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符正是驱邪的大光明符。以之化作符水,可解万毒!”
秦漠然自言自语道,随即郑重其事将兀自散发着强光的符箓投入碗中。光透玉碗,幽璧生彩,便如那明珠生辉,煞是好看。
见得此符,天符众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相淞张嘴欲言,却被薛明一个眼神禁止。
不一会儿功夫,符箓燃尽。便见一碗清水,兀自清澈见底,连一丝灰烬也未曾得见。
秦漠然一手端着玉碗,迎着众围观者画了个半圆,笑吟吟的说道:“诸位,解毒符水已然配置成功。究竟能不能解除这蜈鞭之毒呢,还请各位拭目以待。”他说的俏皮,动作也颇为潇洒,十足一副街头卖艺的把式。
眼见得一碗符水如此简简单单就配置成功了,任谁也不肯相信,就这么一碗清水,竟然能够祛除剧毒之鞭的毒性。
蛇兵自然也不相信,遂阴笑着催促道:“小子,别再耍宝了。既然你的符水已然配置成功,赶紧的,解毒试毒吧!”
秦漠然笑道:“好好,秦某人这就解毒试毒。我说你这急吼吼的催促,难道是着急认我这个爷爷。”
这厮说话,从来就能气死人。这一挑衅,蛇兵的怒火当真是火上浇油,眼珠子都变得血红了。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就期望试毒的时候毒发身亡吧。真要是留下一口气,老子绝对会让你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亡还要痛苦。”
蛇兵说着狠话,秦漠然却直接将其当做了耳旁风。慢吞吞的来到那蜈鞭旁边,一捋衣袖,将一碗水慢慢倒在那蜈鞭之上。从头到尾,没有丝毫遗漏。将正面整个浇湿之后,复又取出数层软布垫在鞭柄之上,小心翼翼将其翻了个身,复又自上而下以符水浇之。【】
做完这一切,秦漠然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悄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很显然,面对如此剧毒之鞭,他的心中,也不轻松。
蛇兵冷眼旁观,见对方已然将符水浇在蜈鞭,复又催促道:“小子,你不是说分分钟就能祛除此鞭之毒么?你的符水已然将整个鞭子浇透,那还等什么,既然毒已祛除干净,不赶紧以身试毒,还待怎的?”
“不忙,不忙。”秦漠然凝视着蜈鞭,仿佛在观察此鞭的变化,“符水刚刚浇上,解毒还得稍稍有一个过程。再等数息功夫。”
秦漠然在此耍宝,围观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好些元神强悍之人,直接便将神念探测了过来,以便能够清楚的观察到所谓能解万符之水究竟是如何的强悍。
但是,任凭众人如何探测,蜈鞭还是那条蜈鞭,无非是被清水一浇,那通体碧绿,颜色更显得鲜艳罢了。
“这蜈鞭没什么变化啊?”刘放一隐晦的与蛇兵使了个眼色,“速速逼这厮以身试毒,小心提防这厮偷袭。”
蛇兵点点头,复又再次催促。
此番秦漠然再没有推脱,弯下腰将那蜈鞭仔细观察了观察,嘴角有了自信的笑容。竟然探出手去,一把抓在蜈鞭的倒刺之上,将其拾了起来。
秦漠然猝然出手,一把抓在蜈鞭的鞭身,顿时引得现场围观众人齐声惊叫。
一干蒙面女修虽说已经是筑基的强者了,但是女性的天性使然,眼见得如此危险的举动,众女仍然免不了张大了樱唇,失声惊呼。
旁观者的惊讶自不必多言,天符众人都是玩符制符的高手,可是清清楚秦明明白白的知道,秦漠然早前所用的符箓,不过是一张普通的鸡肋照明符而已,绝不是什么可解万毒的大光明符。
以此符化作符水,可以说半点毛用也没有,解毒云云,皆是骗人。
众天符门人还以为秦漠然以照明符耍宝,必然有什么奇诡妙计,断然不会触碰那剧毒之鞭。不意这厮竟然徒手一把抓在蜈鞭的毒刺上,众人心中莫名紧张,心脏咚咚跳动起来。完了完了,秦漠然今儿个脑袋秀逗了,徒手抓鞭,这不是找死吗?
蛇兵一直防着对方突施冷箭,哪知秦漠然却并没有别的心思,竟然徒手抓在毒刺之上,将蜈鞭拾了起来。甚至有闲心将蜈鞭握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举着蜈鞭望蛇兵身前一凑,贱笑道:“小蛇,看到了没有,秦某人是不是解毒成功了,你看我这中毒了么?”
