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是二月二十八号,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关了门,李彤几人拿了工资与奖金,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回家去了。
吴记餐饮的门口也已经贴上了停业的标识,张二赖与吴大光两个人坐在店里偷偷摸摸的数着今年来的收入。
最后除去各种开销,净利润一万六,吴大光拿了一二万,剩下四千让张二赖按照奖金的方式等年后发给活计们,平均下来每个人到手也就一百来块前。
二十八号这天,阿德从市区回来,与徐曼丽回了老家,有家的都回家去了,吴大光与张二赖也不打算回去了,老家对他们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市区的富贵服装有限公司,老板孙富贵这天也与媳妇拿着大包小包,开着小轿车回老家去了,但厂子里并没有停工,与晨光一样按照三班倒的作息上着班。
刘琦本是打算回老家,但看到以自己名义设计出来的衣服在市面上销量还不错,她要趁着热度去市场上多做做调研,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所以她就没有回老家,父母为了一家人过个团圆年,大老远赶过来看她。
闲暇的时间对忙碌的人来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春节的脚步临近了。
为了热闹,吴大光早早的通知了独身带着孩子的王永强,在派出所值班的吴警官,与一个人的大嘴猴到吴记餐饮李过大年。
二十九号这一天的半夜十一点多,吴大光与张二赖搬了三箱鞭炮出来。
吴大光拿着大哥大手机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点火。”
张二赖那边闻言,点火,整个县城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也分不清是谁家的,这个点小孩子们也不睡觉,一个个的拿着小孩玩的划炮,满大街的丢,拿着呲花满大街的疯跑。
杏花今年手里攒了五十块钱的压岁钱,都是张二赖徐曼丽等人给的三块五块的压岁钱,这些压岁钱没当吃没当喝,全花在擦炮上面了。
三箱鞭炮,炸了有一个小时。
吴大光过年就图一个热闹,在未来的时间里,很多地方限制了在市区燃放烟花炮竹,过年静悄悄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放完了鞭炮,旧年的最后一天来临了,吴大光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个觉,等到早上再出来炸几箱炮竹。
还没等到他迈上二楼,就被杏花拽住了。
“爹爹,爹爹,我也想要小佳的他们手里拿的灯,爹爹,你给杏花做好不好?”杏花的小胖手拽着吴大光的衣袖。
吴大光疑惑,被杏花拽出了门口,在大街上一群小孩子提着一个纸盒子做的灯在疯跑,纸盒子就是普通酒盒,酒盒四角分别被切除十几个不等的菱形,在纸盒子中间放着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
杏花拽着吴大光的衣角,从下往上看着吴大光,那眼神可怜巴巴的,以前是的可怜是发自内心的,现在的可怜完全是装出来的。
“爹爹,你也给我做一个呗,别的小朋友都有,就杏花一个人没有。”
能不给做吗?
吴大光在柜台后面找了一个酒盒,按照那些小孩手里纸灯的样子给杏花弄了一个。
杏花提着爹爹做好的纸盒拔腿就要跑,吴大光忍不住提醒道:“你别把蜡烛掉出来。”
“放心吧爹爹,杏花心里有数。”说着,踮起脚尖在吴大光脸上亲了一下,拎着自己的灯笼加入了疯跑小孩的队伍。
这些小孩都有家长看着,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吴大光自觉自己老了,上楼去睡觉了。
张二赖似乎精神力充沛,自己的鞭炮放完了,就去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街上出来的人不少,张二赖就与四五个人聚堆在一起聊天扯淡。
“你是吕家那小子吧,我上回见你,你才不大点,现在就长这么高了,你们现在都去哪了,有几年没见了。”一大妈说道。
“嗯,我们在市里买房了,过年回来看看我爷爷。”一个带眼睛的男人回道。
“多大了?”
“十九了。”男人道。
“不小了,结婚了没啊?”大妈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里,这个岁数有孩子都是很平常的事,相反你要是二十多岁没结婚,反而被这些大妈背后里议论。
“我还在上大学,还不想这事。”男人道,上大学是一件光荣的事。
“哦,上大学呢,可是真有出息,结婚的事那还不急呢。”大妈说道。
男人扶着眼睛笑笑不语了。
一旁的张二赖可是知道这妇女的本事,保媒拉纤的事这妇女最是在行。
“婶子,你别光看人家半大的小伙子啊,你看看我,我这不也没主呢。”张二赖说道。
大妈看看张二赖:“二赖,你可别忽悠婶子,我听说你都二十三了,哪能没媳妇。”
“我哪能忽悠婶子,我这还光棍一条呢,您要是有合适我的姑娘,也给我介绍介绍啊。”张二赖看似是对刘琦死心了,自从上次刘琦联系他找李彤之后,张二赖再想找刘琦简直是大海捞针,全无音信了。
大妈看张二赖笑开了花:“我还以为你连孩子都有了呢,二赖,不是婶子说,保准你一年能抱上大小子。”
张二赖:“那您有好姑娘可想着我点。”
“没问题。”
三五句话,张二赖把自己的个人情况都说给了大妈听,大妈对张二赖的情况还挺满意的,张二赖十足的上进青年啊。
“二赖啊,不是大妈说,你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啊,这姑娘跟你结婚,不能跟着你回下洼村不是,咱县里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哪能受得了农村活,你说是不。”
“那没事,以我这收入,我攒三年钱,我也能在县里买房了,要是再给我点时间,我还能在市里买房。”张二赖可谓是对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婶子不是那个意思,婶子是问你对倒插门有什么想法?”
张二赖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我们张家不能在我这断了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