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武松的说法,这十三抓是一名关西拳师所创。
那拳师本就拳脚高明,后来途经嵩山,拜访少林,并与寺中武僧切磋。
武僧以五形拳取胜,令拳师心有不甘。
于是,他留在少林寺,并根据少林五形拳,创出这门十三抓的功夫。
虽说后来这门功夫被纳入少林绝艺,可实际上,他并非少林嫡传。
武松也是偶然间学来这门功夫,如今见高余突然对习武有了兴趣,也就想到了这‘十三抓’。若是其他功夫,如罗汉拳、五形拳之类,武松不好传授。可‘十三抓’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武松也不介意教给高余。
说实话,十三抓的要求不高。
可即便是门槛再低,也需要刻苦练习。
高余的悟性、根骨,在经过光阴蝉的改造之后,可说是非常出众。
但光阴蝉改得了他的身体素质,却改不了他骨子里面,那股子懒散劲儿。
出了杭州,沿运河一路北上。
还没等船抵达江宁,高余就吃受不起了!
他学武,三分钟热度。但是不管学哪一种拳脚,其实过程都非常枯燥。
练了三五天,高余就有些烦了。
练了近十日,他就不想练了……
其实,当年跟随师父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某年某月某日,心血来潮,突然要练武,于是央求着师父传授他功夫。
刚开始,张怀清很高兴。
毕竟这是他老徒弟,他还想着高余能传承他的衣钵。
但没过几日,高余就不练了……哪怕是张怀清严加训斥,他撒泼打滚的就是不愿意吃苦受罪。如此反复了几次,张怀清也就对他没了希望。
用张怀清的话说:一清你根骨本就不好,又没有个恒心和长性。
都怪我,把你惯坏了……也罢,你想学就学,想练就练,师父也不逼你。
这一次,高余的长性还算不错,坚持了十三天。
在渡过长江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练下去,各种借口频出,令武松哭笑不得。
倒是扈三娘对此颇有兴趣,十几天下来,是真用了苦功夫。
一套‘十三抓’,被她练得颇有章法,按照武松的说法,已经登堂入室。
“衙内,二郎这套拳法不错,你若认真练下去,说不得能炉火纯青。可惜你半途而废,却平白便宜了三娘。以后,怕是你更不是三娘对手。”
“贫道堂堂男子汉,怎会和她一个妇人认真?”
“可是,你这次也看到了,江湖凶险……你总要有一手防身的本领啊。”
“我有啊!”
高余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出手,蓬的正中船舱壁板。
飞刀没入壁板三寸,奇准无比。
即便是陈广,也没有看清楚他这一刀是如何出手,又如何正中目标。
“好飞刀!”
陈广连连称赞,也就不再逼高余练武。
这种事情,需要高余自己主动才行。陈广和武松都很热心,可他自己不上心,又能有什么用处?陈广也好,武松也罢,都堪称当世的高手。
即便是那呼延通,也算得猛士。
高余不肯吃苦联系,这许多资源,也就便宜了扈三娘。
她毕竟是女孩子,练不得那种大开大阖的招式。但陈广和武松又是何等人物,虽说拳脚刚猛,但也并非不会那种阴柔招数,一并传给了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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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渡过长江后,便改走陆路。
并非是水路不畅通,主要是在进入京东路所治后,沿途哨卡明显增加了许多。
主要是因为宋江在京东路闹得太凶了,连带着水路也受到影响。
相比之下,走陆路可以绕开京东路,自应天府直奔东京,相对方便许多。
“衙内,咱们到了应天府之后,最好兵分两路。”
这应天府,又叫做‘南京’。
不是后来的南京,而是大宋陪都之一,坐落于河南商丘地区。
高余疑惑道:“教头,为什么要兵分两路?”
陈广压低声音,道:“衙内此次随行押运了这许多钱两,若随着衙内光明正大入了汴梁,岂不是容易落人口实?衙内如今,可不是年初那个刚从须城回来的一清道长。你在两浙路做得好大事情,难保会有人盯上你。
况且,太尉身份也非常敏感,万一被人知道了箱子里的宝物,定会寻你父子麻烦。”
陈广没有做过官,却不代表他不懂那官场上的事情。
这次方腊造反,明教作乱,最出彩的不是童贯,也不是谭稹,而是高家一门三人。
高俅,向官家举报揭发了朱勔。
高杰,在整个两浙路溃败之时,与嘉兴坚守城池,挡住了叛军的攻击。
高余,更了不得。
孤身犯险,一手拆穿了明教的阴谋,为朝廷提供了极为有效的情报,使得朝廷能够及时调动兵马,南下平定叛乱。更不要说,他揭发了朱彪;刺杀了裘日新、汤逢士一干明教的重要人物;还阻止了方腊水淹杭州的阴谋。
换个人,可能保不住这些功劳。
可是放在高余身上,绝不会有人与他争抢。
他,可是连官家都在关注的人物……
如此一来,高家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许多看不惯高家的人,会找高家的麻烦。
高余听了陈广的解释,恍然大悟。
“那,我该怎么办?”
“衙内也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一个计策。”
“请讲。”
“我和呼延带一部分人,先押送这些金钱去西京洛阳。
衙内只管和二哥、三娘回去,则不会被人察觉。正好,我那甥儿大志,即将入开封府做事。到时候可以让他和呼延送去汴梁。衙内可还记得常小六吗?他如今是汴梁有名的都商税务,通过他把钱送进汴梁城,神不知鬼不觉。”
高余闻听,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他旋即想起一件事,问道:“那李大志的事情,解决了?”
“亏得衙内关照,已经完满解决。
那洛阳令已经被罢职,新任的洛阳令赵鼎本打算重用大志,但后来不知怎地,开封府却发出了凋零,命他前去就职。我想着,来汴梁也好,有衙内关照,总好过他在洛阳一个人无亲无故,更连个靠山都没有。”
“那他是真有本事了,开封府可没那么容易进去。”
高余哈哈大笑,旋即对陈广道:“教头说的有理,那就依教头所言,你和呼延先去西京,而后再送来汴梁。到时候,我会与六哥招呼一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