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从来不会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高兴,就叽叽咯咯地说了这两天生的事情。
当然,她也只是挑着爸爸和老爹消失之后的事情讲,对自己中毒受伤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原本一个大乌龙,一个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事情,却在她的说法中变了味道,成了一个惊险之极,刺激之极的推理大戏。
从我们是如何现两个老人不见的说起,又是如何现了祭灵的行踪,之后又怎么去了洼子村,现了那里诡异之极的一幕,再然后,她自己又是如何中了招,和我大打出手呃?这自然是她编出来的,哪里是什么大打出手,她那一剑直接要了我的命!
然后,她说着说着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因为洼子村里面的那些事情,到现在为止,都是没有答案的。后来我遇到了秦瑶,又去婉枫湖的沼泽走了一遭,收集了许多的信息之后都没有得出洼子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丫丫就更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最后的最后,她自己实在是编不下去了,看着我讪讪一笑:“我们正准备再次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回来了。
可是,父皇,那天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厨房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老爹咳嗽了一声,大笑出来。
我也笑了出来,可是我也不敢像老爹那样笑,我笑得很含蓄,毕竟是岳父大人,怎么说都是我的长辈,哪里敢放肆大笑?
岳父大人的脸立刻就黑了。
丫丫立刻被眼前这一幕弄懵了。
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父亲,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老爹都笑得咳嗽起来了,估计他是亲眼看到了场景,现在才会笑成这等模样。
我连忙拍着他的脊背,缓解咳嗽带来的痛苦,笑道:“老爹,你就忍一忍吧,再笑会笑出问题来的。”
“忍?”老爹白了我一眼,继续笑道,“要是你见到了当时的场景,你现在还忍得住?”
我只是猜测,并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虽然觉地好笑,可也远远达不到老爹这种程度。
“你这个死老头子,你笑什么笑?”岳父大人本身也很想笑,可这个时候偏生要板起一副脸来强装正经,那样子就显得有点儿滑稽了。
丫丫再次看着我们,猛然间恍然大悟,转头瞪着我,娇声喝道:“好啊,韵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们哼哼!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故意来捉弄我来着?”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忍住笑,道,“我都没有看到,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狡辩!”她气呼呼地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告诉了我。你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拿过老爹的烟斗,放在茶几上,笑道:“我都说了。我没有看见,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只是猜的。”
“你这臭小子!”岳父大人不知道从时候起,也叼了烟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笑骂道,“年纪轻轻,就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样!心眼尽多。丫丫,以后这混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爹爹说,爹爹替你教训他!”
老爹缓过气来,看着岳父大人笑道:“德威老儿,话不能这么说,你家那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我看啊,他们两小口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就别管了,任由他们在窝里斗,只有不出人命就行了。”
“老爹?这可是你说的,不出人命就行了”我断章取义,说出这句话之后,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松了一口气。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老爹和岳父大人,还有岳母大人催我和丫丫赶紧“造人”。
“咦?你这臭小子,这是说什么话呢?”然而,我的话才刚刚出口,老爹和岳父大人就异口同声地开骂了。
“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都在打哑迷?”丫丫彻底懵了,站在茶几边上,正啃着一个地瓜。
“卓,”她坐到了我身边来,笑吟吟地道,“你给我说说,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了。”
“别用糖衣炮弹炸我!”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在她耳边小声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那个啥呢?”
“什么那个啥?”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道:“你知道刚才老爹和爸爸为什么会这么针对我吗?”
她愣了一会儿,突然满脸通红。
岳父大人在烟灰缸中敲了敲烟斗,笑道:“老头子啊,你看他们两个在这里咬耳朵咬得多亲热,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多余呢?”
“嗯嗯!的确成了背景了。小卓啊,爸爸刚刚说的话不算数啊。那个事情,你们可得赶紧”
“你可是主席诶,怎么说不算就不算呢?”我还准备争取最后的时间。
老爹却呵呵一笑:“我现在只是一个父亲,嗯!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两个老人说着,呵呵而笑,就是朝书房走去。
“父皇,等等!”丫丫脸上的绯红还没有退去,她起身跑过去拉着岳父大人的手,撒娇道:“你还没有说了,那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猜想,她是因为害羞这才重拾话题,准备转移注意力。
岳父大人用烟斗敲了敲自己女儿的脑袋,无奈地笑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揪住这个问题就不放呢?”
丫丫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嘟着小嘴,道:“人家就是好奇嘛!”
“这个问韵卓那混小子去!”岳父大人撇了我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了笑,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臭小子,我可是在给你制造机会哟!”
丫丫也看向我,疑惑地道:“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的目光,让我有点儿不舒服,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这个混小子,表面上很混蛋,可是他比你聪明多了。女儿啊,以后你要多小心一些才是!”
“哪里的事情?”丫丫笑道,“卓对我可我好了。他不会害我的!”
