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多密林
拉斐尔摇摇头,过度使用灵力的眩晕感始终保卫着他,这让他无法看清眼前的事务,片刻功夫,他再次张开眼睛,那只微小的格里芬多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胸口,依然歪着头打量着他。
小家伙完全没有方才那种蔑视天地的威势,宛如一只小宠物般,站在拉斐尔胸口,脑袋左右晃动,仿佛要把拉斐尔的脸刻在脑子中一般。
冷汗出现在拉斐尔的额头,他亲眼目睹了方才白鸦和格里芬多之间的战斗,那种惊天动地的级别远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应对的,如果眼前这个格里芬多具备方才那种毁天灭地的实力,自己一个很小的动作都有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想到这里,拉斐尔泛起一丝苦笑,现在的他连移动一下小指都做不到,那股灵力波动造成的束缚依然存在,就算给他机会让他逃跑,他都无法做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小小的东西停留在自己的胸口,却无法做出任何应对。
没有实力就要任人宰割,如果说这次圣骑士团考试给了拉斐尔什么启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提出这个观点。
这只格里芬多蹦蹦跳跳的向着拉斐尔的双眼走来,仿佛对他的眼睛有莫大的兴趣,不多时,拉斐尔和它的距离就已经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煎熬,这种将性命交在别人手中的状况是一种绝对的煎熬,而实力弱小的一方就只能等待别人的宣判。
就在不远的方才,拉斐尔刚刚体会过这种感觉,那个叫做白鸦的变态让艾丽菲尔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究竟是什么样的,而现在他再次面临无法决定自己生死的局面,一天之内,两次同样的情形,这让他在心底痛恨自己的弱小。在灵能力者当中,实力,决定一切。
好在,这只小家伙并没有让拉斐尔等太久,只见他展开翅膀飞到空中,开始围绕着拉斐尔转起了圈子,一圈、两圈、三圈,每转一圈,身上的蓝光就要亮眼几分,这种感觉就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
拉斐尔毫无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格里芬多在空中转着圈圈,直到双眼再也无法直视那道耀眼的蓝光。“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开始享受。”这是破雨那个混蛋的混账理论,一念及此,拉斐尔索性闭上了双眼。
正因为这个动作,拉斐尔并没有看到,随着格里芬多在空中不断的打转,它身上耀眼的蓝光好似实质一般,不断的没入拉斐尔体内,而格里芬多身上的光芒,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不多时,格里芬多好似转完了圈圈,悬停在拉斐尔的眼前,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鹰鸣,拉斐尔挣开双眼,发现眼前的蓝光不在刺眼,于是冷漠的盯着对方,到要看看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转完圈子,格里芬多悬停在空中,用一双鹰眼定定的看着拉斐尔,不知为何,拉斐尔在对方的眼睛里,竟然看出了一丝怜悯,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个小东西不是实体,只是一股灵力化成的存在,拉斐尔确定无疑,可它竟然可以流泪,这让拉斐尔觉得不可以思议。
下一刻,这只小东西就恢复了正常,这让拉斐尔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因为过度使用“冰封之眼”而变的不好使了。
格里芬多和拉斐尔对视了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开始缓缓向拉斐尔飞来,随着距离的缩短,拉斐尔竟然在格里芬多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漂浮的冰晶”。
见鬼,“冰封之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因为拥有者的眼中会出现悬浮的冰晶,仿佛眼睛被纯白的冰晶所封印一般,可这种只存在于禁忌血脉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没有实体的魔兽身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容不得拉斐尔思考问题的答案,只见这只微型的格里芬多不断向拉斐尔靠近,直到飞到了拉斐尔眼前,然而它却并没有停歇,而是不断鼓动着翅膀向拉斐尔靠近,拉斐尔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这只格里芬多竟然穿透了拉斐尔的额骨,直接没入了他的脑袋。