秦漠然举着蜈鞭突兀的出现在蛇兵眼前,眼瞅着蜈鞭的倒刺闪耀着幽绿的光芒,蛇兵吓得一闪身,情不自禁倒退数步,这才回过神来,瞅着秦漠然的目光,便如白日见鬼一般。
秦漠然得理不饶人,举着蜈鞭逼问蛇兵道:“爬虫,作为一名金丹期的强者,你的记忆力不会太差吧。既然如此,咱们适才如何赌斗的应该没有忘记吧?还等什么呢?赶紧的,给秦某人跪下叫爷爷吧!”
听得此言,蛇兵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正待说些什么,那位暗藏的隐者却实时开口道:“小子,你耍诈!真当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瞒过本人么?”
“小子,你耍诈!”
听得此言,蛇兵精神一振,围观众人却是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众人虽然并不相信秦漠然能够如此轻易祛除一条剧毒之鞭的毒性,但是大伙儿亲眼看着秦漠然徒手将蜈鞭倒刺抓在了手中,如今兀自高举在手,却并未看出有何耍诈之处。
秦漠然也怒了,瞪眼道:“暗处那位朋友,所谓愿赌服输,您这修为挺高的,这赌品可真是不怎么的啊。喏,这条蜈鞭,兀自在秦某人手中,你却偏偏说什么秦某人耍诈。你倒是给大伙儿分说分说,秦某人怎么耍诈了?难道这手上套着东西不成?诸位不妨以神念探测一番,看看在下究竟有没有耍诈。”
秦漠然不忿大怒,天符众人顿时也鼓噪了起来,赵权扬声道:“我等修者行走天下,信义二字可不能丢了。我天符门人与你等对赌,如今徒手抓着毒鞭,其自身安然无恙,谁输谁赢,便如秃子头上的虱子那般明显。如果谁再想耍赖,真当我天符之人好欺么?朋友,您这旁观良久,也该显出真容了吧。”
说话中,赵权随手抛出一张符箓,便见蓝色光晕一闪,符箓瞬间激发,整个丁戊决斗场中,便突兀的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雨丝细密,笼罩整个决斗场。便见雨幕之中,距众人千米之处,隐然有一片无水的人形空间出现。毫无疑问,此间正是那暗藏隐者的藏身之处。
此人想必动用了隐匿身形之术,而且相当的高明,以致一直未曾被人发现。
但凡隐匿之术,最怕的就是雨天及沙尘。赵权身为水修,而且又出自天符门,其水行符箓的造诣相当不俗。此即一符逼得对方显出了身影,无疑大大压制了对方的气势。
“天符之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影身被破,索性便完全显露出本身,却是一名瘦削的中年人,白面无须,身披黄袍,头戴一顶薄绒软帽。瞬息之间,天眼术扫过那人身躯,秦漠然不禁暗惊,竟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来。
以秦漠然目前的元神造诣,再加上天眼术的神奇,对方起码也得是元婴顶峰的修者,才能瞒过他的眼睛。但是,以黄袍人显露的气息而言,却远不如真正的元婴修者那种压迫的感觉。以此推之,这人必定也是佩戴了隐匿修为的宝贝。
“这符箓的造诣,当真是冠绝唐州。”黄袍人并未因为被逼显出了身影而有丝毫动怒,反倒抱拳向赵权一礼道:“这位道友一符破除隐身,在下不得不说一声佩服。本人雅麦迭,见过天符诸位朋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雅麦迭举止有礼,态度和蔼,赵权也不便发怒,当即拱手还礼。稍事寒暄后,雅麦迭话锋一转道:“雅某说这位兄台耍诈,并非耍赖不认账。还请诸位回想一下,咱们赌的是什么?....没错,小刘说得对。咱们赌的是这位名叫秦漠然的小兄弟能够祛除这蜈鞭上的剧毒。诚然,秦老弟徒手抓住了蜈鞭,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他将蜈鞭之毒祛除干净了啊。诸位都是明白事理之人,自当知道素有剧毒见血封喉之说,这位小兄弟兴许是炼了铁沙掌、鹰爪功等功夫,以致将手掌淬炼得坚硬无比,不畏此鞭倒刺。既如此,毒未入体,也未见血。又如何能够证明,此鞭之毒已然祛除干净?要想证明真的祛除了毒性,唯有以刺破身,真正见血,方令人信服!”
雅麦迭显然是极具智计之人,三言两语,正中此番赌斗之核心,让人无法辩驳。
众人还以为秦漠然以肉掌拾起毒鞭,必定如雅麦迭所言以铁掌为凭恃。此番被人当众揭破伎俩,再以毒鞭刺破肉身见血逼之,无不摇头叹息,暗思秦漠然竟然在堂堂金丹真人面前耍什么小动作,如今却是玩火自焚,不得不饮鸩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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