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尸傀?不,不是尸傀。也不是圣灵,那这是个什么鬼玩意?”三位魔子相互望了望,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但见这所谓的先祖战士,手持短矛,以劈砍柴火的姿势而下,简简单单的挥舞,好似空中有万千木块浮现。
这一下,便是要将这万千全部砍尽。
鬼面见那短矛,竟生出惊异,连连向后飘动。但鬼面的速度快,这先祖战士的速度却显得犹如一道闪电。追击,然后砍下。
鬼面好似一个人的躯体,而这挥砍就是在身体之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足以见骨的那种深。这让鬼面的哀嚎声显得更加凄厉起来,三个魔子力量拧成一股,还是破开了灯的束缚。这让被守护在中间的灯脸色一白,身子摇晃欲倒。
将手中的拐杖柱在自己的腋下,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灯的目光显得颇为明亮,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先祖战士,看着他大杀四方的模样,心中一松,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这些魔子想要进入先祖之眠,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不管你是尸傀还是圣灵,今天挡在我们身前的存在,都必死无疑!”三位魔子的身躯发生了改变和扭曲,原本匀称的身形,俊美的容颜,全部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团黑如油漆,且散发出极度邪恶黑气的生物,令人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
“先祖之眠,不容外人进入!”先祖战士的回应还是这般的简单直接,一点都没有将这三个魔子的威胁放在心上。
“哼!”三声冷哼,三位魔子同时动了起来,先前看起来诡异的武器在此刻看来是那般的协调,那般的合适。他们身体并不是固态的,而是有点像是流动着的液体,这让他们的进攻方式也显得十分的多变。
他们身体之上的任何部位都能够对你发起进攻。同时,他们身体之上的任何部位也能够作为防御的护盾,如一个缩起身子来得刺猬,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糟糕感觉。
先祖战士手上的短矛连连挥动,身后那十数位先祖战士也紧随其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魔子的变化,也似没有看到他们身上的防御,短矛如密雨,泼在伞上。他们也不管这雨伞到底够不够坚固、材质够不够优秀,只要雨够大,总归会滴上几滴在这些家伙的身上的。
因为先祖战士的出现,那些蛮人心中的恐惧、不安渐渐的消散,每个人的心中充斥着希望和决心。这让三位魔子骤然间断了这么一条可以持续恢复的特殊状态。他们现在的实力还达不到能够从虚空从整个多元宇宙之内吸纳负面之力,这无疑会让他们越战越弱。
而这些先祖战士背靠先祖之眠,身后的这些蛮人对他们的敬仰化作了一股股新的能量,这无疑会让他们越战越强!
如果在一场战斗之中,双方之间的装备、意识都想差不了太多,那么这场战斗打得是什么?
消耗和恢复。
每一次的武器挥动便是对身体对体内能量的消耗,在容器相同的情况之下。恢复无疑就显得极为重要。
但魔子们也并非没有优势,这些先祖战士毕竟刚从沉睡中醒来,对自身的掌控还达不到一个完美的状态。这无疑给了魔子们一个反攻的机会,手中的武器一挑,其上的绝望之力骤然提高,绝望之力犹如黑色的火炎从一个先祖战士的臂膀位置削了上去。
好似一把烧红的刀砍在黄油之上,这臂膀直接就在这一击之下飞了出去,然后被绝望之力所形成的火炎给吞噬成为灰烬。
而断臂位置,绝望火炎就如同附骨之疽,坚定不移的向内里冲去,想要将这先祖战士的躯体作为养料,变作一朵绝望之花。
“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三位魔子心中共通,感受到自先祖战士身上所传来的抵抗力,纷纷再次发出了疑问。这种力量说不上强大,但却具有极强大的生命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如果没有这绝望火炎的侵袭,这断臂将会瞬间重生。
而这被断了手臂的先祖战士,只是稍稍望了一眼自己缺失的臂膀,反手就又是一个橫刺。
这场战斗,看起来很激烈,但因为双方一个攻守之间达到了极致,一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身体会不会被对方给击伤。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不懂得打架的壮汉毫无章法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虽然拳拳到肉,但却缺乏那种美感。
不过身后的祭司长们都已经从先前的激烈战斗之中回过神来,手中的那些法器纷纷被他们用了出来,其中浓烈的白光直冲那三个漆黑的魔子。
这似乎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对抗,光明所代表的意味十分的明白,镇压镇压在镇压,你不服?那我就打到你服!
而黑暗所代表的是于夹缝之中寻求生机,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养分,那么我便能够从中而出。让你们先前的嘲笑化为惊叹。
同时,空中一个个的字符压下。更像是一个泥沼要将这三位魔子拖入其中,拖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在这么下去,不行!先前我已经被那个老头给伤了精神,已经无法融入躯体成为邪神。那么便用我这不完美的身躯来为你们开路,你们两个一定要成功!”那个最前方的女性魔子心里一横,身体就好像一个被吹鼓的气球,不停的膨胀着。
体内的绝望之气在这一刻被她给全部点燃,此战之后,她必死,绝无生机!
但为了邪神一族的大业,为了心中那完美的计划,为了那光明的未来,她愿意投身自己这无用的身躯,化作那条前路之上的一块基石!而这便是信仰。
谁又能够判断事物的正确与错误?一切的好坏不过是胜利者文字之下的润色和修改而已。
这女性魔子这骤然之间的改变,就好似一头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皮,发现它的本质竟然是一头老虎。
而一只出现在羊群之内的老虎?那自然是要吃羊了!
