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旁鄙视的视线存在感太高了,欧阳玲突然抬头,眼神凌厉地盯着视线的来源处。
那里是处高地,四处都是草丛,而她则站在高地下面的小道上。
这地方挨着河道,算是荒地,四处都有矮树,而且杂草丛生,因为偶尔会有人走,所以有条不太明显的道路。
一般人如非必要是不会走这儿的,会走这儿的要么胆大,要么有点手段。
欧阳玲就是有‘手段’的人,在发现视线的源头是只猫后,灵力运转,她一跃而起,跳上高地。
狸花猫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慌张,拔腿就跑。
只是吃撑了,动作笨拙,反应也迟了些,本来还能跑个一两米再被捉的,现在腿刚迈出,就被人捏着后颈提起来了。
“喵呜~喵呜~”
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地蹬着,配上它慌张过头的表情,意外的有喜感呢。
“嘿嘿,你不是爱看人笑话吗?你再看啊。”
欧阳玲把心里的负面情绪怪罪到了这只猫身上,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许多。
说起来,这只狸花在流浪猫里面也算是一霸,日子逍遥久了,也就真个儿把自己当大爷了。
它蹬了半天没蹬到个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慌张之后,它明白,自己又被人类抓住了。
“喵哈~喵哈~”(好汉饶命啊!!!我是只路过的流浪猫,一身是病,吃不得啊!!!)
很刺耳的喵叫声,说的十有**是些恐吓的话。
——欧阳玲也是喜欢猫的人,对于喵语还是有一定辨别力的。
“嚯,你这只猫怎么这么拽呢,这样一定不能放过你了。”——主观歪曲现实。
她将猫从右手换到左手,并让猫的脸朝向自己。
“好肥,而且头好大。”
狸花猫这形象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非常讨人喜爱的了。
“挺可爱的嘛。”
欧阳玲逗弄了一下狸花猫,后者嫌痒,爪子不经大脑就抓向了对方,当然,都抓空了......
“你怎么这么凶呢~”
蹙起眉,想露出生气的表情却因为心底里是欢喜的,蹙眉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的感觉,还让她看上去更让人心动了。
——成熟大姐姐的魅力。
可怜,这只猫下意识的动作竟让人以为它是只凶猫。
“喵嗷~喵嗷~喵~”
(罢工的翻译:基本上都是出卖同类祸水东引的话。)
狸花猫是不打算反抗的了,它尾巴自然垂落着,爪子也乖乖的,一副‘顺从’了的样子。
毛茸茸软绵绵的小家伙,揉捏的手感非常不错。
欧阳玲手上玩着猫,视线则移到了狸花猫刚刚窝着的地方。
那地方铺着厚厚的枯黄了的杂草,看上去像个鸟窝。
不......不是像,这个就是鸟窝。
在杂草底下夹有几根羽毛,此外还有类似蛋壳的东西。
欧阳玲扯住狸花猫的脸颊,“坏猫,你把它一家人都吃了吗。”
天地可鉴,狸花猫完全是冤枉的啊。它发现这个窝的时候,这儿连个鸟影都没有。
两者的语言并不相通,也无什么‘大意识’作祟,狸花猫当然不可能理解这个人类的想法。
“喵咕~喵咕~”
尾巴一晃一晃的,看上懒洋洋的样子。
欧阳玲摸了摸它的肚子,“吃得好饱......你真的是流浪猫吗?”
一般的流浪猫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像这只,毛色亮丽、体型丰腴,不脏也不乱。
“好吧......”欧阳玲抿起嘴,摇了摇脑袋,找了一晚上的‘猫’,黑猫没有,捡只狸花回去至少也算有点收获。
“为了不让你再犯错,我就收养你吧。”
说完,她提着猫,施展‘跑路’的灵术离开了这里。
“喵呜?”
被人提着后颈,左摇右晃的,狸花猫瞪大着眼珠子,今个儿它这是要命丧黄泉了么?
喂喂喂,这怎么行呢?它长那么大只,到现在也吃过一顿好的啊!
——不知道自己迈入了幸福生活的猫——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风吹云动,天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多,最终遮得月不透光,地面上也起了风,树影摇曳,花草攒动。
丝丝细雨从天而降,正值深夜,正是润物无声。
朱萱在自己房间里研究着桌子上的眼镜碎片。
镜框严重扭曲变形——这个努力一下可以硬扭回来。
两片近视镜片支离破碎,杂混在一块,已然无法区分开来。
朱萱小手划弄了几下,试图拨分开来。
她分开了十几片镜片,之后就对着剩下的玻璃渣发起了呆......
没得救了——这种事是不可能办到的。
再说了,关依雪当时砸的那一下,有‘好些’碎片飞落在其他地方,那些碎片太细小了,根本捡不回来。
也就是说,桌子上的这些残骸,就算回炉重造,重生后的眼镜也是不完整的......
这样子就剩下‘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条道了。
朱萱并不言语,精致的侧脸的白炽灯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火源、金刚。”
她唤出了火之灵纹以及金之灵纹。
这些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能掌握的最高层次的神秘,她的道行虽高,但身在此间,也只能受限至此。
这两个玄妙的灵纹并非平面形态的,是立体的,四散而开,如树冠一般,枝枝叶叶,舒展延蔓。
火源、金刚,两个灵纹纹路枝末延伸开来,像丝线一般,一部分纠缠在一块,一部分将桌子上的眼镜残骸捨起。
然后一根根的金丝火线丝织成茧,包裹着眼镜残骸,看上去如同神明的艺术品一般。
这样的光景非常的不可思议,好似在进行一个宏伟浩大的精细工程,可实际上,朱萱只是在暴力粘合罢了。
如果拥有法力,莫说一副眼镜,就是万万副,也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但现在,御使的力量层级太低,能粘回去就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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