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山现在想杀人的念头都有了,和刘三儿一样,他也开始怀疑这个李计忠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般层次的,最关键的是还被师父给看中了。
按照师父挑选弟子的标准,应该不会只看灵根不看品性的。莫非是这厮在装傻冲楞?不会啊,曹阳山深觉以自己几十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是不可能轻易看错一名同阶的。
但万事都有例外,若自己都看不出端倪,那这厮这份装傻的功夫该是多么的炉火纯青啊!
真如此的话,这厮把修炼这功夫的时间和精力花到修炼上,以他的年纪恐怕早已经筑基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有桥可以走,却偏偏要摸着石头趟水过河,这真是谁都埋怨不了的。
可惜大家都是初次见面,对其他人身上到底伪装与否还不能马上看得清楚。只凭感觉看人的话,经验只能抬高看人的准度却不能保证不出现失误,最终准与不准全得看运气。
不过准与不准对曹阳山来说根本不重要,他更不会在乎李计忠是否走了弯路。这个老头对他毫无吸引力可说,更不会对他以后的修真之路有任何的助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此人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李师弟还是位逗笑之人,如此一来我们师兄弟再在一起小聚时就不怕没有乐趣了……”曹阳山笑了下,道:“呵呵……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下一位师弟的经历了!”
言罢,非心球迅速被激发而出。
和第一次一样,非心球绕着房间快速转了几圈,但最后居然回到了曹阳山这个激发之人的面前。
见此,众人不免有些意外。
“哈哈哈哈……非我本心,这便是非心球了!”曹阳山更是一副大出预料的神色,继而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在他的带动下,众人也都跟着笑了。
但这些人到底是真心想笑还是装模作样,就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了。
虽不知别人怎么想的,但刘三儿却暗松了口气。只因他还没有想好若轮到自己了说点什么好。【】那故事经历要既上得了台面,又得是真的高兴开心的事,还不能涉及到自己的一些秘密。想来想去,他只能在自己原有经历的基础上添油加醋的编排一个了。
编故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要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合乎情理又没什么破绽的故事,这可比随口撒谎难太多了。为此,刘三儿不得不陷入深思当中,以至于曹阳山接下来讲得什么他都听的断断续续的。
就待人说话这方面,曹阳山果然有做大师兄的资格和风范。他讲的是他多年前和几名教中同阶至交一起去绞灭一方窝祸害凡俗中人的蚂头蜂的故事。
整个故事里都充满了正能量和舍己为人的兄弟情,曹阳山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现在他们共同的师父丁念。
当时他们至交五人在实力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立誓为附近凡人除去蚂头蜂之害。那窝蚂头蜂大概两三百只(刘三儿觉得根本没那么多,顶多几十只,曹阳山在这事上绝对吹牛了。),大都是堪比练气初期的一阶存在,即便其中的蜂后也不过拥有堪比练气中期的二阶修为。但贵在数量太多,所以也具有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一方里,五人中修为最高的不过练气六层,最低的曹阳山还只是练气三层的初期存在。因为事先法器符箓准备不足,又没有指定什么针对性的计划,加上年轻气盛大意轻敌,他们五人一上去就遭到了蜂群的全面围攻,陆续有人受伤中毒,不仅没能围剿对方,反而要被对方围剿,所以双方接触不到一刻钟,他们都做好了拼死的打算。
就在这时,丁念出现了。
当时便是筑基修为的丁念使出霹雳手段,轻而易举便剿灭了蜂群,救下了曹阳山等五人。
据曹阳山所说,丁念当时穿着的是一套类似夜行衣一般的黑色劲装,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薄纱,给人一种神秘强大的美感,祭出的是一种但现在他都不知道名字的蓝色火焰,那火焰如沙子一般的在空中炸裂开来,蚂头蜂沾之即焚。她从出现到杀灭整个蜂群总共才花了十几个呼吸,简直不像筑基存在,当真犹如风物志上杜撰出的仙子一般。
当时他们至交五人全都看傻了,直到丁念清理完战场走到他们跟前询问情况时,他们才恍若梦醒一般的纷纷千恩万谢,好几个人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出尽了洋相,其中就有曹阳山自己。
这是曹阳山第一次见到丁念,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再难见到,可不想几天之后,他便再次见到了其人,还从此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和对刘三儿那套说辞基本一样,丁念称很是看好曹阳山的五行灵根,并向曹阳山讲述了她自创的功法《万通真言》的特殊性,以及功法大成以后得诸多好处,问曹阳山是否愿意拜她为师。