这是最后的狂欢,最后的疯狂。为了不让自己的牺牲作为无用功,这女性魔子倾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化作一根最锋利的长矛,要破开眼前的坚硬盾牌。
压在身上的字符已然全部失效,那些先祖战士也被她无情的推开,如同扫着那在自己身旁嗡嗡不休的该死蚊子。但蚊子这种生物,多数时候都会无惧生死,心中只有吸下你一管血的决心。而这些先祖战士不管被如何的嫌弃,他们总是会在第一时间重新返回前方战线,如扑火的飞蛾。
“绝望之花在开启,你们这些人都成为它的养分吧!”说着,她的手中竟然真的飘出了一朵花,这花在空中散开,化作无数黑色的花瓣,看起来像是一个画家正在泼墨而画,那份随性、那份无所顾忌,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满意。
但花瓣的花心位置却是一朵朵黑色的火炎,花瓣落在地上,便是黑色的火团而出。落在蛮人的身上,便让这些人成为黑色的火炬。
目光所致,一切皆黑。
先前的光明,就好似夕阳最后的一点温存。而夕阳落下,所迎来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这个时候,即便是这些先祖战士想要抵挡天空降下的火炎,那也无法兼顾所有人。迟滞的推进变得顺畅起来,另外两个魔子的眼眶之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湿润,见到自己的族人这般倾尽全力,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无能感。
如果……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为了不让族人的努力牺牲化作泡影,他们冲破蛮人的防线,向着那被蛮人守护得死死地先祖之眠冲了进去!
而那女性魔子在此刻化身成为一道城墙,抵挡那些想要前去组织的蛮人和那些先祖战士。
“战吧,战吧。让你们感受到邪神一族的力量!”那女性魔子的声音在整个皮耶塔尔萨里大草原传递着,空中的雨、地上的火炎、远方的草、广阔的天空似乎都在传递这份狂傲和不屈。即便是被整个多元宇宙所憎恶,被漫天诸神所针对,那又如何?
他们邪神一族从不认为这是错的,如果真的有错,那错的亦是这个世界。只要将这些人全部洗净,然后重塑就好了。
艾欧上神为什么会留下他们在艾欧大陆之上?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因为这个世界太污秽了,而他们则是清水,为的便是洗涤这世间的脏污。
“那两个魔子冲过去了!”蛮人们的目光显得惊慌了起来,这两个魔子冲入先祖之眠。不管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种打击对于蛮人无疑是沉重的。这就好像心中的信仰被人践踏,心爱之人被人糟践。
每个蛮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他们再也不管地上的火炎再也顾不上那魔子的强大,他们心中的想法唯有一点,那边是夺回先祖之眠,把那两个魔子抓起来凌迟。
‘哒哒哒!’
大地在颤动,如天空中落下来的亿万滴雨一般密集,但在此时此刻却无人侧首。不是因为震撼力不够,而是因为此刻真的没有空闲,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趣。
不管来得到底是人是鬼,是敌是友。那都无法阻止这批蛮人和那位女性魔子的疯狂,双方的战斗依然毫无精妙,但看久了这拳拳到肉的击打,听着那接触之时所传递出来的剧烈响声,体内的热血也会随之沸腾起来。
旗帜在雨中飘扬,蓝色盾牌为底,天秤横亘在盾牌之上,居中位置是一柄战锤。这是正义之神提尔的圣徽。旁边是一面被红绳绑住的苍白双手,这是受难之神伊尔马特的圣徽。竖立的铁手套则表示的是此刻正随拉斐尔一道的忠诚与勇气之神托姆。
三神的队伍终于出现,看得出来,他们的面容都显得颇为糟糕,褪不去的疲倦写在脸上。而那些马匹则更是如此了,那副样子就像是快要撑不住了。而队伍的后方,甚至还有一些奔袭在草原之上的人员。
距离皮耶塔尔萨里大草原最近的那处公国已经在乱石之祸中成为了一堆废墟,让三神的队伍无法得到任何的援助,一路上的策马狂奔,连一顿像样的食物都没有吃上。这样子的生活可一点不比那些苦行僧来的好上很多。
但在见到那肆虐皮耶塔尔萨里大草原的女性魔子,他们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目光冷厉了起来。纷纷翻身下马,将武器拿在自己的手中。
“铲除邪恶!”震耳欲聋的声音猛地从这些神殿骑士的口中传出,他们是坚定不移的,为了心中的正义,他们随时可以奉献出这条生命。一如那为了同伴所牺牲的女性魔子一般。
正义这个词汇,早已融入他们的体内,化作了血肉骨骼。
“三神教会的家伙吗?没有想到你们来得速度这么快,但就算是赶上了又如何?你们也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管是你们,还是你们背后的那三个令人憎恶的家伙,都无法阻挡我们邪神一族前进的脚步!”
女性魔子看着这些冲袭而来的神职人员,声线更加的放肆起来,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要崩坏了,她所能够支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但她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维持着身躯的完整。她现在还不能够倒下,她要看到自己的伙伴成功,她要看到这些人被清洗。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安心,她才能够毫无遗憾的死去。
“魔子,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我们不允许!”三位神殿的圣主教阁下从队伍之中飘荡而出,身上神力涌动,声音中正,言语坚定。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字句就好像是凿在石头之上一般,让人忍不住相信。
“没有想到你们背后的胆小鬼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把你们这些臭虫都给推出来了。既然来了,那就都不要走了!”女性魔子见到这从队伍飞出的三位圣主教,心中显得极为凝重,但口中的狂妄却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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