这一下太过惊骇,让人匪夷所思,一阵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拉斐尔知道,自己必须要承受过度使用“冰封之眼”的后果,他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就算是给自己机会去捉拿白鸦二人,恐怕都有心无力,这时候的自己,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黑暗缓缓的侵袭了拉斐尔的眼睛,老头子和他说起过,如果灵力不足,过度开启“冰封之眼”会有巨大的后遗症,那就是使用者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事不省,这段时间会被细胞用以凝练枯竭的灵力,此时的拉斐尔只能祈祷周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魔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拉斐尔缓缓的挣开了眼睛,定了定神,他发现始终禁锢着自己身体的灵力波动已经消失不见,四处打量一下,他仍然处于科莫多山的密林当中,身后就是那颗差点将他肋骨撞断的大树。他坐起身,靠在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卷烟将其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支起左腿,将麻木的左手放上去,开始闭目养神。
“看了我半天,你要不要来一根?”没头没脑的,拉斐尔突然开口说话,周边一片寂静,空无一人。拉斐尔嘴上叼着卷烟,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在他手的前面,只是一片空气。
片刻之后,拉斐尔身前的空气突然发生了一阵抖动,仿佛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开启了一扇门似的,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拉斐尔身前,接过了他手上的卷烟。
此时的画面简直就是恐怖电影的前奏,在拉斐尔的身前,凭空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支烟,作势举起,而卷烟的尾部却并没有人嘴在接着,“噗”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在卷烟之前将其点燃,这个动作仿佛引发了空气的暴乱,一阵更加剧烈的抖动出现在这只手周边的地方,不多时,一张脸首先出现在拉斐尔面前,紧接着空气的抖动逐步扩散,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沧桑的男人,拉斐尔并不认识这个家伙,所谓的沧桑纯粹只是拉斐尔的感觉,所谓的沧桑并不是用眼睛看出来的,而是这个男人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经历过世间许多事情之后所沉淀的智慧,这种经历在人身上体现出来,给别人的感觉是这个人很有故事,而这就是沧桑。沧桑不是邋遢,更不是玩世不恭,而是智慧。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打着松松垮垮的领带,黑色的布制长裤,黑色的皮鞋,外罩一件拉斐尔曾经穿过的教学用白大褂,左胸的口袋上竟然还插着两支笔。
甲字脸,面部削瘦,仿佛长期营养不良,所以皮肤很白,白的如同没有血色,稀稀疏疏的络腮胡,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镜腿的黑色边框眼镜,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脑后,前面的头发齐齐向上翘着,露出宽宽的额头,双眼深邃而黝黑,如同没有星星时无穷无尽的夜空一般。
这个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点燃的卷烟,竟然还吐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烟圈,烟圈凝而不散,直直飘到了拉斐尔身前。
拉斐尔再次闭上双眼,眼前这个家伙给了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从他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几二十年之后的样子,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厌恶。但是他毕竟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嘴角边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摆了摆手说道:“坐,当老师的,看不惯别人站着。”
那人听到拉斐尔的话,扬起了唇角,微笑的样子真的很像拉斐尔,然后他非常听话的乖乖坐了下来,奇怪的是,本来空无一物的身后竟然在他坐下的瞬间也出现了一颗大树,那人背靠着树,支起左腿,将左手放在上面,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拉斐尔,一言不发。
如果有人出现在拉斐尔和这个男人身侧的话,就会看到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两人如同镜子一般完全对应,穿着和动作都非常类似,唯一的区别只是男人苍老,拉斐尔年轻,仅此而已。
两人就这么坐着,仿佛在比较耐性一般都不说话,只是拉斐尔闭目养神,而老男人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拉斐尔,气氛尴尬极了,只有偶尔吸烟时发出的“嘶嘶”声响。
半晌,拉斐尔手中的卷烟已经燃尽,他张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对面,那人也毫不动摇的回视着拉斐尔,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再次陷入了沉寂。
片刻之后,那个男人手上的卷烟也已经燃尽,他终于开口说道:“吾名萨斯比亚,乃是上古流传的八神器之一,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成为八神器的宿主,将会拥有神的力量。”
这个男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