曹阳山当时高兴的都要疯了,马上跪地连磕了九十九个响头,丁念拦都拦不住。本来在人才济济的四级宗门拜日教,他这种资质平庸之人根本没什么出头的机会,眼下忽然从天上掉一个下来,且如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不激动都不行了,不高兴都不正常了。他甚至有了马上叛出拜日教跟随丁念的想法,不过被丁念果断给拒绝了。可这丝毫影响不了他对丁念火热的崇拜与深深的仰慕,他开始每天刻苦修炼丁念传下来的功法以期早日筑基,并随时等待着召唤。本次天真坊市之行本不在他的修炼计划当中,但当收到丁念的云纸飞书后,他还是放下手头的全部事情,第一个赶到了这里…
虽然听的不仔细,可刘三儿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位曹阳山大师兄的马屁功夫。
整个故事都充满了溜须拍马的味道,曹阳山明着是在说自己的高兴事,其实是在讲师父的各种美好和强大。
这种能把马屁拍的如此清新脱俗的手段,刘三儿自认还真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学得会的,就算能学,也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会真谛的。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自己这位便宜师父的名字叫丁念。但打心底里,他不觉得这个名字会是丁长老的真名,便是她是不是姓丁都是两说。
一个整日藏头露尾几乎不见生人的神秘女人,若说她身上没有一点故事,恐怕没人会相信。
再看看厅里的诸人,从曹阳山开始讲起到现在,一个个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以至于连黄欣然从外面回来了都视而不见,或者假装视而不见。
刘三儿自然是那假装视而不见的人里的一份子。听人讲话时便是不想听,听不懂也要装出一副痴迷受用的模样是做人的起码礼貌。这种礼貌他在大周山上的时候便已经领会出来了,如今用起来简直信手拈来看不出丝毫的造作。
黄欣然明显不是这厅里最有话语权的人,所以忽视她再正常不过了。她能这么快回来,面上还带着笑,看来在外面接那个什么金蚕丽丝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她幽灵一般的在刘三儿对面坐下,等曹阳山把话讲完才笑道:“曹道友又在玩非心球游戏啊?先说好,我可不参与,一会儿施法的时候把我排除在外吧!”
“这…呵呵…师妹既然没有兴趣,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不会勉为其难!”对于黄欣然这丝毫不带商量的话语,曹阳山只得勉强笑出来:“那么……咱们下一位吧!”
……
这次非心球落到了杜全知面前,众人的目光也一下子都转移了去。这家伙却是个能人,居然讲出了一个和曹阳山十分相似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一开始单枪匹马为凡人做事而曹阳山是五人组团的。
人们听故事不管真假图的就是一个新鲜,所以,虽然杜全知口才不错,讲故事的方式也比曹阳山高明上了至少一个等级,但照样没有获得厅里众人的认同。
而且,这边刚讲完,黄欣然就不干了。作为场中唯一的女修,修为也丝毫不比任何人差,她的口气自然而然便有些冲了:“杜道友,我想问下,如果你在外面的坊市里看到了值得购买的好书,你会买两本一样的都自己拿来看吗?”
“当然…当然不会了!”杜全知脸色涨红,结巴着说。
“咯咯……”黄欣然略显轻视得笑了笑:“那道友觉得我们在座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同一个故事听上两遍而不厌烦吗!”
“但是…师姐…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杜全知争辩说。
但这话没人会信,黄欣然更不会。她不再理会杜全知反而看向曹阳山,笑道:“曹道友,有人嚼你吃过的东西,心里一定很爽吧!
“呵呵…师妹哪里话!”曹阳山做出一个无辜状,然后正色说:“我等同门第一次相聚,切莫因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要不这样吧,也就剩付师弟,包师弟和刘师弟没讲经历了,一会儿谁也不能再说之前已经听过的或者相似的,违者今晚召醉楼请客!如果……没有违反此条的,那今晚我请了,怎么样?”
众人均都表示赞同,连黄欣然也点头了。
非心球这次落在了付宜昌面前。但这个家伙根本没把曹阳山的话放在心上,且似故意为之一般的居然又模仿了一遍曹阳山的故事。更离谱的是,他连故事刚开始时五个人的人数都没有变,只是把人名和门派名略改动了一下,还没说到一半便被曹阳山叫停了,并责令他今晚非请客不行。
付宜昌等的就是这个,答应之爽快就好像请客不花灵石一般,并言称今晚要把整个召醉楼都包下来,师父喜静,不能让人打扰了。
卧槽,又是一个马屁高手啊,这家伙乍一看像是违逆了曹阳山,而实质上不仅讨好了曹阳山,更讨好了丁念,以及在座的所有人,可谓一举多得稳赚不陪。
……
到此为止,场中目下就只剩下刘三儿和包啸杰还没有讲自己的经历。而经过刚刚的一系列看似不大的插曲以后,所有人对剩余两人的经历也自然而然的好奇了起来。
……
非心球再次飞起后落在了刘三儿面前,诸人的目光也一下子全都汇聚了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刘三儿自觉编出来的故事还算满意,想着糊弄过关应该不成问题,起码不会被曹阳山或者黄欣然指责,也不会让其他几位暗中有什么不满。他先起身冲所有人一一祈手,然后就那么站着开始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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