“女大不中留!”岳父大人摇摇头,走了。
“喂!爹爹!你还没有说了”
“问他去!”
丫丫看着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好半响,她才呐呐地转过头来,走到我身边,脸莫名其妙地又红了。
“你想什么?”我戏谑地问道。
“哪里想什么呢?那个卓我们先别说了好吗?”
“这可不行!”我开始死皮赖脸。
“可是我真的害怕,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窘迫的样子,别有一番美丽。
我笑了笑,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道:“逗你玩的!这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爸妈再催,决定权还是在我们的手里。是不是?只要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就不来”
“你真好!”她主动依偎在我的怀里,甜甜地笑了。
“哦!对了!那个事情,爸爸让我来问你,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我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她脸上滑腻细嫩的肌肤,她犹如一头乖巧的小鹿一般,似乎很是享受这种爱抚,轻轻闭上了眼睛。
绝美的脸庞,看得我的内心微微荡漾。
我道:“其实那天事的时候,我就怀疑过这个事情了。但是你当时很伤心,我也就不好再说,就顺了你的意思。
但是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我才会让刘鑫拿着那些血去化验。到了后来,我看到了厨房里面高压锅里面的鸡肉,我才想到一点儿可能。再之后的两天里,我又想了很多,这才确定老爹和爸爸没有事情,一切都只是我们想多了。”
“你如何这么肯定?”丫丫轻轻地问道。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其实让希儿卓检查过菜刀上的指纹!最新鲜的指纹就是爸爸的,其次就是你的!爸爸不可能拿着菜刀砍自己。另外,如果爸爸和老爹真的出了事情,你觉得帛腊会安静吗?”
“不会!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的!”丫丫想了想,道,“卓,真的耶!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没事!”我笑了笑,继续道,“可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我心中的想法。昨天,秦瑶来到了我这里,她给我说了许多的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把握确定阿雪就是祭灵!她是不会为难爸爸和老爹的,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在我们别墅中留下手印,还有血字的人,不是祭灵,而是其他的人,很有可能,这个家伙想把什么事情嫁祸到祭灵身上。”
“刚才,老爹又说那鸡是爸爸杀的,他想给我们炖鸡汤。再加上老爹的笑声和爸爸的黑脸,我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这样你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丫丫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笑了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特别了解岳父大人当然,这些了解,是为了当年能刺杀他!
“当然!”我继续道,“爸爸不会下厨是不是?”
“嗯!”
“而且他也不会杀鸡!”
“我似乎也明白了。”丫丫若有所思,道,“爸爸手笨,没能一刀杀掉那只鸡,结果那只鸡在厨房里面到处跑,血洒得满地都是。这才有了我们看到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后来,老爹和爸爸动手把厨房中的血迹给清除掉了,可他们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才让我们看到了血迹,以为是凶手想要隐藏证据。”
“嗯!”我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呃?好好摸。
我笑道,“你真聪敏。后来啊,鸡被爸爸成功处理了。可是在砍鸡的过程中,他很不幸地一刀砍在了自己的手上,还好有那枚戒指挡了那一刀,要不然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戒指被砍坏了,爸爸就把它取了下来,放在了砧板边。可在后来的打扫过程中,他又不小心把戒指弄在了地上,而且还没有找到。后来,这枚戒指被你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卓,你又是知道戒指是爸爸自己不小心砍的?”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爸爸的手指?”
“没有!”她气馁地摇了摇头。
我道:“他的戒指,没有戴在无名指上,而是戴在左手食指上的。嗯!这是他手上的戒指印告诉我的,另外,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条刀痕,虽然不是很深,可是也出血了,他用创可贴贴上的。他的大拇指指甲,也被刀削掉了一块。这些事情,都证明那一刀砍的确砍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竟有些沉重,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丫丫也笑不出来了。
岳父大人虽然老是叫我“混小子”“臭小子”,可是他对我和丫丫,却是真的好。
打了这么多年,顽固的他,应该也明白一些东西了。
丫丫抱紧着我的腰,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灵犀已通,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现在想想,其实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想多了,事实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复杂。
吃了早点,收拾了装备,和爸爸还有老爹说明情况后,就是带着丫丫上路了。
两个老人呵呵而笑,并没有阻拦,只是说让我们小心一点儿就行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陡增。他们如此信任我,那无论怎样,这一次我都要和丫丫完好无损地回来。
花了一点儿时间,重新回到昨天晚上遇到丫丫的那个瓦房。
远远地,就看到莫依缘坐在门槛上,默默地抽着烟。
看到我身后的丫丫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愣丫丫和阿雪是很像的。
可也只是一愣,他什么都没有说,提起门槛后面的背包,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来了,那就快进去吧。我真说不准阿雪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丫丫道:“我们这样直接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们不是阿雪,对隐云宫的了解,远远比不上她。”
莫依缘道:“我们并不是一定要进入隐云宫,我们只需要把阿雪安全带回来就行了。甚至来一个半路拦截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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