阵来汲取宝石,魔核中的能量从而催动装备。
可是拉图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一处,这上面虽然也镶嵌有珍珠、琥珀、宝石但在拉图这个青铜阶骑士看来它们并没有散发出多少能量波动,显然除去装饰外并无多大用处,可是陈浮生之前讲得清清楚楚,它是一件可以令武者翱翔天际的神奇装备。
“不需要。”
面对拉图的疑问,陈浮生淡淡回复道:“无论主人是什么职业都可以利用自身的魔力或者斗气来激发这件装备的飞行效果,只不过效率有些差异。这件装备是我用了一种在风水两个元素位面交汇处诞生的精类生命制作而成,因而能量属性偏向风水两系的效果就要好上许多,而如果用偏向杀伐战斗的火系与沉拙的土系就要多费许多力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缺点。”
看着陷入狂喜的拉图,陈浮生叹息一声,一脸可惜道:“想要做到这一点,这件装备与主人的联系必须无比紧密,就好像武器真正如同手脚一般成为身体的延伸,达到人器合一的地步才可以。”
拉图眉毛一皱,喃喃道:“这个世界只怕也只有极少数的顶尖武者能够做到这种武器仿佛活了一样的地步,而且还得是在上面投入至少十数年的时间才有这么一分可能,更不必说这是一双靴子,绝对不如刀剑一类的武器来得感受深刻,岂不是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魔法本来就是要将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
陈浮生慢吞吞地打个响指,笑道:“所以使用者必须要与这件装备进行绑定,用自身的血液混合着修炼出来的魔力或者斗气在这件装备上留下一个烙印从此使用者就能感觉到与这件装备呼吸相连,就算是别人夺去也都无法使用。”
这怎么会是缺点,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优势才对。
拉图精神猛然一振又有些好奇问道:“真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吗,如果装备主人去世之后呢?”
要知道一个好的装备可是值得被世代珍藏继承的。
“那也不一定。”陈浮生耸耸肩,意有所指:“既然这是一个烙印,那么如果你实力足够高或者对魔法阵以及炼金学方面有足够的涉猎也不能没有可能将这个烙印抹除,只是在上面花费的心力太大反而不如重新去购买或者制作一件其他的装备。”
“当然这个烙印是根据使用者的血液与能量制作而成,如果他的血亲或者与他能量属性相同的人也能够发挥出来一部分力量,血脉越接近,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接近。”
基本上任何一个传承有上位血脉的大家族都有那么几件只有最浓郁血统的子弟才能完全发挥威力的装备武器,拉图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兰彻斯特与菲尼克斯两个家族都有类似的装备,是家族的底蕴。
只是没想到陈浮生随便拿出一件装备来就能营造出类似的效果,虽然他肯定这件飞行装备的威力远不及传说中的那几件强大,但也明白有多么珍贵。
毕竟那些基本上都是在家族中流传了数十代乃至上百代的宝物,诞生的方式或许有所不同,但无一不是困难稀少到了极致,堪称难以复制的奇迹。
而这种装备陈浮生却完全可以再次制作出来,只是要耗费时间,材料而已。
“单凭这一手技术,这位浮生阁下就有希望跻身整个神圣同盟最富有最尊贵的那一批人中。”
只是仿佛嫌弃拉图受到的震惊还不够大,陈浮生默默抛出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这件装备是可以成长的,威力会随着时间与主人的实力而不断提升。”
“这怎么可能!”
拉图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焰来,整个大陆有史以来的记载连同那些吟游诗人口中那些不靠谱的传说神话,这种可以不断成长的装备也没有出现几件,最后的主人不是成为传奇就是更高阶的大人物存在。
“这怎么不可能。”
陈浮生淡笑一声,在他那个世界,法器与主人性灵交修,通过气血精元日复一日的祭炼,到最后甚至有生出灵智成就无上法宝的例子,只是这个世界还是把武器看做器具之用未曾提升到更高层面上来,只有极少数特殊例子,自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当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悄然运起佛门舌识平缓拉图激荡的情绪,陈浮生解释道:“这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工程,一点一滴,可能十几年乃至一辈子的时间都感觉不到有明显的增长,而且就好比水壶与池塘的容量不同,这件装备我是用的材料并不是特别珍贵,能够承载的力量也是有限,到达一定地步后每提升一分都要比之前花费十倍百倍的功夫,要么是直接选一件本质更好的装备,要么到时候再由我出手往其中添加一些材料回炉再炼提升其潜力。”
“足够了,足够了……”
拉图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留心陈浮生后面所说的话只是不断重复这几个字,见识过并且亲身体验过陈浮生那些高深莫测的手段,他对于陈浮生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信心,仿佛只要陈浮生出手什么都可以做到,对于陈浮生所描绘的这些神奇效果没有一丝怀疑。
作为一名商人,此时他心中早已盘算开如何通过这件飞行装备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珞琪是菲尼克斯家族嫡系,血脉才会如此浓郁纯粹拥有如此强大的修炼天赋,而能够与她这一支结为姻亲,拉图与蔷薇皇室的血脉联系也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偏远。以他的出身,本来就算没有成为一名强大施法者或者武者的天赋也不可能沦落到南特城做一个商会管事的地步,背后自然是有着许多不可言说之事。
因而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脱离南特这个偏僻小城重返帝都甚至兰彻斯特家族把自己的东西重新夺回。只是他的天赋相对于这种想法就显得太过可笑与不足。因而他早早放弃了成为强者的念头,然而陈浮生却是用奇迹把这个想法重新树立起来,让他看到了一分奋起直追的可能,只是等他成长到那个地步也不知要到多少年后,而眼下这件神奇的装备无疑将这个过程大大缩短,几乎片刻功夫,他就想到不下七八种手段方法。
“南特太小。”
陈浮生一声轻咳将拉图重新拉回现实,迅速整理一下思绪,拉图躬身认真说道:“远不能将这件装备的真正价值发掘出来,只有帝都才有着真正传承千年的大贵族,站在巅峰的强者,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眼光与金币。”
“术业有专攻。”
念出一句拉图听不懂的话语,陈浮生摆摆手,看起来浑不在意:“如何运作那是你的事情,只要交易顺利我不会插手其中。”
陈浮生并不担心会有高人对这件装备产生兴趣然后顺藤摸瓜从拉图追溯到自己身上,自从拉图那一颗魔种被拉图祭炼为斗气种子之后,只要他愿意,拉图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瞒不过他去,想要做些什么太过轻易不过,可以随意切断两者的关系。
更何况想要获得宝藏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拉图显然明白这一点儿,这是他自己选择如果他因此牵连那也只能算他没有与**匹配的智慧手段,合该如此,陈浮生的道心不会为此沾惹一丝尘埃。
“是,是。”
拉图身子一侧,做出手势道:“您需要的东西数量太大,都被我收在了仓库里面,我这就带您去验验货。”
陈浮生要的东西确实很多,蔷薇商会仓库的规模在南特都是数一数二,然而却依旧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拉图看看堆积如山的箱子,麻袋,再看看陈浮生空空荡荡的双手,一脸不解。
他知道魔法师大多有着次元袋类似的魔法装备,只是其中的空间却是小得可怜,而能够一下子把这件仓库中的货物装走的空间装备已经可是称得上是镇国重器,就连神圣同盟都没有一件,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陈浮生如此要求的理由。
不过显然陈浮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验证猜想,满意点点头,侧头看向拉图,声音是不容回绝的坚定:“接下来还要有请拉图先生暂且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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