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照灵勾起嘴角,露出了玩味兼有魅惑的笑容,他从石阶上站起身,稍稍摊开手,做了一个像是拥抱又像是舞蹈起手式的动作。
极尽优美,极其自然,感觉就算下一秒舞蹈着飞向月宫也一点不为奇。
“如你所见,我是黑猫精呀。”
轻羽裳还坐在石阶上,她被对方撩到了,很神奇的,居然有种暖洋洋的幸福感。
拨弄了几下脚边的裙摆,她像个含蓄的小姑娘一样,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
再看下去感觉理智会溃散。
“那你把尾巴露出来,我要看看。”
木照灵现在可变不出尾巴,“拒绝,黑猫的尾巴会给看到的人带来不幸。”
“我已经很不幸了,就让我看一眼吧。”
“你有多不幸?”
“呵呵~”
轻羽裳第一次觉得这样简单的跟人搭话也是件快乐的事,她装作很苦恼的样子,皱着眉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对哦,我有多不幸呢…?”
然后脸带笑意地站起身,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缓缓的脱掉了上衣。
她偏好古风装束,衣服是敞口系带的,将前面两处系带解开,就能把身上的青白色上衣拉下来。
“羞死人了。”
木照灵露出不忍睹视的表情,左手搭作凉棚状,挡在自己眼前,看不到,然后背过身去了。
他在礼义廉耻方面特别保守,“你在干什么呀?!”
轻羽裳是有穿内衣的,现代款式,古代的那种远没这个舒服。
“?”
脑袋微微一歪,她没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子有什么奇怪,“怎么了?”
“……”木照灵脑筋开始猛转,对方这样子在当前情况下确实没问题,可他有问题啊。
想了好一会儿,他只是支支吾吾的嘟囔了一句,“太…太不健康了。”
颇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呵呵呵~”轻羽裳自然是看出来了,这幅可爱模样乐得她肩膀一耸一耸的,连眼角都笑出了几滴泪水。
伸手抹去眼角的笑泪,调侃道,“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薄呢~”
木照灵白嫩的脸蛋上泛起了几丝粉红,气急败坏之下,他凶巴巴气地说道,“要你管!”
“你到底想干嘛?”
被这只猫乐到,轻羽裳都快忘了‘正事’了,她清了清嗓子,“嗯哼。”
“你转过身来吧,”变回正经状态了,“放心,我不会捉弄你的。”
信了才有鬼嘞!
——想是这么想,但木照灵还是转过了身。
入眼处,一道恐怖的伤疤几乎占据了轻羽裳整个后背。
凭借他多年积攒的经验,在短短一瞬间就判断出了能够造成这种伤势的攻击的大小。
如果是仙界中人,这种**伤势连小伤都算不上,但这里是神明不出的凡间,受了这种等级的伤害,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
哪怕是这个世界个人武力的极点——‘传奇灵术师’也是如此。
或者说,造成这种伤害的人,就是传奇灵术师吧。
气氛一下子变沉默了。
‘将这道疤痕露给我看,是信任我吗?’——木照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从两人刚接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人一定有过很残酷的经历,不然是造就不了这种近乎完美的‘成熟’气质的。
“呼……”微不可察的呼了口气,在态度上,他退步了,当然,撒娇是不可能的。
将小手放在对方的后背上,疤痕的触感有些硬实,不过木照灵可不在乎这个,轻轻的、让指尖感受着这种触感,然后慢慢滑动下来,“你讨厌它吗?”
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能让人听出‘轻柔’的意味。
“讨厌啊……嗯……”轻羽裳认真的想了想,“我都不在乎了~要形容的话……应该是欣喜吧。”
“……”欣喜?莫不是因为这道伤势而得到了现在的生活?
——真不愧是自诩的黑猫精是也,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具体经历,结论倒是差不多的。
“不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承认这个是不幸了。”
“诶?怎么可以,我都脱了。”轻羽裳心里也是有算计的,她并不在意自己后背上恐怖的伤疤,但别人在意呀,所以有些时候,她会为了达成某种私心的目的,而特地让别人看见这个。
将小手收回,木照灵拍拍手就不认人了,“谁让你自己说‘欣喜’的。”
“那我改过可以吗,”轻羽裳露出哀痛的表情,“我好痛苦。”
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因为对方转过身来了,那对nai子在眼前晃荡实在有伤风化,故木照灵又背过身去,“哼,晚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诶……”真是好可惜,差一点就钓到这只猫的了,轻羽裳也想得开,她兀自哀叹道,“我感觉我现在就好不幸。”
然后就开始穿上上衣。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絮叨了一会儿。
木照灵觉得烦了,打算换个能够结束对话的话题,他的眼眸突然间变得异常宁静,盯着对方的脸说道,“呐,失去全部家人算不幸吗?”
——真的是个能够终结对话的话题。
轻羽裳结合他来这里以来的各种表现,感觉这话真实发生在对方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也没有其他亲人。”
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地面,木照灵的小脚晃来晃去,有点小俏皮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却更让人心疼,“我听人说,失去亲人是最不幸的事,我倒是没这种感觉。”
说道这里,他露出了‘想不透’的烦恼神情,“你也这样觉得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轻羽裳在心疼跟怜惜交错之间怀疑了一下自己,‘我到底是怎样引出这么沉重的话题来着?’
她温柔地摸了摸木照灵的小脑袋,奇妙的触感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啊……不行不行,可怜的小猫还等着我关爱呢,我怎么能这样……’
想法是这样,但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下。
她安慰道,“诶……是的,失去亲人的时候,心里会痛得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木照灵装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模样不像有假,或者说完全就是随心而为。
轻羽裳倍感心疼,静静的凝视了几秒,她温柔地笑道,“有时候是会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
说话间,她突然将自己的额头跟木照灵的额头贴靠在一块,“不过呀,小猫咪,有好多人都是真心喜欢你的哦。”
暖不暖的事另说,总之木照灵现在的心情是蛮惊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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