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中土的风起云涌,战事连连不同,北海这里却是一片平静。 X
北海志愿军虽然走了,但是这里的城乡建设,仍然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
在不断的建设热潮的拉动下,工业商业也随之繁荣起来。
南边的中土此时虽然处于战争之中,但整个东北已经处于光复军的控制之下,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所以对于北海并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
相反,从中土不断前来北海的人口,还带来了新的技术和资金。
这些人、技术和资金现在就汇入了北海的生产和生活中,给北海的经济和社会,加入了新鲜血液,增添了新的活力。
初夏的北海,凉热跟帝都差不多。这里的雨水比较多,又靠近费加尔湖,比起帝都的干燥气候,这里要湿润了许多。
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着,要比帝都还要舒服一些。
一望无际的费加尔湖边,早已经是一片葱郁。绿油油的绿草,象一块巨大的绿毯,平铺在大地上。
巨大的绿毯上,点缀着红红白白的花朵,在夏日的阳光下,尽情绽放。
一片草地上,一群人正在野餐,男人不多,以女人为主。
这群人,平远城的人已经很熟悉了。
他们就是北海自治会会长贾珉的家人。
这正是贾府的踏青野餐会。
最中间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自然就是老祖宗。
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那个姑娘,就是老祖宗的贴身大丫鬟鸳鸯。
依次下去,是贾赦和邢夫人,贾政和王夫人、赵姨娘,贾珍和尤氏,薛姨妈、薛蟠、薛蝌以及丫鬟香菱,王熙凤,李纨。
稍外一点儿,正跟着一个男孩儿在一起玩耍的那个风情万种的花信少妇,就是秦可卿。
秦可卿到了北海之后,就接掌了宁国府的家政,然后又开办了生意,跟在帝都一样,秦可卿如今又撑起了宁国府的内外家政。
王熙凤照样掌管荣国府的内政,同时自己开办了生意。
荣国府的生意,则由李纨和薛蝌打理。
他们上面老一辈的,贾赦每日里照旧吃喝玩乐,上个月又纳了一个白鞑靼女子为小妾,为自己房里增加了一个白人女子。
贾政没事儿待不住,就每天到自治会去,跟着孙远飞张罗各地的建设事宜。
原本他就是工部的侍郎中,多少算是个专业人士,对河务水利、修造事宜,总是明白一些。
虽然不要俸禄,但每日里忙忙活活的,过得倒也挺充实。
至于老祖宗,则跟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差不多,每日里跟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一起说话拉家常,要不就是由鸳鸯等陪着出去随便走走,有时候还要到湖上去转上一转。
回来后,就召集家里的女眷们一起吃酒喝茶,时不时地就看上一场戏。
柳湘莲和蒋玉菡虽然走了,但是,原来帝都府里从苏州买来的“十二官”,前些日子被接到北海了。这是自己家里的戏班子,看起戏来,就更加方便了。
几辆马车又过来了,下来几个女人。
头一个是平儿,旁边跟着一个小姑娘,那是平儿和贾珉的女儿。
然后是沈冰衣、袭人、尤三姐、谷盼盼、一枝花曲翩贤。
沈冰衣是贾珉的妾室,袭人本来就是府里的人,尤三姐是尤氏的妹妹,谷盼盼是焦利的娘子,说他们都是贾府的人,也不为过。
曲翩贤是赵大海的娘子,赵大海原是贾珉的部署,跟贾琏等人也都相熟,混到贾府的圈子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平儿等人又拿来了一些食物,丫鬟们接过摆上了。
“这都这么多东西了,能吃得了么?花那么多钱。”
老太太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是很高兴。
“老祖宗,这都是自己做的,拿来给你们尝尝鲜,花不了什么钱的。”
平儿一边说着,一边跟丫鬟摆着食物。
“你们生意上忙,就不用总是到我这里来了。姑娘们刚走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寂寞,如今我也习惯了,不见了她们,倒也省得闹心了。”
“老祖宗这话就言不由衷了,是谁总是跟我打听姑娘们来着?一会惦记这个,一会儿惦记那个的?”
王熙凤又出来帮衬了。
“就你这泼猴儿话多,我就问问还不行了?平儿,今儿来是有事情吧?”
“正是有事情呢。四爷和琏二爷以及姑娘们都来了书信,我特意给送来了,好叫老祖宗高兴高兴。”
“是吗,快把信拿出来,珠哥媳妇儿,你给念念。”
平儿把一沓信递给李纨,李纨就开始念信。
第一封信是贾珉的,没有过多内容,只是问候了老祖宗和父亲母亲等人,简单地介绍了战况,说是已经攻占了帝都,等长安登基后,自己就率兵回北海。
以前贾珉也时常有信回来,介绍一些情况,如今得知已经攻占了帝都,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第二封是贾琏的信,开始说的是已经回到了帝都的宅子里,宅子和下人们一切都好。
众人正等着往下念,李纨突然停住不念,眼泪流了出来。
“珠哥儿媳妇,怎么了?”
