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么做无意义,不是么?”莉季娅轻呼一口气道,她并不是想要和自己的男人吵,只不过认为林野在这件事上,完全是凭空发难,谢戈列夫的倒霉助手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借机除掉这个人并没有得到什么利益,“再说你又不是和平教徒……”
在莉季娅哭笑不得的表情下,林野施施然的拿出一本书,绿色的封面、封面有阿拉伯文字,没错,和平教著作古、兰经。扬了扬手道,“当禁月逝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发现以物配主者,就在那里杀戮他们,俘虏他们,围攻他们,在各个要隘侦候他们。如果他们悔过自新,谨守拜功,完纳天课,你们就放走他们。安拉确是至赦的,确是至慈的。”
背诵这段话的时候林野的神态非常投入,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叫做信仰的东西,只不过一闪而逝,旋即恢复正常的默然道,“我身为一个卡菲勒,其实很认同著作当中的部分内容,但是我又从小又受到完整的无神论教育,老师告诉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人和人是平等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人人平等,世界上却因为信仰不同互相看不顺眼那怎么办呢?其实也好办,因为我们从生活当中知道,只有死神面前才能做到人人平等,那么两群人就要比较谁手里的刀更加锋利了,你认为我说的对么?”
“一堆歪理邪说,你要是学历高一点肯定会选择社会达尔文研究。”莉季娅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今天吵到你了,让你没有睡好,那个倒霉蛋就当是祭品好了。”
莉季娅明白林野是一个精分型的文学青年,基本什么书都看,用嘴巴驳倒对方是不可能的,今天明显就是把起床气撒到谢戈列夫的助手身上。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什么思想没关系,林野遵循的只有一种思想,符合资本家的利益。
如果现在有一个酋长国的大佬想要和康采恩谈生意,莉季娅毫不犹豫的相信林野会立刻跪舔,当场表态要加入和平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今天林野可以用和平教的教义找理由弄死一个人,明显也可以用天主教的准则换一个人铲除,来源于什么思想其实不重要,什么思想对自己有利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后,莉季娅很长时间后才在被榨干的林野身上下来,最后抱住男人的脑袋睡觉。毛妹还是很懂事的,知道枕边人喜欢这种被压迫的感觉。
温暖的怀抱永远是最好的安眠药,林野在这方面是相当自私的,喜欢被动的接受。
最后几天,林野和莉季娅都轮流去第一医院看望谢戈列夫,这位财神爷两人现在可得罪不起,一定要把对方开开心心的送回莫斯科,这件事才能真正的定下来。
谢戈列夫只是皮外伤,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挺好,是三个人当中最轻微的。当然另外一个本可以活下来的助手,因为不清真的手术死亡就不算了。
正好一些私下的交易也可以在医院的白衣天使注视下进行,贷款不是白来的。康采恩能够回馈谢戈列夫多少利益,才决定谢戈列夫在其中起到做大的助力。
就现在俄罗斯这个经商环境,谢戈列夫肯定不会是一个有有操守的银行经理人,话说回来了,有操守的人怎么会和帕利亚洛夫这个黑帮头子关系这么近呢。
就看谢戈列夫的胃口有多大了,想要多少好处,如果林野可以接受,就能清除这笔贷款的最后障碍,这种反馈属于潜规则,林野是必须要遵守的。
若大额贷款,则需抵押,要想顺利通过,还需凭关系,给信贷员回扣是理所当然。但信贷员也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可能玩翻。国内都有这种潜规则,比如,贷款五万元,放款时则给其四万元,贷款到期后,贷款人只答应还款四万,则东窗事发。其实回扣摊在了成本里,所以要有个度,否则把本金都回扣走了,谁还能还得起贷款?很多银行出事,都是拿回扣的人。回扣比例一般在两层左右,即便答应全额放款,在放款前必须把关系疏通好。
不过谢戈列夫肯定不敢要这么多的,俄罗斯的银行业虽然比中国更黑,但俄罗斯外贸银行是私有银行,出了事情可没有政府给它着。就算是林野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按照国内的比例给谢戈列夫好处,他也不敢收。因为一旦出事,林野固然吃不了兜着走,谢戈列夫同样不好过,要是让外贸银行蒙受巨大损失,等待他的命运除了被满世界的追杀,没有其他选择。
何况谢戈列夫并不需要这么大的比例,康采恩需要的资金很多,随便从指甲缝里面露出来一点,就足够他吃得饱饱的。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沟通完毕的林野在一瞬间,就有了一种欠钱才是大爷的感觉,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说的就是这种心理。总是拓展到一个领域,却没有多少现金支撑,碰上事心里也总是有些没底气。
心里巨石落地,林野的潜规则越发的起劲,不过他总有一种感觉,怎么秘书处的毛妹似乎没有以前放得开了?是不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疑惑在心里没有站住脚,和莉季娅想的一样,一个男人不可能同时对这么多女人动感情,既然没动感情,就不会花心思。那就自然不会研究秘书们心里想什么,更何况人这么多,他也估计不过来。
