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

    “他的神魂强，我能理解，毕竟他肉身强大，道法境界极高，这些都会蕴养他的神魂。”

    “但是他的意志怎么会这么强？”

    青衣男子低沉道：“他的修炼岁月如此短暂，都不足十万年，意志怎么可能达到顶尖王境层次？历代闯九重世界的，都没一个能绝对压过他。”

    能进入九重世界的，尽皆是刀冢无尽岁月以来的绝世天才，如修罗始祖、兵主、罗刀、湮阳神皇、修罗始祖等等。

    在他们仙神境时，都是浩瀚寰宇年轻一代的翘楚，一个岁月时代的风华。

    “当年的蚩尤、冥河、罗刀他们几个来闯来，冥河修炼时间最短但也修炼了数十万年，意志达到王境中等，堪称难得。”

    “蚩尤、罗刀，神魂意志都是顶尖王境层次，但当时他们一个修炼百万年，一个修炼千万年，虽然耀眼，也还在理解范围内。”青衣男子摇头。

    江寒，修炼都不足十万年。

    原本，按青衣男子想法，江寒的神魂意志能达到王境中等便已不凡。

    “嗯？”

    “江寒快撑不住了。”青衣男子挥手，欲将江寒挪移出第八重世界。

    “再等等。”白衣男子忽然开口。

    “什么？”青衣男子惊愕：“大哥，江寒已快到极限，现在不挪移出来，稍有不慎，他的神魂便有崩碎危险，到时我们想救都救不了。”

    “他还没到极限。”白衣男子淡漠道：“我，想看看他真正的极限在何处。”

    “大哥，你这是在玩火。”青衣男子顿时急了：“这江寒，无论是基础生命层次，还是悟性，在历代闯关者中都属第一。”

    “尤其是神魂意志，更堪称不可思议。”

    “如此种种，需要多非凡的际遇才能造就？”青衣男子焦急道：“若真让他陨落在这，休说这个轮回纪元结束，即使下个轮回纪元，都再难有比他更强的人物。”

    “没有就没有。”白衣男子淡漠道：“我需要的，不是所谓的天才，我要真正有望达到伟大领袖层次的人物。”

    “之前有六个闯过九重世界，得到了你主传承，但即使是成就最高蚩尤和冥河，离伟大领袖的期望也有距离。”白衣男子淡漠道：“继续，我要看到江寒的意志极限在何处。”

    “濒临生死，真正的极限。”

    “大哥。”青衣男子急了。

    白衣男子不为所动。

    青衣男子无奈，又不得不执行白衣男子的命令。

    他们两个，虽然名义上青衣男子是冢地之灵，但一旦白衣男子发话，青衣男子必须要听，这是刀冢初建时伟大领袖定下的规矩。

    “江寒，你可要抗住。”青衣男子透过时空观看着，暗自为江寒祈祷：“一定要撑住，至少在神魂意志冲击跃升至皇境层次前撑住。”

    ......

    “这神魂意志冲击，应该达到顶尖王境层次。”江寒判断着。

    “我仅仅修炼十万年。”

    “怎么会这么强，不合常理。”

    “考验怎么还不结束。”可怕的意志冲击令江寒的思维运转基本停滞：“难道，难道我江寒真要陨落在这。”

    “啊！”

    江寒感受源自神魂核心的疼，那无尽的痛感令他连双手双脚都无法控制，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连表情都难以控制，汗水大颗大颗流下。

    “不。”

    “我绝不能死。”江寒死死抵抗着，他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只要神魂意志再强一些就会陷入昏迷，在昏迷基础上冲击再强一些，神魂就会直接碎裂湮灭——陨落。

    “给我抗住！”

    “抗住。”江寒隐隐听到自身神魂破碎的声音，他的心中在嚎叫在，这是神魂意志崩溃的前奏。

    就在这时。

    嗡~虚空中幻神晶的光芒再度猛然暴涨，神魂意志冲击，从顶尖王境层次，迅速朝着皇境层次跃迁。

    从王境到皇境。

    两个层次的差距实在太大。

    光芒刚一暴涨，江寒就明白自己被逼入了绝境中，他陷入而来最后的疯狂：“一定不能死。”

    “给我抗住。”

    “抗住。”

    但是，在绝对的差距之前，这一切挣扎反抗都是徒劳，他的神魂意志在幻神晶光芒照射下迅速崩溃，无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不能，不能！”

    刹那间，这一生的一幕幕从江寒脑海中划过。

    暴雨倾天下，为江北人族同雨蛟王一战....

    林夕临死前嘱托的一幕.....

    融合永恒真血，命运自此改变.....

    跨入化神境，扫灭雪神宗门时.....

    诸界域会扬名，巅峰之路由此开始......

    雪旋渊磨砺、晗剑峰夺取第一、天帝秘境蜕变、界域战场纵横无敌.....

    人生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

    曾经熟识的或认识的一个个人，同时从眼前掠过，留存的最后一张面孔，是源自前世记忆已显得模糊的容貌.....

