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表演自己的作品？”

    对于白瑶的提议，沈熠然并没有立刻给出确切的答复，而是摸了摸下巴，面带难色的说道：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你们乐队的能力我是很清楚的，之前在文体中心，你们表演过的那首经过改编的牌子曲，应该跟你们乐队整体的风格还是比较接近的，对吧？”

    听到沈熠然的反问，看着对方那一脸纠结的表情，白瑶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嘴里小声的回答道：

    “嗯，我们乐队的作品都是根据传统戏曲改编的，我知道把戏剧改成摇滚确实有些荒唐，但这件事我爸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年了，不过，大叔，实在不行的话也没事，我就是这么一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

    话未说完，便被沈熠然给打断了：

    “不，白瑶，我的意思是，你们乐队的作品很有想法，甚至让我觉得很震撼，那天在看完你们的表演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国家还有多少跟你们乐队一样没有被大众所知晓的遗珠。

    我以前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近十年来华语乐坛的音乐水平会以一个跳崖式的速度不断下滑，传唱度广、知名度高的金曲越来越少，滥竽充数的作品却日益增多。

    当我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我甚至产生过一种搞音乐的人是不是都疯了的念头，我觉得如果他们没有疯，为什么会把流行乐坛糟蹋成了现如今的这幅模样，但因为你们的出现，我才明白，原来群魔乱舞的乐坛不是没人了，而是好的作品好的音乐人得不到应有的关注。”

    沈熠然一口气说了很多，也许是受到了最近网络上舆论的影响，他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这股火既不是针对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也不是来自于尖酸刻薄的网友，真正让他难受的只有五个字，那就是‘资本的力量’。

    不论是摇滚乐的堕落，还是流行乐坛的跳崖式下滑，甚至是他现在的口碑，一切问题的根源都要归结到资本两字的身上，如何让社会舆论不被资本所掌控，说实话，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所以，沈熠然才会觉得憋屈，依靠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游戏，也许有一天他可以让摇滚重获新生，也许他能够阻止流行乐坛的滑坡，也许关于他的谣言能够全部反转，但这只能算作是治标不治本，哪怕今天他把这一切都做到了，可明天，掌握着资本的人又会制造出新的闹剧，又能够为了利益摧毁其他的东西。

    拯救，那是超级英雄做的事。

    沈熠然自问自己不是救世主，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但母亲的隐婚、舅舅的自杀、再加上自己热爱的国家、热爱的语言所创作出来的音乐作品水平每况愈下，拥有着另一个世界全部文化的他，不得不让自己从数十亿人中站出来。

    他的本意不是拯救，而是改革！

    在这场与资本力量的信息对抗中，他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与舆论的一时争锋，更何况，自己身上的秘密，也需要有一个能够不被他人发现的保护套！

    而他把自己的这个计划，叫做“萌芽”！

    想到自己当年在毕业论文里所提到一系列或天真或理想或现实或想当然的方案，沈熠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记得在论文中他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来描述资本了，那就是美联邦曾经铁路运营里程达到了四十万公里，是现如今汉国的两倍，可现在的美联邦与汉国铁路运营里程却相差无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当初建起来时是为了依靠股票获利，而后来拆掉一半，则是因为运营无法获利。

    如何瓦解资本的力量，其实跟铁路一样，只要让资本无法获利就可以了，但怎么做到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则需要一个长远的布局。

    对于沈熠然的‘萌芽’计划来说，在音乐会结束且处理完网络上的谣言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创办一个网站。

    那将是一个囊括了音乐、、剧本、绘画四位一体的阅读与交易平台。

    “大叔？大叔！”

    就当沈熠然构思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看了眼正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白瑶，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他接着说道：

    “白瑶，我刚刚说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乐队还有其他相对比较成熟的作品，我诚挚的邀请你们作为嘉宾，直接在我的音乐会上进行表演，而不是放在散场之后。

    你也知道，每场四也是比较大的考验，很多时间其实都花在了与观众的互动交流上了，说实话，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过场白上，增加一些你们的节目对于观众来说或许是更好的回馈，而且，我相信，愿意花钱买票来听我音乐会的观众，他们对于音乐的包容度一定会比较高。”

    说完，沈熠然一脸真诚的望向了坐在对面的女孩。

    “真的可以吗？大叔，这...会不会，会不会有些过分了，我是说我们的作品要是不够好，会不会拉低了你的音乐会给观众所呈现出来的印象，我听说今天有好多乐评人都连夜赶来了，要是因为我们...”

    白瑶的担忧还没说完，便再一次被沈熠然给打断了，摆了摆手，只见这个脑袋光溜溜的男人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哪里需要这么讲究，我这可是四个小时的音乐会，今天一天等于要演唱十二个小时，假如我的嗓子因为疲劳而出现问题的话，这才是真的会拉低观众的印象。”

    说着，沈熠然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小声的问道：

    “那什么，白瑶，问你个问题，是这样的，我有一家文化传媒公司，我觉得你的声线和潜力非常高，所以我想签你到我们公司来，你先别急着答复，等今晚音乐会结束后你抽时间再好好考虑考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