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开往S区主城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路虎在高速驰骋着。
江恒林坐在后排伸展了一下筋骨,就算是头等舱,从巴黎直飞回来超过12小时航程还是让人非常疲倦,但是江恒林不愧是江家头号工作狂,伸了一个懒腰后,又打开了电脑查收起了邮件。
江恒林自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这让亲自开车来接机江少爷有些尴尬,二叔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他明明帮忙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二叔还是径直坐上了后排。
“二叔,法国那边的品酒师什么意见?这次的酒赢个金奖没问题吧?”最后还是江少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但这个话一听就知道是没话找话,他们从常照文那里得到的红酒绝对是令人惊艳的极品,以品酒大师的专业度,绝对会给予盛赞。
见江少爷先开口了,江恒林也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顺手合起了笔记本,又扯开了领带,表情也不再严肃:“小白,说吧,你亲自开车大老远的跑来机场接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这个侄儿性格他非常了解,这小子喜欢艺术、戏剧、美食、美酒这些消遣,对驾驶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热衷车子。这辆路虎是他的生日礼物,但是他极少自己开,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亲自开车来接人,肯定有什么事情怕司机在场不好开口。
看破了这点的江恒林一直在等江少爷主动开口呢。
他和江白山虽然是叔侄,差了整整一辈,但是两人的年纪其实相差也不过只有十几岁,虽然江恒林生性沉稳,一看就是做事业的人。而江白山虽然并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因为其爱好广泛又愿意结交三教九流的人士,对各种上流社会的玩乐都非常精通,一看就是精通享乐的人。
外人总感觉这对叔侄差异很大,还有种种传闻,说江白山的父亲和江恒林正在激烈的争夺对江家的控制权,这对叔侄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
但事实是江白山和江恒林这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二叔关系极好,当初江白山去法国留学也还是江恒林一手促成的呢。
见二叔开门见山,这也好,省得他一直考虑到底如何开口才合适:“是林韵的事……”
“林韵?”江恒林愣了一下,原以为侄儿如此郑重的亲自跑来机场接他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怎么突然扯上了隔了一层关系的表亲家的女儿了?
他对林韵没什么特别大的印象,半年前见过一次,长得还算乖巧,听助理提起过她还挺上进,但林韵上进还是不上进对江家并不重要,她只要乖乖的按照江家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从江恒林脸上江白山没有看到任何的情绪,他只能继续往下说:“昨天江韵来找我了,说二叔您让他去……公关……文老板……”
对江韵这个远方表妹江白山和她的交集明显比江恒林要多多了,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的关系,两人小时候曾经是玩伴。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是嫡系的继承人,一个是全家仰赖江家鼻息吃白食的,悬殊的地位差异,让这两人渐行渐远。
最后江白山出国留学后两人就断了交集,没想到昨天江韵突然来找自己求他在二叔面前说个情,不要因为她办事不力就牵扯到了家人。
对江家养了那么一大群表亲是要派什么用场他也略有耳闻,但是当林韵找上门时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这里面的残酷和不公平。让一个年轻女孩子去见一个单身男人,目的只是为了笼络对方,可就算江家是养了林韵他们一家,但他们也还是人啊,又不是动物可以随随便便的为了主人的利益就赠送他人。
觉察到了江白山话语间的不认同,江恒林端起了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将它放在身侧的空位,随手解下了挂在脖子上领带。
“是的,我要求林韵去拉拢常照文,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林韵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她对江家意义不大,但江白山可不一样了,他被保护的太好了,并不知道社会和商场的险恶,既然他现在已经正式涉足家族事业,早一点让他认清现实也好。
“林韵她好歹也算是和江家沾亲带故的,见面她叫我一声表哥,叫你表叔,让她去做那种事情也太……”
年轻人就是太天真,江恒林冷笑一声:“你也说了只是沾亲带故,你去找个和你只沾上个一点亲的人让他来养活你全家,还要给你们提供各种优渥的生活试试!你觉得找得到吗?这个世界上哪有只占便宜不需要付出的好事呢?”
“可……可我们江家也不缺那点钱……”
“你以为江家的钱就是那么好来的吗?你以为我和你爸天天加班都是在玩吗?江家能发展那么多年不倒,有些规则虽然在你看来好像不那么正确,但是时间已经替我们验证过它们存在的正确性了。就拿什么林韵的事情来说好了,是我逼她去做些她不愿意的事情的吗?”
“……”
“她如果骨头足够硬,决定不再继续占据江家的资源的话,对这种有骨气的人,我非常欣赏。可一方面要依附江家另一方面又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天下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我们江家也会做慈善,但你要记住,即使是慈善也是救急不救穷!”
二叔很少会这么严肃的对他说那么多话,江白山有点手足无措:“不,林韵知道自己的定位,她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她就是觉得事情没办成,有点担心,事实上她也去找了文老板,只是人家似乎对她不那么感兴趣,这个文老板好像比较喜欢……萝莉……”
“这样啊,没成功就算了吧。”江恒林耸了耸肩,“让林韵去找文老板我也只是想让他和我们江家绑的更紧一些,毕竟他是常家出来的人。万一我们花了那么的精力用他的酒去评比,结果他中途倒戈去了常家的话……”
“对,”江白山附和道,“如果我是常家的常照武的话,知道同父异母的哥哥有这种本事,就算是牺牲掉部分对家族企业的控制权我也要想尽办法让文老板回常家。”
江恒林低头摆弄起了手机:“你又不是常照武,本来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最后会来一出兄弟和好一家亲的戏码,不过现在看来这事情似乎不会发生了,因为不光常照文不需要常氏,常照武也不需要常照文。”
“这话是什么意思?”江白山被绕晕了。
江恒林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手机上的一条消息似乎比眼前的话题更让他感兴趣:“文字餐厅好像在搞‘无花果之夜’的主题,要不,我们先别回去了,去文字餐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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