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无味的冰原之行依旧进行着,不过夏祈渐渐觉得周围的温度有些上升,估计是已经到了北冥的边缘,离东土不太远了。
距离突破到凡天境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他也顺利从凡天境初期进入了凡天境中期,这让他的速度快上不少,所以也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到这北冥的最边缘。
到了这个位置,他们已经时不时能够见到一些村庄部落,甚至还能够看到成片的植物,气候环境不太恶劣,已是能够居住,而这些人也都不是北冥人,而是东土之人。
照这个速度的话,再过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便是能够进入东土的地界了。
现在在一个小村落的一间小店里,敖念谷一个人便是将这小店里几日的存粮全部消灭干净,而且居然还嚷嚷着没有吃饱。
夏祈多给了店里伙计一些灵石,让他们去村里多购买些食物回来。
店里伙计已经快被那个长得可爱到极致却又拥有着怪物一般食量的小女孩给吓坏了,他真担心那女孩小小的肚子一会儿会直接炸开。
见那小女孩望了过来,伙计连忙拿了夏祈的灵石便是跑出了店去。
“吃慢一点,别把别人给吓坏了!”夏祈不得不出声警告一下。
“哼,吓坏了关我什么事?我肚子饿吃快点不行啊!”敖念谷理直气壮。
很快这村子里便听说来了个大胃王女孩,纷纷前来围观,那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珍稀动物!
面对那些古怪的视线,夏祈不得不再说一句,“别人都快把你当怪物了,你一个这么丁点的小丫头居然能将他们整个村子的食物都给吃光。”
敖念谷却对此感到非常的得意,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小的一个村子,也只能够我吃个三分饱而已!”
“算了算了,很快就要到东土了,到时候天天让你吃到饱!”夏祈无奈道。
“哼,在这冰原之上饿了我几年,到了东土,我一定要将你给吃穷了!”敖念谷忿忿说道。
夏祈闻言一愣,这家伙倒是提醒了他,照她这么个吃法,到了东土若是吃上那贵到离谱的灵食,岂不是自己天天炼丹去卖都不够她吃的,这食量,真得控制一下啊!
在这店里吃了一个下午,靠他们两人一天的消费,就够养活这个村子一个月了。
两人在那些村民热情的欢送下离开了这个小村子,到了这里已经算是脱离了那星辰一族的控制了,所以两人直接在那些小城小镇中使用传送灵阵移动,不出半个月的时间,便是离开了北冥,此时的东土正是盛夏,绿海茫茫,生机澎湃。
两人突然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在那北冥待了几年的时间,每日所见都是冰原冰山,哪里曾有过如此多的色彩。
敖念谷兴奋地在那林海之上飞翔,而后化作红龙在下方林子内吼上两声,惊得那些飞禽走兽四处逃窜。
夏祈连忙飞过去将她给抓了回来,这家伙难道忘了自己是龙宫的逃犯吗?要是暴露了身份,龙宫要从南海来到这东土抓人,可是容易得很。
这里只是东土的边缘,所以山脉占据了大半,不过顺着这些山脉一直往南而去的话,却是能够回到天檐山脉,只不过所需要消耗的时间,却也不会短。
“夏祈,我们现在要回南海吗?”
“回南海?”对了,现在敖若谷几年不知道妹妹下落估计也担心坏了,还有他还将夏侯白秋留在了那圣光寺呢!
夏祈犹豫了起来,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年了,或许夏侯白秋和二长老等人已经回到东土了,另外,在这东土的话,敖若谷或许能够感应到敖念谷的位置而寻来也说不定。
“我们先去一个叫做天檐山脉的地方。”夏祈对敖念谷道。
“天檐山脉?那是哪儿?我们不回南海了吗?”敖念谷道。
“天檐山脉是我的故乡,我就是在哪里长大的,好些年没回去了,所以我想要回去看看。”
“夏祈的故乡吗?那我也要去!”
夏祈一笑,不过这些山脉之间传送灵阵极少,只有一些大宗大派才有,所以这一路过去,不仅要耗些时日,估计还要惊动不少的人。
白炎宗,飞行了数日的夏祈两人终于发现了一个宗门,从这宗门的传送灵阵可以直接到达数万里外白炎宗势力的边缘地区,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夏祈两人不是这白炎宗弟子,所以飞行在这白炎宗上空自然要遭到护宗大阵的排斥,而两人强行破入,那足够抵挡婴变境强者攻击的护宗大战直接瓦解,整个宗门都被惊动!
白炎宗宗主以及所有长老全部在这一瞬间现身宗门的传送广场之上,那里,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在那里静静站立。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毁我白炎宗护宗大阵!”
一个老者看到下方是两个小辈,瞬间勃然大怒,忘记了那能破开护宗大阵之人岂是他所能敌,接着便是一掌要怒拍而下!
夏祈抬起手来,五指之间黑芒闪烁,上方老者瞬间被一个黑色光罩罩住,光罩收缩贴紧了他的身体,一种极致的死亡之感在他的心中扩散而开!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那老者凄厉大叫起来。【】
夏祈本就没打算杀他,只是这样做更节省时间,容易说话罢了。
又一位老者上前来对夏祈一拜道:“这位大人,不知来我白炎宗有何贵干?若是我白炎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宽恕!”
“我们来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借贵宗的传送灵阵一用。”夏祈出声说道。
他这么一说,天上宗人便是尽皆愣住了,借传送灵阵?就为了这件事打破了别人的护宗大阵?要不是他实力太强,那些人估计会愤怒地群起而殴之!
