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战马鲜血直流,痛嘶不已。 自己的伙伴受到伤害,关胜也是难过,竭力安抚,才使得战马略微安定下来。
这一番惊心动魄的激烈战斗,李瑾和关胜两人此时都是有些气喘。趁着关胜安抚战马,李瑾喘息两下,说道:“关将军的大刀,我已经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关胜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便回道:“你赛子龙却也不赖。”
“关将军,我等武人,都视武器、宝甲、战马为第二性命,你我虽然还未分出胜负,但是如今你座下宝马已经受伤,我也不忍见这等宝马就此丧命,不若今日你我各自回营,来日再分个高下,如何?”
两人这一番争斗,却是平分秋色,关胜当然是想一鼓作气拿下李瑾,如今战马受伤,打算自然就要落空了。感受着身下战马的躁动不安,关胜略一转念,便说道:“来日必将尔等生擒马下,盼尔等好自为之,早早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谢关将军提醒,那就来日再见真章。”说完,李瑾掉转马头,打马回阵。
“收兵!”
一声令下,梁山人马阵型变换,后军变前军,缓缓退去。
见梁山人马退走,郝思文打马到关胜身边,低声问道:“兄长,要不要趁机追击?”
关胜此时也下了战马,正在查看自己这老伙计的伤势,听了郝思文的提议,一时也是有些意动,不过往梁山人马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水面上巡弋的梁山水军,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梁山人马的精锐程度不是营中禁军可比的,水面上又有水贼虎视眈眈,要真是追上去,胜算不足三成,算了吧。”
入夜,关胜正在马厩里看自己的战马。今日李瑾那一下,划破战马皮肤,好在没有伤到深层的肌肉,营中军医看了,上了药,如今倒是没有障碍,只是最近上不得战场了。
赤红马正在**料,见战马吃的痛快,关胜总算放下了心,摸了摸战马的脖子,低声说道:“伙计,多吃点,早日养好了伤,再一同上阵拼杀。”
战马轻轻地嘶叫两声,头点了点,似乎是在回应关胜的话。
“好伙计!好伙计!”关胜笑着,又轻轻拍了拍战马的脖子。
又看了一会儿,关胜回到大帐,虽然夜色渐深,一时却是了无睡意,索性坐在帅案之后,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案,心中却是在盘算该当如何破局。
关胜正在皱眉思索,忽有亲兵掀帘入账,禀报道:“都指挥使,水军拿了个人,自称是从梁山上下来的,坚持要见都指挥使。”
听了亲兵禀报,关胜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问道:“山上下来的?可知道是什么人?”
“他说自己是大名府管军提辖使,索超。”
“急先锋索超?”关胜听了,低语一句,随即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正押在帐外等候。”
“带进来。”
“是。”亲卫走出去,旋即领着两名亲卫押着一个大汉进来了。
关胜看向被押着的那人,只见他唇阔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虽然双手被绳索反绑,却是安然自若。关胜吩咐道:“尔等怎可对索先锋无礼?赶紧解下绳索!”
被解下了绳索,索超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这才见礼道:“见过关都指挥使。”
将亲卫支使出军帐,命在外值守,关胜请索超在自己下首落座,问道:“先锋既然上了梁山,如今便是官贼不两立,你深夜下山,入我军营,所为何来?”
“索某食君之禄,自然该当为国效力,大名府陷落,上梁山本是出于无奈,如今关都指挥使领军讨贼,索某自然应该帐前效力。”
关胜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时不动声色,问道:“这么说来,先锋深夜下山,是为反正而来?”
“自然如此。”
“先锋亟夜下山,想来胸中已有定计,关某正是心中无措,不知先锋何以教我?”
听闻关胜询问,索超也不遮掩,胸有成竹地说道:“正要禀报都指挥使,索某上山月余,一众草寇对我颇为信任,令我统兵,上下都无阻拦,如今我已知梁山虚实,正好为都指挥使带路,直捣山寨聚义厅,将梁山上下贼寇一网成擒!”
听索超这么说,关胜大喜,说道:“有先锋此言,我军得胜在望,异日功成,你我一道上京,必定在上官面前禀明先锋之功劳,届时前嫌不计,又有新功。”
“谢关都指挥使。”索超也是难掩喜色。
关胜却是没有着急问起索超的计划,而是向着帐外吩咐道:“来人,准备饭菜。”
“是。”
吩咐亲卫准备饭菜,关胜对索超说道:“先锋,你夜来辛苦,便请简单用些饭菜,只是如今在营中,不好饮酒,请先锋见谅,日后剿贼功成,再摆酒与先锋庆贺、赔罪。”
“都指挥使言重了,营中军法如此,我们正该遵守。”
“先锋果是知军之人。”
“都指挥使谬赞。”
如今营中之人大都安睡,临时准备饭食却是需要一点时间,关胜便向索超询问起他的计划来。关胜说道:“我也不瞒先锋,梁山四面环水,贼寇占据地利,我此来手下虽有五千水军,但是毕竟路径不熟,正不知道该当如何行进。不知先锋有何计较?”
“索某在山上已经月余,已将梁山上下探得明白,梁山虽然四面环水,却也并非无有破绽。”索超却是自信满满。
关胜正为此大伤头脑,听闻索超此说,连忙问道:“哦,却不知破绽在何处?还请先锋指教。”
“这梁山水泊虽在济州管下,实际上梁山岛却是离郓州较近,郓州到梁山之间,水面不似这南边宽阔,如今已入冬日,水量不丰,从水泊之北,却是有一条断断续续的小径可直达梁山北面鸭嘴滩,其间虽然有水流阻隔,但却不深,大可涉水而过,其中路径索某已经探得明白。以索某近些时日的观察,山上知道这条路的人也没几个,贼寇没派人看守。而梁山北山守备不如南山严密,只要上了梁山岛上,以都指挥使官军之实力,破贼只在反掌之间。而且,索某在大名府的旧识,如今也在山上,下山之时,我已经与他说得明白,我带路领关都指挥使上山,倒时他会在山上接应。”
“好,看来先锋果是用事之人,有先锋相助,剿贼只在近日。”
饭菜送了上来,关胜亲自做陪,陪着索超用了一回。索超倒是也没客气,虽然没酒,却也吃得痛快。
用过饭食,关胜说道:“今日夜已深沉,我军都已经入睡,若是叫醒军士,营中不免哗乱,说不得会惊动梁山之人,先锋且请先下去休息,明日再召众将商议之后,再领兵上山。”
“是。”
“来人,为先锋安排营帐,请先锋下去休息。”
“是。”
亲自送索超出了大帐,看着亲卫领着他走远了,关胜招过两名关西大汉,低声吩咐道:“在他严密帐外严密监视。”
“领命。”
又招过另一人,说道:“将郝副将和宣防御使请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