    “我江寒，一生不败。”

    “一个意志冲击，就想湮灭我？”

    “给我破！”

    这是江寒源自灵魂的怒吼，这是生命最后的咆哮挣扎，为了心中渴望，为了那可能的一线生机，为了心中的挚爱，燃烧出了无穷动力和生命力。

    轰~

    从悠远的岁月中传来一声闷响。

    似是神魂的崩溃，又似是生命的新生，一股恢宏的力量加持到了江寒的神魂意志上，这是——属于皇境的意志之力，一个真正不可思议的领域！

    在神魂崩溃的刹那，在死亡降临的前一刻，江寒将不甘和绝望，化为对生的渴望，化为对自身执念的追求。

    终于，打破了神魂意志从王境到皇境的桎梏！

    皇境层次的意志！

    这一刻。

    “我绝不能死。”江寒心都在颤抖，意志之力令他的神魂意志迅速恢复，短短刹那便达到了过往曾经触及的巅峰。

    令江寒感觉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轰~

    江寒猛然站起身，抬头望向了虚空中的幻神晶，此刻的幻神晶已将整个世界化为一片光明世界，倘若一寻常王境身处这种环境，恐怕瞬间就会神魂炸裂。

    但江寒不受却不受任何影响。

    “你的冲击到极限了？”江寒轻声自语。

    皇境，已快触及道之本源，这一层次的任何力量，都难以靠外力达到。

    王境层次傀儡如万神傀儡，王境层次道符秘宝等等，虽珍贵却付出巨大代价还能大规模制造，但皇境傀儡、皇境层次道符等等，都是无比罕见的。

    同样，神魂意志冲击本就玄妙，能爆发出皇境层次意志冲击的宝物堪称不可思议，至少江寒从未听说过人族有这样的至宝。

    “刀冢，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谁布下这局。”江寒轻声自语。

    下一步。

    江寒体内神力汹涌，瞬间灌注在右手，万道同源爆发，五指合拢为拳，一拳猛地轰向了虚空中幻神晶。

    几乎同时

    轰~一股特殊的时空波动瞬间笼罩江寒，将江寒瞬间挪移出了这一世界。

    ......

    山巅之上。

    “意志，竟然就这么从王境突破至了皇境。”青衣男子为之震撼：“怎么可能，这方宇宙怎么可能诞生如此妖孽，即使伟大领袖再生，在这个修炼阶段，恐怕都没这么妖孽。”

    “是怎么修炼的？”青衣男子难以理解。

    他却不知，江寒前世地狱九万年，后融合永恒真血，再融合大道之源，屡次的痛苦磨砺，早已将江寒的意志锤炼到一个难以想象地步。

    这种锤炼，在漫漫岁月洗礼下，令江寒一步步蜕变，最终达到不可思议的层次。

    其次，是体内世界对江寒的磨砺。

    圣境阶段漫漫数万年，庞大的体内世界，一直是压在江寒心头的一座大山，即使有界木辅助，要承载煌煌世界的压迫，也令江寒的神魂意志无时无刻不受着磨砺。

    这种磨砺，是无形的。

    同时，完美到极致的体内世界，令江寒的神魂意志一直受到着特殊的蕴养，这种蕴养是在本质上提升着江寒的神魂意志。

    当江寒跨入仙神境后，往日的种种负担烟消云散。

    那庞大的底蕴，迅速化为动力，令江寒的神魂意志不断提升，最终在这一次考验中，过往漫长岁月的积累，过往种种机缘的积淀，令江寒踏入了关键一步

    极致升华。

    ——皇境层次。

    这是和王境层次截然不同的。

    皇境，是混沌万宇巅峰行列的门槛，无论是法则感悟，还是神魂意志，只要达到这一层次，都会产生惊人的蜕变。

    “很震惊吗？”白衣男子淡漠道。

    “仙神境，神魂意志达到皇境层次的，虽然稀少，但在伟大领袖的时代，也诞生过不少，不谈其他，伟大领袖的诸多弟子中，便有两位能做到。”白衣男子淡漠道。

    “神魂意志强大，只是代表强者路更好走，未来有可能达到更高层次，每个轮回纪元，都会诞生一些无比妖孽存在，如人族三大共主，如妖族中古的几位妖主.....但最终呢？都陨落了，没有一个能比肩伟大领袖。”

    茫茫时空，浩瀚寰宇，无尽生灵。

    一代代，累积下来的数字堪称恐怖，总会诞生一些惊艳大千万界的绝世要内。

    但是——

    像洪荒宇宙，作为最完美的宇宙，从开天辟地到今古纪元，何等漫长的岁月，真正能比肩伟大领袖的又有几人？

    “那大哥，你在偷换概念。”青衣男子摇头道：“领袖的两位弟子，一位修炼了三千多万年，一位修炼了四百多万年，最终才打破桎梏。”

    “而江寒仅仅修炼十万年，他们能放在一起比较吗？”

    “大哥，你只说他合不合格，你到底收不收？”青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瞥了眼青衣男子，一步迈出，直接消失在山巅。

    仅有一道淡漠声音回荡在天地间——“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