“大人……大人请用……”那位老者嘴角抽搐道。
讨了一张传送符,夏祈两人便真的在那一张张无语的脸上走入了传送灵阵之中,消失不见。
“真是怪事年年有啊……”众人不禁感叹。
而这样的事情,最近在这片山脉之中却是频频发生,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强闯宗门,将整个宗门搅得天翻地覆,就是为了借一下传送灵阵,而时间一久,这也便成为了一个传说,以一种极致的速度在这片山脉甚至临近的山脉传播开来。
“夏祈,我们离你的故乡还有多远啊?”
两人来到东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吃的还有一些宗门可以戏弄让敖念谷觉得非常有趣,但这样的日子一长,有趣也就变成无味了,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出声问道。
“快了,再过半个月就到天檐山脉了。”夏祈说道。
“还有半个月啊……”敖念谷一听整个人就蔫了。
“要回南海时间会更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夏祈说道。
敖念谷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面,真是命苦啊……
最近因为两人传闻传开,所以一到那些宗门便是会被客客气气地对待,反正只是借用一下传送灵阵,没有人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得罪一个修为高深的强者。
而时间流逝,转眼间便是半个月时间过去……
此时的苍岭,岭主已经是曾经的灵熊峰掌座魁天,因为与那森罗门周天元的一战,不仅苍岭,整个天檐山脉都是元气大损,至今都是还未恢复过来。
现在的天檐山脉,最高的战力依旧是婴变境实力,森罗门被灭之后,也是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战,倒也算是和平。
苍岭之上,一位身穿青色长裙的美丽女子正在一花圃之前浇水,她每个月都会在这片地里埋下一颗花种,不知不觉间,已是开出了成片的花圃,这些花儿开得那般美丽,但那思念的人,却是一直未归。
若不是他留在苍岭的生命之火依旧燃烧得旺盛,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熬过来这一段对她而言极其漫长的时光。
“你究竟去了哪儿?”她轻轻叹息一声。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华美霓裳,容貌国色天香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淡淡惆怅的表情,不由得轻声笑道:“怎么?又想那个家伙了?”
夏昙回过头去,站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黎罗了。
“师尊。”夏昙轻轻唤了一声。
黎罗走到她的身边,看着下方开得灿烂的花,也是叹了口气道:“那家伙,也不知究竟被那黑洞卷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能回来,还是不想回来啊?”
“他一定会回来的。”夏昙轻声地道。
“但愿吧。”黎罗说道,“最近有一个传闻,从天檐山脉西北方向的月牙山脉一直传了过来,说是有着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路强闯宗门,只为借一下传送灵阵,根据那青年的路线,他应该是往天檐山脉而来,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夏祈?”
“应该不是吧,我也听人说了,那青年似乎是一位凡天境的强者,夏祈离开之时才刚刚入玄虚境,我现在也才婴玄境后期,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入凡天境?”夏昙说道。
“那家伙怎么能按常理来算,在这天檐山脉,他留下的传奇般的事迹还少吗?”
夏昙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有理,其实她的心中也曾想过那人会不会就是夏祈,但她又不敢想,因为她怕不是,那样她会很失落。
…
夏祈与敖念谷已经进入了天檐山脉,又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回到苍岭,现在,两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夏祈出生与成长的那个小村庄。
这片村庄已经变了模样,村人们都不见了,村里住的都是外来人,听他们说,是这村里出了一个玄虚境的强者,然后带领着全村人住进城中去了。
这倒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而夏祈带着敖念谷来到村尾西南方向的一间小石屋前,他突然又有不好的预感。
小石屋依旧残破不堪,门上的锁日晒雨淋都已经锈得不成模样,看这里荒凉的样子,估计至少也得有几年没人来过了。
他轻轻将锁打落,那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自己打了开来,而石屋里面只有灰尘和蛛网,却不见那个懒惰的老头的身影。
“那家伙也跟着大伙儿去城里了?”夏祈自言自语着,但他觉得以那个老头的性子,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
他从屋里又走了出来,走到了这石屋的屋后,那里凸起着一个土包,上面立了一块木牌。
木牌上的字迹夏祈认得,是那老头的字迹,看来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写的木牌子还是他自己做的。
木牌子上只刻了一句话——食完埃土饮黄泉,天地大逍遥。
一个懒惰鬼的糟老头子,倒是敢写这么浩然大气的碑文。
他笑了笑,接着在那土包之前跪了下去,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敖念谷见夏祈这模样,心中也就猜测那坟墓里的人或许是夏祈父母之类的,也就跟着乖乖跪下磕起头来。
夏祈而后又给夏侯先生做了一个新坟,立了石碑,石碑之上除了之前那句话,还多了‘恩师,夏侯云风’六个字。
以前要不是夏侯先生将千年不死丹让给了他,那么或许现在死的人是他,而活着的,便是夏侯先生了。
“千年不死丹,我现在也能炼制了,你若是等我个几年就好了。”夏祈低声自语着。
他想起儿时跟着夏侯先生读书的日子,那个老家伙很懒,什么东西都只教一遍,学不会?学不会那老家伙就躺在床上懒懒地挥了挥手说道:“学不会就自己玩去,资质愚钝,孺子不可教也!”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竟是有些湿润了起来。
敖念谷在旁边吐了吐舌头,这种场合她也不好作怪,所以就乖乖呆在夏祈的一旁,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时光荏苒,想象中的重逢成了一段回溯,懒鬼老头终于可以永远地懒下去了,结束他那满怀愧疚的一生……。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