老太太疑惑道。
“贾雨村抓到了。”
贾政忽地一下站起来,一把从李纨手里抢过信,贪婪地看了起来,反复看了三遍,终于确认这是真的了。
然后就跪到老太太跟前,连磕三个响头。
“祖宗有灵、母亲洪福齐天,贾雨村这个狗贼终于抓到了,琏哥儿和姑娘们在大姑娘陵前把他给杀了,好好好,苍天有眼。”
老太太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哈哈哈,这等小人,终于恶有恶报,大姑娘可以瞑目了。”
然后又转向王夫人和薛姨妈。
“这回你们姐俩可以松口气儿了,不用再耿耿于怀了。好好,干得好,琏哥儿和姑娘们,不愧是我贾家的子孙。”
王夫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此时激动的只是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
对于贾雨村,她可以说有着双重的仇恨。
这边贾元春是自己的女儿,那边王子腾是自己的哥哥,外加当初贾雨村对贾家痛下狠手,早就把贾雨村恨之入骨了。
薛姨妈那边听说谋害哥哥的元凶已死,也是是十分激动,百感交集,就抱着王夫人,姐妹两人失声痛苦。
别的人对于贾雨村,也是万分痛恨,都不禁流下泪来。
见这边大人哭了起来,几个小孩子不明所以,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候,老太太才醒悟了过来。
“好了,这是喜事儿,哭个什么,该高兴才是,你们看看,把孩子都吓哭了。好了,都别哭了,吃酒,吃酒,好好庆贺一下。珠哥儿媳妇儿,你再把姑娘们的信念念。”
姑娘们的信,大多是例行公事,不外乎是问候请安,再就是介绍一下自己在中土的情形,不用惦记,将来那边事情一了就回北海之类。
最后是宝钗的信,这封信比较特别,特意提到了贾珉和长安的婚事问题。
宝钗在信里说,自己愿意解除跟贾珉的婚约,情愿给贾珉做妾,把正室的位子让给长安。
这一下,众人就都不吱声了,一起看着老祖宗。
关于长安和贾珉的婚事,此前贾珉、贾琏和姑娘们的来信,就已经说过了。
后来北静王、季明銮和戴权也曾经往北海来信,谈及此事。
老太太等人,也觉得此事棘手,但是贾珉不在,他们也不好做出什么决定,所以此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今天见宝钗的信里如此说,就得有个交代了,否则在薛姨妈那里也说不过去。
老太太喝了杯酒,站了起来。
“宝姑娘是个识大体的人,如此做,就是不想叫我们和珉哥儿为难。不过,她和珉哥儿的婚事,是我们定下来的,当初她跟珉哥儿自个儿也都是满意的,所以,此事不能更改。这件事儿,不能由着宝姑娘自己做主。如论到了何时,宝姑娘都是正室。”
“对对对,正该如此。”
王夫人是宝钗的姨妈,心里自然偏向宝钗。况且宝钗处事大方得体,八面玲珑,王夫人素来也喜欢宝钗。
对此,就连贾政都没有什么意见。
老太太和王夫人这样说了,别人自然不能再说别的了。
对于他们来说,宝钗是自己人,自然要比长安亲近得多。
“不过,长安这个姑娘也不错。他哥哥虽然不怎么样,抄了咱们的家,但是若是没有长安给咱们求情,咱们也早就死了,没有今天了。长安对咱家有救命之恩,咱们也不能忘了。”
“元亨把长安许配给珉哥儿,也是看得起咱家。虽然他以前糊涂,临了到底还是明白过来了。况且此事已经天下皆知,若是咱们家退了婚,将来长安也叫天下人耻笑,她将来是要做皇上的,这个皇上还怎么当?”
“长安若是做了皇上,将来入了咱们家的门儿,也算是咱家的荣耀,这们亲事,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岂有不允之理?”
“正室只有一个,有了宝姑娘,就不能叫长安做正室。若是叫长安做侧室,不仅委屈了人家,怕是大德人也不答应。”
“所以,此事十分棘手。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不过,终究还是要有个法子的。如今,我就把我的法子说说,你们看看好不好?”
这件事情,道理和事实就在那里明摆着,即使老太太不说,众人也明白。
私下里也总是在议论,谁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如今见老太太说有了办法,心里就不禁一振。
“母亲快说,究竟有何主意?”
贾政有些亟不可待了。
“我的主意,就是无为而治。只要宝姑娘是正室,剩下的事儿,咱们就不管了,就叫珉哥儿自己做主了。”
这叫什么主意?不是跟没说一样么。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