很快解决了资金问题的林野,就明白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康采恩总部迎来了一个客人,住友金属工业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清水谦介。住友和中国有些渊源,新日本制铁(新日铁)与住友金属工业(住金)合并而成新日铁,新日铁不仅是本子最大的钢铁企业,也与中国有着很深的渊源。中国钢铁巨头宝钢就是当年由新日铁援建,在援建宝钢的过程中,新日铁不仅进行设计建造,而且提供人员培训,技术支持,为当时薄弱的钢铁行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至于清水谦介来的目的很简单,进口煤炭。本子的钢铁工业想要维持就必须进口煤炭,而且因为本子的钢铁工业很强大,需要的煤炭量非常大。但是本子国内煤炭储量很少,几年前日本北海道的太平洋煤矿董事会做出最后的痛苦选择,矿厂关闭,工人全部解雇。由于该矿是日本最后一个煤矿企业,它的关闭,意味着一个产业的结束。
现在本子这个国家没有一家煤炭企业,甚至本国都没有矿井在工作。煤炭是百分之百的进口,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本子需要中国煤炭维持本国的钢铁企业。可原材料供应不能总是指望着一个国家,就算是本子觉得没问题,中国也不愿意啊。中国的钢铁工业每年都在爆炸式增长,怎么会总是去资助敌人呢。
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本子自然会把目光转向到别的国家。韩国就不需要指望了,某种意义上韩国就是一个小号的本子,本土一样缺乏重要矿产。而且两国的产业有些冲突,竞争的意味更加浓厚一些。朝鲜不好惹,那么俄罗斯甚至蒙古就是本子的重要考虑选项之一。
康采恩拿下这块煤矿区其中的对手就有日资企业,只不过有赖于帕利亚洛夫的帮助,使了一点手段把日资企业挤走。但这些岛国人没有想到,他认为也是陪跑者之一的林野,最后竟然真的把煤矿拿到手。
清水谦介来的目的,就是准备和林野谈谈,看看这位中国人是不是合作的对象。
在康采恩的三层,林野像是上次一样背对着列宁像,接待了从本子本土赶过来的副社长,清水谦介身材不高,头发也算是浓密。这样形容可能不太礼貌,但谁让林野见过的本子都是在*****里面的呢,里面的男人个个歪瓜裂枣,比较之下清水谦介就顺眼多了。
不知道清水谦介这位副社长大人,如果知道林野心里是这么评价他的,会不会觉得心中有种侮辱感,不过就算是有,林野也不会在乎。
这种认识其实是林野错了,*****在日本并不合法,很多这方面的公司其实都是在美国注册的,换句话说那都是美资企业,也是为了美国人服务的。要不说美国爸爸厉害呢,简直是从精神上侮辱本子,不了解的人还真以为本子的男人个个都是变态。
林野自然不会为了本子去打抱不平,一块名义上的国家实际上的殖民地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何况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去主持正义,不如遵循以下资本家的规则,这是谈生意。
“林野先生这么年轻,就入主了实力强大的公司,从手段和年轻上都令人敬佩。”清水谦介礼貌的开口,老一辈的本子对中国或多或少有有些了解。中日只是语言不通,很多习惯都是差不多的。
就拿林野来说,他现在连俄文都不认识,但是能看得懂日文,这和学历没关系,完全是因为日文档中有汉字,他才能连蒙带猜的揣摩到底什么意思。
“过奖了,一个代理人而已!”林野面色平静的看着清水谦介,如果是在国内的话,他去啊说不定会恶补一下茶道,然后泡壶好茶和对方聊聊,装一下文明人。但在俄罗斯这样就不太合适,正好省了不用这么虚伪。
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既不用像是那些见到本子恨不得跪下的日吹,也不和一提到本子咬牙切齿的愤愤一样,本子在林野那里地位不高也不低,就是一个普通国家。不需要仰望,也不需要低头,谈事情就重要,没事情就不重要。
这幅平淡的态度让清水谦介心中一拧,其他中国企业的商人,至少现在见到他这种级别的日企社长还是很热情的,反差之下让这位自我感觉还不错的副社长略有些不舒服。
简单来说你不用说一些废话套近乎,谈生意就是谈生意,还是用市场、资料和合同说话。如果想要考谈判技巧,那不好使。而且林野不接受行贿,清水谦介就算把自己女儿现出来都没用,因为林野的爱好除了国产就是毛妹,对日产不感兴趣。
“清水谦介先生的目的我能猜出来,简单来说,贵国的钢铁企业需要煤炭来支撑,原材料来源地必须要多元化,相信这也是上次你们对煤矿感兴趣的原因。必须说明的是我对本子没有好感,但是在商言商,我也不会用个人感情左右生意。”林野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就算我这样做了,相信我身后的人也不愿意。”
谈是完全可以谈的,只是林野开这家黑店,不对,是康采恩矿业公司。那就要好好斟酌斟酌了,尤其对方还是本子,秉承着加价不加量的准则,他必须要抬一手价格。
清水谦介自然不甘于就范,昭和年过来的老本子,并不是平成死宅,一些勤奋节俭的特质还在发挥着作用,他并不甘心于让黑店店主随便宰杀。
只是这种昭和男儿的气质不足以打动黑店店主,林野必须适时地提醒一下清水谦介,“现在的钢铁工业面临着强大的竞争,你要知道我国的钢铁工业增长一直都是很恐怖的,我根本不愁卖不除去,相反贵国的选择只有这么几个,从成本上路程上考虑,不是俄罗斯就是蒙古,蒙古的煤炭运不出来,就只剩下远东地区。”
“我并不是在自夸,远东地区的煤炭资源如果竞争起来的话,不论是从任何方面考虑,我都会占据最有利的位置,所以从综合考虑来讲,清水谦介都应该和我合作。”林野一副黑店店主的口吻叼着一根烟,吧嗒吧嗒嘴吐出口烟圈道,“这就是现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