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一边仔细的看着多铎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据进入华夏势力的间汇报所说,陈信一方所行策略与大明截然不同,他们居然在收商税。”
多尔衮稍微的提及了一下商税的事情,并明确的从多铎脸上得到了某些想要的东西。然后,他就不再多说这方面的事情,而是继续把这个话题往深里延续了下去。
“同时,华夏还有一些什么国营的商号,在经商贩卖他们自己个生产的东西。而且,还从东江、辽东走私貂裘、人参、鹿茸、东珠。
这些走私贸易能够让华夏年入百万以上,就因为如此,华夏才能养的起那么多兵马吗,并四处扩张。
可笑的是,我大金各旗居然还有人私下里和什么倭国、占城、朝鲜王国的人做交易,贩卖那些个无用的烟草、镜子一类的东西。
谁不知道倭国早已彻底诚服于陈信;
占城也因为华夏驻军而免于被周边阮氏给灭了,而对陈信恭顺有加;
还有那朝鲜王国,大半国土被陈信掠去,剩下那点地方也是四分五裂,朝鲜的监国监了这么就都不敢称王,他们自保都做不到,还拿什么来做贸易。
就这些前来我大金做生意的势力,还不都是陈信拿来充门面的手纸嘛。纯粹就是糊弄鬼呢。
可我大金的那些个贝勒们,居然就那么任其捞取利益,真真是可笑可叹。”
多铎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因为自己也在参与这种走私的行动来获取一些奢侈品,他听完之后微微有些惭愧,可马上又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私下里做了些买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年入百万两,多铎心中不屑,他就不相信那些钱会全让陈信给赚去了,中间跑腿的那些商人们难不成会白帮忙?通关时候各路牛鬼蛇神会轻易的放过这种走私队伍?
最后到陈信手里的钱到底能有几成都不一定呢“哥哥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更何况,那些器具真的很精美,很让人放松啊!”
想到这里多铎连忙岔开了话题,他不愿意把火力往自己身上引,就随便找了个替罪羊,低声的说道:“哥,这次来的外藩蒙古诸部落当中,也发现有不少华夏那边的货物。
他们贩卖的货物也和平常明国商货不同,不但那些个奢侈品都各有各的包装,就连那些用来做转手贸易的盐、糖、茶叶等等东西,也全部都用纸包成一个个的小包。
另外,他们还会根据销往地区的不同,在上面写上不同汉文和当地官话文字的华夏商号的名字。
就像是在销往外藩蒙古的货物上,那就是汉文和蒙文都有,这种包装样式,使得华夏货物非常好认,那些个外藩的部落过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给他认出来了。
另外,就是那个华夏产的香烟,在各部落的台吉们之间也是极其的流行,并且还被视为是珍品进行炫耀。”
果然,多尔衮立刻就被多铎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他并没有在意那个什么纸包的问题,他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商人的手段而已,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所担忧的事情,是外藩蒙古部落和华夏的纠葛正在逐渐的增多着,按照潜入华夏国内的间人线报,华夏的商货是通过明国关宁和绥远那广阔的辩解转道进入蒙古的。
不过,哪怕是知道他们之间交易的路线,多尔衮也不敢强行逼迫蒙古人放弃这一条商路,因为那些货物,无论是像茶叶、调料之类的生活物资,还是香烟、酒水之类的奢侈品,都是蒙古各部落最缺的东西。
可偏偏华夏就能以他所不知道的手段弄出各种最便宜的货物来,要是强行逼迫蒙古部落不和华夏交易,那只会让事情变得适得其反。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次旅顺战役,蒙古人跟着大金过一起前来讨伐陈信,人口和物资方面已经是损失惨重了,可直到现在依旧是一无所获,强行逼迫只会加速外藩蒙古和大金离心离德。
其实多尔衮早就收到了潜伏在华夏个港口间谍的情报,他清楚的知道自从开战以后,华夏方面至少又往旅顺防线增调了两个营头的兵力,战兵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
现在在旅顺的华夏军战兵至少有9000人,辅兵20000千,还有大批的战船。
多尔衮一直都压着这方面的消息,就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凭着今天的猛烈攻击打出一定的战果,振奋一下全军的时期。
可惜,如此大规模的进攻,还是在华夏军的顽强抵抗下破灭了,不但没能取得预想中的战果,还损兵折将丢了不少的人马。
在那一次进攻失利之后,他现在更担忧的还是该怎么样安全撤离旅顺。
在过往所有的战争当中,屯兵于坚城之下,最大的隐忧之一,就是在撤离的时候很可能会遭受到守军以逸待劳的反击。
特别是现在和他们对阵的是华夏军,而不是哪一支烂透了的明军,华夏军对于野外浪战没有任何的恐惧情绪,相反,从以往的战例当中可知,华夏军绝对拥有和大金进行野战的实力和战意。
“陈信!”
“陈信!”
“该死的陈信!”
多尔衮心中简直已经要恨死那个陈信了,一切都是从陈信出现开始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阿敏的反叛如果没有这个陈信阻挡在鸭绿江边,牢牢的守住了那条防线,阿敏又哪里有胆量自立呢。
后来,阿敏被黄太吉一条反间计给灭杀了,又是这个陈信冒出来力挽狂澜,正式走上了前台。
而又是因为陈信,原本大凌河战役时候那么好的局面,大金的兵马已经彻底打败了明国所有能够派出关外的军队,又劝降了祖大寿,横在大金面前最坚固的一道防线锦州已经打开了一条门缝,逐鹿中原的机会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就在大凌河战役之后,那一切的大好局面又急转直下,不但原本的机会再次消失,而且就连黄太吉本人都死于非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陈信,该死的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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